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傷愈歸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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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藍衣。 vw慕容芷一聽這名字就挑眉。她記得自己當時是為了救藍衣受的上傷,按照她的記憶來講,藍衣並沒有傷情之類,那麽所謂的求情就隻能從卿睿凡那邊下手了。江泉越雖然還隻是個貴嬪,但是就是遇上了那兩個妃位品級也從來不會怯懦,自己該要的還是一樣爭取。也就是說,她沒有辦法的,隻有帝後和太後,排除一下就隻剩了皇帝而已。

    什麽意思慕容芷招手叫來璃夏把東西拿走,一頭霧水的看著江泉越。身為後妃,不為皇帝著想反而為了皇帝身邊的一個臣子,是有什麽特殊的含義還是

    娘娘,這話一時說不清楚。但是藍衣自從你受傷之後就被關了起來,現在都不知道怎麽樣了。娘娘是不是可以問問皇上江泉越其實也急,之前藍衣規規矩矩一張冷臉的站在她麵前時她覺得什麽都沒有,但是現在突然不見了人心裏反而是沒有底了。

    很多人都會覺得那些不說話的人比口若懸河的人來得可靠,就比如藍衣。雖然說內務監仍舊掌控著整個後宮的一切用度,但是雍元宮的藍衣才是背後的後宮總管,隻是沒有那份名號罷了。藍衣一直是沉靜的人,不說話的時候好像雕塑,但是一開口總能抓住利害。

    哦,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這個的話我明白了。慕容芷淡淡的回應。如果隻是藍衣的話倒還沒什麽,何況,她也想知道到底卿睿凡把藍衣怎麽樣了,但是有些事情她還是覺得應該提點下,泉越,你是後妃。慕容芷沒有其他的意思,剛剛那句話出口,下意識的想到了卿睿凡受傷的小眼神而已。

    謝娘娘提點。泉越還沒有到忘了自己本分的地步。江泉越微微愣了愣,然後恍然大悟一樣的回轉過來,淺笑宴宴的開口,說著可能自己都不會相信的緣由,臣妾說過是感念皇上救命才進宮的,但是接濟家裏的事情一直都是藍衣在做,現在不見了藍衣就不知道家裏情況怎麽樣了,所以很是苦惱。還請娘娘體諒。

    慕容芷不置可否,隻是淡淡的點頭。別人不想說的話背後不是傷疤就是謊言,這兩個現在慕容芷都不想知道。

    晚間的時候,湖月還是和風伊洛對上了,而且很明顯的,湖月認出了此雲霜非彼雲霜,於是兩人就這麽杠上了。

    本來湖月是不知道那個人是風伊洛的,以為是什麽易容的想對慕容芷不利的人,上去直接提了針就刺,那速度可是慕容芷沒怎麽見過的快。人家說的大夫本身就是一個殺手,說出的藥方能夠活人性命也能致人死地,手上的銀針可以讓人生龍活虎也能半身不遂。醫者道行越高,殺人和救人的本事就越強,這倆人對上,慕容芷隻想看戲,然而看出了問題。

    你們在幹什麽湖月和風伊洛兩個人難舍難分的打到大殿外麵,卻被打算來看看慕容芷恢複情況的太後瞧了個正著,聲色俱厲。

    太後是知道湖月的,江湖聖手進宮侍疾也不是沒有先例,但是能讓卿皓軒那麽注意從而邀請了多次都沒來的人突然就打算進宮了這點讓太後也是一樣的起疑。至於雲霜,她可以算是慕容芷的陪嫁丫鬟,既然慕容芷都是出身江湖,那麽雲霜會功夫也就不怎麽奇怪了,隻是這兩個人打起來又是為了什麽

    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千歲常安。慕容芷聽了聲音急忙出來,看著麵前的一幕心裏有什麽東西漏了一拍,隻能理理衣服恭敬行禮。

    起來吧。外麵風大,有什麽事進去再說。這外麵好多雙眼睛都看著,這種別人注視著的感覺讓這會子的太後更是心煩。本來看到打鬥場麵就讓信佛喜靜的太後覺得觸了黴頭,現在加上這群閑雜人等,就是太後也慢慢的煩躁起來。

