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雲霜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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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雲霜陵歌
方圓最近早出晚歸這點楚昭南清楚,也已經暗自裏調查過這個舒宇,感覺沒啥大事之後也就放了沒管,畢竟人家的事情他也不能幹涉太多。 vw他自己著實是沒有記憶的。他腦子裏裝的全部東西之後功夫,和顧陵歌。
將軍,這兩天蠻子有異動了。底下一個傳令官跑了進來,看著托著腮沉思的楚昭南,一個字也不帶喘氣的報道。
是麽說吧,本將軍聽著。楚昭南眼睛都沒動,一邊神遊天外,一邊聲音沉穩。
最近韃靼早間都會帶了白馬在城牆周邊到處跑,似乎是在勘測地形,夜間的時候城門下的草叢裏常會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但是下去查看卻是什麽都沒有。稍微想想,楚昭南心中有了大致的想法,但是畢竟還需要證實。
那你們找幾個人在城牆下埋伏著,觀察幾天來報給我。白天那個,你們自己估摸著距離,能進入弓箭射程的就給我打下來。楚昭南嘴角帶笑,聲音卻是惡毒。傳令官點頭,快著腳步出去。
這群兵士在這裏這麽久,北境打仗那麽多次,就沒有哪一次是漢秦主動出擊的,也是窩囊得可以。楚昭南不喜歡被動,但是他也不是傻子。
兵士們聽到命令的時候第一次心上有了別樣的熱情。當他們第一次外派邊疆的時候,一個個都是鐵骨錚錚,滿腔熱血的漢子,但是每次都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向上反映又沒有人聽,他們也就慢慢的忘了
自己,曾是那寧做劍下亡魂鬼,不就安逸頹喪安的人。
三天之後,傳來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的消息。韃靼派過來的白馬成功被擊殺,晚上埋伏的人一無所獲。
楚昭南意識到自己的失算。自己隻是一心想著雙管齊下會好點,但是忘了這是有條件的。他們的馬兒驚了,下午就能通知到全部人員,晚上埋伏的人隻能是白白受了冷風吹。
第二天晚上,楚昭南因為忙著軍中布置的關係,一天都在思考。北方不比南方,地方遼闊,人煙稀少,散開之後的打擊難度大,漢秦的守兵們大都生活在南方,對北方一個不了解就是人命的損失。
這一思考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忘了撤回之前埋伏在城牆下的士兵,等到他再想起來的時候,傳令官也進來了,一臉焦急的樣子說明,全部覆滅。
全部麽旁邊有聲音,吃驚的樣子。楚昭南抬眼看過去,也不知道這麽一個腦滿腸肥的人是怎麽混到軍中來的,還到了能夠在主帳中議事的地步。
是的。傳令官單膝下跪,一字一句回道。總共死了八個人,雖然數量小,但也都是一些精銳分子,就這麽死了確實是挺可惜的。
而且,這是邊疆這麽十多年以來,第一次主動出擊,換來的卻是人員傷亡,一點沒有之前說的揚眉吐氣。
也不知道將軍作何想法這可是將軍上任之後我軍的第一次行動。果然,剛剛發聲的矮胖子又來了。隱隱約約咄咄逼人的態度出現。
楚昭南連一個眼神也沒給他,自己按照麵前的地圖,戳了幾戳,然後朗聲道通知守將,兩天內所有人都要帶著弓箭上牆,做好戰鬥準備工作。
要說戰鬥,楚昭南並不擔心。這群人雖然說個個都懶怠,但是這麽久訓練下來,多少有了些活力,加以適量的鼓動,事情就不會太大了。就算是韃靼要攻進這裏,他們要做的也就是守城,他還沒有廢物到一個城都守不住。
下午時分,他本說讓方圓去找一趟舒宇,但是環顧四周發現方圓壓根不用自己同意就去了。心裏一半哭笑不得一半羨慕。他也希望有一天可以這麽肆意的和顧陵歌在一起,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能夠彼此廝守。
你說讓全城百姓戒嚴楚昭南看到舒宇的時候,這廝正攬了方圓的腰說悄悄話。他尷尬的咳一聲之後說明來意,換來舒宇一個大大的吃驚。
舒宇在這裏的兩年還沒有發布過任何的戒嚴令,就連最普通的宵禁都沒有。他倒是沒有想通為什麽楚昭南一來就要打架。明明和韃靼相處得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麽。
你自己都能夠明白吧,這場戰在所難免了。城裏的狀況別告訴我你一點也不知道。楚昭南也打開天窗說亮話。舒宇在這裏兩年,不是來吃白飯的。
是的,舒宇明白。從去年年關就已經明白了,每個月,每次清查人口的時候,總會少人,偏偏沒有聽過任何一場大操大辦的喪事,一個像樣的喪禮都沒有,哪裏能夠讓人信
