“這……”

    眾人麵麵相覷，小心翼翼地看向澹台孤雪的臉色，一下子不敢擅自妄動。

    僵持片刻，上官映月眸色驟冷，頓然加重了聲調，厲叱道。

    “下去！”

    澹台孤雪方才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屏退。

    甫一得到太子殿下的允許，眾人立刻作鳥獸散，跑得比什麽都快，眨眼間便就消失在了陰森的甬道那端！

    隻留下牢內哭天搶地的嚎叫還在不停地回蕩在幽寂的黑暗中，仿若厲鬼的悲鳴，揮之不盡，散之不去！

    抬眸看了眼被五花大綁懸掛在鐵架上的宇文琅琊，雖然還未來得及用刑，但連日來家破人亡的遭遇加上牢獄之中森寒氣息的侵襲，就足以摧毀一個人身心和意誌！

    再加上溫孤玨下在他身上的劇毒，縱使已經得到了遏製，可在沒有拿到解藥之前，還是無法徹底清除。

    此時此刻，宇文琅琊滿臉血汙，盲著一雙眼睛無法視物，包裹在雙目上的綢布沾染了斑斑的血跡，早已不再是那個高貴清雅的將軍府三公子。

    可在上官映月看來，眼前這個滿身狼狽的少年，依舊還是那抹高浮於九重天宇的白雲，還是那輪高懸於蒼芎之上的明月。

    就算將再多的汙穢潑灑在他的身上，他也還是那樣幹淨皎潔，纖塵不染。

    收回視線，上官映月轉過身，對上澹台孤雪一臉陰鷙的神色，不由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孤雪，別逼他了……他如果肯說，就算你不問他，他也早就說了，又哪裏用得著你這樣同他大動幹戈，互相折磨？”

    上官映月很清楚，澹台孤雪最不想用刑的那個人，就是宇文琅琊。

    若非迫不得已，他絕對不會窮極末路，走到這樣的地步！

    而他之所以這樣做，多半也是為了宇文琅琊……至少，在澹台孤雪看來，如果能保住宇文琅琊的眼睛，就算讓他受些皮肉之苦，那也是值得的！

    畢竟現在所有的線索都係在宇文琅琊的身上，以澹台孤雪對他的了解，幾乎可以肯定……隻要宇文琅琊想要自救，要揪出溫孤玨並非難事！

    奈何自始至終，宇文琅琊卻始終緘默不語，他那般姿態……便像是在犧牲自己維護那個家夥一樣！

    而這，無疑是澹台孤雪最為深惡痛絕的一點！

    “哼！”

    澹台孤雪背過身去，麵上的神色依然冷厲酷寒，顯然沒有消氣。

    “不是本宮在逼他，是他在逼本宮。”

    “可你很清楚……不是嗎？就算把大牢裏的十大酷刑輪流給他來一遍，他不肯說的事，也還是沒法兒從他嘴裏撬出半個字，你跟他這樣耗著……不過是自己氣自己罷了。”

    聞言，澹台孤雪沒再回話。

    隻沉著臉色，冷冷地剜著宇文琅琊，好似要在他的臉上盯出兩個窟窿來！

    “好了好了，別氣了。”

    走上前，上官映月抬起手，輕輕撫上他的後背，像是在哄小孩一般，柔著聲音安撫了兩句。

    “也許……我有辦法，可以讓他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