    太後娘娘請用茶。璃夏端了茶放在太後麵前,是很難得的長乾茶葉。這種茶很難得,以清洌的口感和細長舒展的葉子聞名於世,隻是采摘極其困難,每年都有因為采茶而死的人。

    太後拿過茶杯,一雙丹鳳眼看著規規矩矩低頭跪在麵前的湖月和風伊洛。皇後宮裏最近不太平啊,先是你受傷,現在你宮裏就連宮女都敢跟輔醫監叫板了,改天我請慈安堂的大師來做做法事,幫你去去晦氣,也治治這些個無法無天的奴才。四兩撥千斤,太後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風伊洛。

    母後見笑了。雲霜隻是聽到輔醫監說他會功夫,一時技癢罷了。這麽點小事哪裏犯得著動用慈安堂的大師呢慕容芷拿著敞口茶杯,言笑晏晏的看著一身深藍翠羽的太後。太後進門的時候本來是很溫和的麵皮,現在與其說是發怒,其實更像是受驚之後的自我保護。

    母後恕罪,兒臣會督促雲霜好好跟輔醫監大人道歉的。雲霜。慕容芷一邊給太後賠笑一邊招招手把雲霜喚上來。風伊洛即使是再不願意也隻能選擇給湖月賠禮道歉,隻要她不做,慕容芷就下不了台,那麽以後的日子就會更難過。

    多謝太後做主,一個宮女的事情罷了,還望太後不要動氣,氣大傷身,不利於您的身體修養。湖月也還是真的沒有膽子讓風伊洛真的道歉,虛扶了一把把人托起來,然後轉頭看著太後,恭恭敬敬的說明情況,順帶還不著痕跡的關懷了太後的身體。

    太後明顯是受用的,湖月的醫術她信得過。麵色平複成安詳之後又看著慕容芷,盡力的和顏悅色:哀家午後聽說你醒過來了,就想著等你緩緩再過來看看。怎麽樣可是好點了宮裏沉浮的女人們都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變臉的技能,太後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謝過母後,兒臣已經好很多了,讓母後如此掛念,兒臣不孝。慕容芷從來都是最討厭場麵話,看著麵前的太後一臉雍容平靜的樣子。殺母之仇滔天,但是現在卻不是正確的時候。顧淮曾經跟她說過,想看著這個一輩子都不可一世的女人最後晚景淒涼,狼狽至死。折磨,有的時候比死亡更能令人暢快。

    你沒事了就好,皇帝很擔心你,為了皇後還廢了一天的朝,皇後還是該好好勸勸皇帝才是。太後知道卿睿凡不去上朝那天就想到風嵐宮來親自提人的,要不是皇帝下了門禁令不許任何人靠近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太後之後雖然還是抓到了卿睿凡訓了一通,但是事情的起因還是慕容芷。

    是,兒臣明白。慕容芷覺得很奇怪。所有的人都在講說她昏迷的時候卿睿凡多麽多麽緊張,對她多麽多麽好,但是她自己聽了之後心裏完全沒有一絲波瀾,就連最基本的感激都沒有。事情是那麽水到渠成,就像是本來就該這樣一般。

    太後此行的目的其實也就是訓慕容芷幾句,目的達到了也就走了。慕容芷看著太後雍容華貴的來又雍容華貴的走,嘴角慢慢掛起嘲諷的笑意,但是詞句卻是一個字都沒說。

    說吧,你到底是誰。湖月也是累了,大大咧咧的找了椅子就坐,看著淡定抱著胸坐在一邊的雲霜。

    風伊洛。風伊洛也不怎麽扭捏,直接的說了出來。湖月的名號她知道,但是沒有見過真人,對不上號。但是湖月不一樣,風伊洛的名字雖然說很久沒聽見了,但是這個比蠱中聖人還要名氣響的名字他不可能陌生。

    風伊洛是整個漢秦甚至整個浩瀚大陸上有過的最厲害的蠱手,所謂醫毒不分家,她的醫術也從來沒人敢輕易小覷了去。湖月曾經和風伊洛有過間接的照麵,那是為了一株草藥,能夠把醫者聯係起來的除了藥草和技術之外不會再有其他的東西。但他就是僅僅跑慢了一步,就被別人賣給了風伊洛,明明就該是他的東西,就那麽一個瞬間就沒有了,怎麽可能甘心但實話來講,風伊洛出名這麽多年,就沒見過她對除了醫毒之外的東西有過興趣,目前的狀況,她該是慕容芷的人才對。