若是隻不見一個兩個也都還好,但是,經常是一個家的人都不在,宅子一座座的空出來,府衙知道有問題但是不知道出在哪裏,城門守將也從來沒有看到過相關的任何人出去,明明一切都沒有預兆,但是詭異的存在著。
可是萬一他們隻是去了更安全的地方謀生存呢一家一家的走的話也算不得大規模流民,不會被盤問的。舒宇雖然知道蹊蹺,但也仍舊心存僥幸。他的推測是有道理的。
你一定要這麽自欺欺人我也無所謂。這是邊境最遠的城鎮,就算是要到最近的城,沒有兩天也到不了。而且他們要穿過那麽長的荒原地帶,全部都是韃靼的聚居區。他們不要命到這種地步你信麽楚昭南翻了白眼。
這座城有個缺點,要撤離不可能走城區內部穿走,必須離開城門,穿過三公裏的無主地,才能找到轉彎的路,繞道回更城區的路。所以,不出意外,沒有人會離開這座城,這裏的物資全部都靠軍人運輸補給,有安全保證,倒也不算太過稀缺。
那查吧,全城宵禁,進出嚴查。滿意了舒宇貌似和楚昭南不怎麽對付,語氣也是不一樣的。
行了。我先走了,你們隨意。楚昭南不再搭腔,轉身就走。方圓站在那裏嘴巴張張,最後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宮裏。
雲霜看著麵前珠翠滿頭,裝扮得嚴嚴實實的皇後,眼神低了低,心裏有了另外的計較。
雲霜回來了,見過主子。雲霜彎彎腰,她和慕容芷都沒有行大禮的習慣,看了隻會覺得膈應得緊。
從她的角度來看,慕容芷這段時間瘦了,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裝扮得這樣好,但可惜的是,不管妝容怎麽完美,她眼角的疲累和難受也是顯而易見。
至少在雲霜的角度上,顯而易見得不能再明顯。
回來了啊,坐下來休息會。璃夏你過來幫我看看還有什麽沒弄好的。慕容芷聲音清淡。沒有關心也沒有漠視,恰到好處而已。
垂著手的璃夏慢慢的往前走,在銅鏡前看了看麵前這個人,幫她理了理簪子,然後輕聲細語,就像春風一樣都好了。
雲霜一瞬間覺得自己被忽視了。眼前這兩個人更像是主仆,她就像是一個偶爾來拜訪的客人。突然覺得拘束。
好了。今天皇帝要為汪姩宸慶生,你剛剛回來就在這裏多休息下,順便看著宮裏上下就行了。慕容芷一句話說得一點不拖泥帶水,站起來扶了手就走。從頭到尾,沒有給雲霜一點點說話的機會。除了她剛剛回來時候的那句請安。
雲霜在原地坐了一下午,她腦子裏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讓慕容芷這麽忽視自己,不知道錯在哪裏的錯誤往往讓人最煎熬。
傍晚了,雲霜仍舊坐著,兩眼無神,晚膳用過了,雲霜還是坐著,兩眼仍舊無神。進進出出的人看著她這樣子,也是搖搖頭。
這宮裏要長久抓住一個人,就必須保證無時無刻不在,明明之前雲霜都做得很好,偏生了選擇這個時候走,在發生了那麽多事之後的現在回來,慕容芷怎麽會認她
慕容芷帶著璃夏回來的時候,整個頸部以上都是酸痛。步搖的搖晃給了她榮耀和吸人眼球的同時,也讓她累得不行。
慕容芷坐在梳妝台上,雲霜迎上前去,想幫她去除那些個多餘的簪子花黃,被她揚手拒絕了。璃夏照舊上前來,手上極盡溫柔的解放了她的秀發。等全部弄完的時候,慕容芷伸了個懶腰,璃夏在後麵穩穩的托著她。
這本來,是雲霜和顧陵歌最親密的時候。
璃夏你下去吧。慕容芷斜著睨了雲霜一眼,輕輕揚起素白的手讓人出去。璃夏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微低著頭,往外走去。
雲霜你坐好。慕容芷轉過來,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著雲霜,那眼眸太過深暗,即使是雲霜都打了個寒顫。
你出門為什麽不告訴我慕容芷其實氣的就隻是這一點。她不想知道她是去幹了什麽,就隻想知道,她什麽時候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了。
抱歉,主子。我雲霜頓了頓,才想通慕容芷的意思。但是她除了道歉什麽都不能說。她隻是稍微遲鈍了些,慕容芷話語裏的小埋怨她抓得恰到好處。
雲霜,我可以不知道細節,但是我不能不知道你的下落。這麽多年,你知道我在怕什麽。她們相互陪伴扶持這麽多年,什麽都互相坦白。曾經有過的血淚教訓沒有人想經曆第二遍。
對不起,主子。是雲霜欠缺考慮了。雲霜本來以為慕容芷是在討厭她,甚至決定不要她,現在看來,隻是例行的擔心罷了,這一點讓她心裏緩下氣來,心事也舒展不少。
行了,你今天也累一天了,去休息吧。明天我跟你講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慕容芷眼神平和,聲音也平和,半笑道。
雲霜臉上綻開絕美笑容,雀躍著出去了。慕容芷看著剛才停在雲霜後麵的那隻烏鴉,眉毛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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