    久仰風姑娘大名,一直盼著能見一麵,現在看到真人倒也知道才貌無雙並非虛言。湖月對自己欣賞的人,無論朋友還是敵手都是一樣的有風度,可這種風度在別人眼裏就是輕佻。

    久仰。風伊洛冷冰冰的,並不像想要深入交談的樣子。

    翌日。

    卿睿凡,藍衣呢慕容芷和風伊洛的日常訓練完畢,提了早餐食盒去雍元殿找卿睿凡。璃夏沒事幹想出來的新花樣,慕容芷偏說要讓卿睿凡試了毒之後自己才敢吃。璃夏除了忍俊不禁之外也隻能忍俊不禁。

    在牢房裏,等你想好了怎麽處置再說。卿睿凡的朱筆停了停,伸手打開麵前的食盒,小巧精致的花型糕點映入眼簾倒是賞心悅目。卿睿凡不會愚蠢到問這是誰做的,因為慕容芷隻會熬湯,問出來隻是讓兩個人都難堪。

    哦,那無罪放了吧。慕容芷觀察了下,看到卿睿凡並沒有什麽不適的表情才放心的拿過糕點吃起來,說的話也是心不在焉。

    卿睿凡想說什麽的,慕容芷看在眼裏,一邊咀嚼食物一邊遣詞造句,聲音聽起來沉重有鼻音,但是有種奇異的可愛感覺:我受傷是我自己的問題,他又沒錯你關他這些天也夠了。

    慕容芷發話,卿睿凡行動也夠迅速,下午就放了人。藍衣出來之後直奔風嵐宮而來,看到慕容芷二話不說跪下就是一磕頭,聲音沉鬱頓挫:藍衣謝娘娘救命之恩。

    慕容芷當時正合了風伊洛對弈,聽到聲音的時候正在擰著眉頭思考步數,頓了頓下一子,然後才道:藍衣言重了,先起來吧。憑藍衣的的功夫和身體素質,就是她沒有幫他擋那一刀她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藍衣站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說。每天來給他送飯的被他買通的獄卒說了,慕容芷的傷口可能會跟著她一生都消除不掉了。女孩子腹部有那麽猙獰的疤痕,怎麽還能夠談美好的明天呢要不是慕容芷是皇後,他都起了娶她的想法。

    我不需要你想那些個什麽回報什麽的,我們的底細對方都是知道的,這樣沒意思。慕容芷沒有查過藍衣,但是她下意識的覺得他們有同路人的相似之處。藍衣能夠給她的東西基本上她都能夠自己得到,所以她告訴藍衣罷了。

    你若真的是想感謝人的話,去謝湘貴嬪吧,如果不是她我不會這麽快就想到你的。依照慕容芷的性子,會那麽快就妥協才是真的有鬼。

    翰王府。

    月兒今兒玩得可還開心卿睿廷從來沒有打算要管管自家的王妃,隻要是她喜歡的,就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搭梯子去給她摘。今兒說是去了慕雲閣玩,一玩就是一天,傍晚回來自然是提了好大一堆東西的。

    顧涼月看著腰上那雙溫暖的大手,耳朵後麵輕輕的傳來那個人的聲音,酥酥麻麻但是很是歡暢。這個人是她篩選了那麽久的良人,通過自己的經營也的確證實他值得托付終身,慢慢的想著,嘴角慢慢的浮泛起笑意。王爺辛苦了,我很開心。

    卿睿廷抱緊了些身前的瘦弱女孩,雙手微微使力就把人打橫抱了起來,聲音纏綿而充滿情趣:走啦,我們吃飯去。強行拉燈

    等兩人膩歪完畢,顧涼月的枕頭高些,她輕輕的在錦被下握了自家良人的手,聲音低沉:王爺,你當時是為什麽會喜歡上我的

    卿睿廷側臥起身子,用了左手支撐身體,一雙眼睛反射著燭光的色彩,聲音輕媚:我已經忘了我是因為什麽喜歡你的了,但是我知道這麽久以來,隻要我看著你我的心跳就和當年一樣。燭光搖曳,就像顧涼月的心一樣欣喜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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