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初遇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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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初遇怪人
藍衣你記著,不管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卿睿凡他不是個瞎子也不是聾子,有事他自己會說。小說他自己要是不說你就別瞎摻和。顧陵歌的聲音已經是有點忿忿了,能夠讓她到這種地步也是真的不容易。藍衣張了張嘴,看著她冰霜一樣的臉,隻能閉嘴。
片刻之後卻又換一個問法主子娘娘,您有沒有好奇為什麽雍元殿那邊侍衛那麽多,主子仍舊會遇到刺殺藍衣鎮定下來了。果然,跟顧陵歌要明擺著說是不可能的。
這個問題沒有問的價值。顧陵歌白眼。卿睿凡是皇帝啊,要殺他的人多了去了,刺殺多幾樁不是很正常嗎隻要不死就對了。
主子娘娘,主子抽調了整個守衛的一半在風嵐,導致主房那邊空於防守,才讓那些個宵小之徒有機可乘的。藍衣有些苦笑,這個人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啊怎麽就這麽理直氣壯了九五至尊,拿了最珍貴的命和最高級的榮耀送到她麵前,她不是應該有所動容的嗎
藍衣,我最後再告訴你一次。顧陵歌把杯子狠狠往桌上一扔,四分五裂的聲響清晰可聞,就是這樣的距離,藍衣覺得自己有點扛不住顧陵歌眼睛裏冒出來的深重威壓,好像一張彌天大網,圍困得他沒有一點還手的力氣。
沒有任何人要求他這麽做。
顧陵歌今天的衣服沒有長長的袖擺,綁在手上的帶子勒得很緊,看出一副纖細瘦弱的美感。她的聲音一樣的很輕,但是那種厭惡感分明得不可描述,一字一句是平常的吐字,但總是給人一種邪惡的感覺。那種從裏到外散發出來的冰冷,是在濃霧彌漫的沼澤清晨裏抓到一條濕漉漉滑膩膩的水生動物一樣,無法擺脫,陰毒無比。
撂下這句話,顧陵歌高傲著頭顱,雙手抱胸往外走,每一個步伐裏都是煞氣。箬鵑隱隱約約的聽出不同,但她隻是安靜的習字。藍衣進來,從背後抱著她,一個字也不說,但是那種無力一樣縈繞在她心上。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人都是麵具堆出來的。一層層的麵具,血淋淋的內心,沒有勝者也沒有失敗,沒有真實也沒有虛妄。所有的都是相對。
罷了吧。箬鵑聽到自己這麽說。那個無可奈何的,一樣濕漉漉的語氣是因為什麽,她自己都不清楚。
我明白。藍衣的回答也很簡短,但是心裏也是另一番計量,今天這些個話還是不要告訴主子了。一點也不像是商量的語氣。
卿睿凡付出那麽多,聽到這句話固然會有不開心,但是話也說回來,沒有人讓他這麽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心甘了情也願意的。
不是每一件事情有了努力就一定可以得到回報,就像愛情。或許等你挖開胸膛捧出心髒,對方也不過就是嫌棄看一眼然後丟掉。所有的愛情,不管是開始還是結束,都沒有任何的公平可講。
韃靼部落。
韃靼人在北境生息繁衍數百年,是確實建立了自己的國都和一係列相應的製度。韃靼的第一任王就和卿皓軒一樣,是個有野心也有方法的主,各種製度在他統治的時候就已大多敲定。
隻一點,和漢秦的友好關係,從來沒有明確表態。
在韃靼的曆史裏,有出現過熱愛和平的君主,和漢秦的某一任王相互訪問,友好交流,總歸也還是促進了兩方了解,期間也和親,也通婚,一定程度上鞏固了雙方的和平穩定。
但也終究沒有保持太久,凶暴的前一任韃靼可汗,拿了舉國上下的所有兵力和漢秦死撐,最後除了兩敗俱傷,生靈塗炭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結果。卿皓軒在位的中後期,韃靼可汗在衡量了卿皓軒的實力之後理智的選擇了偃旗息鼓,與民生息,這才有了短暫的和平持續到現在。
但這次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卿睿凡他們離得太遠並不知道原因,但是楚昭南明白,自己是故意的。很早之前就有這樣的盤算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要是韃靼真的沒有心思開戰,怎麽會在一個普通士兵被射中的條件下就出門迎敵,還連著砍下漢秦三城那種所謂的挑釁理由太過敷衍,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
被韃靼攻下的三城,自然而然的隨著韃靼的入駐變得民不聊生。終歸韃靼是遊牧,草原給了他們生活下去的條件,但也賦予他們狂野粗放的生活習慣和文化習俗,隻要是自己喜歡的,全部都可以。
離北城最近的,遭到敵手的城鎮,因為生長梘樹,本來叫梘,後來韃靼入城,強行改名為貴城,有希望入侵之路越來越順利的意思,更多是的侮辱。
韃靼人有喜歡養鷹的,也曾進貢過白雕等珍禽,但畢竟是野性難馴的天鳥,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隨便養好。韃靼相信鷹是草原之神,也定下律法不許隨便獵殺,鷹,反而變得稀有。
貴城這兩日也是不寧靜。一隻鷹飛進了原本的府衙,掌事的沒有關注讓它跑了,沒幾天就有人送過來一隻死鷹,僵硬著身體,明黃色的喙也被弄斷,竟像是生生被人扯下來的一樣。本來沒有人在意的,就算是神鳥,但是也有自己的生死。但是,鷹爪子上刻的遠字讓掌事皺起眉頭。
現在,一個穿得很平常的男人站在府衙上,看著圓圓滾滾的掌事麵有不平。掌事已經多年沒有上過草原,每天吃好喝好,自然而然的變得跟湯團一樣。這樣的官僚,隻能夠讓人討厭而已。
那麽,大人可要給在下一個解釋男人的語氣還算正常,沒有咄咄逼人也沒有低賤卑微,有種緩慢的氣度。
掌事大人看著堂下的人,說什麽都不是,連行個禮都被一個眼神打回來,隻能看著他,雙腿微微的戰栗,油光滿麵的臉上有了名為懼怕的情緒。
大人,小人的獵鷹在小人沒注意的時候跑了出來,這不知道怎麽的就被人射死了,這可是小人最喜歡的鷹了啊,大人可一定要為小人做主。雖然口口聲聲自稱小人,但是男人的臉上一點謙卑的神情都沒有,一樣的淡然。反而是掌事的,臉色越來越差的同時,整個人都在往後退,一點沒有想對視的意思。
一個官員,竟會害怕一個民眾
最後還是沒有撐住麵子,大庭廣眾之下,掌事跪了下來,閉了眼睛,橫下一口氣道求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一言出,所有人都是震驚,然後齊刷刷的跪下來。這樣的一個小城裏,還是剛剛打下來,尚不穩定的邊境小城,居然能夠迎來一位皇親國戚,還是一個王爺,這倒是有點驚奇的。
大人,小人可是在問小人的鷹啊,大人這是做什麽男子表情突然變得輕佻,看著麵前跪了一地的人,嘴角勾一下,仍舊執著於自己的鷹。這一地的活物,還沒有他的死鷹來得好看。
下官下官,下官肯定讓他們下去查,不日,不日一定給王爺一個交代。掌事的連聲音都結結巴巴,想來是第一次見到身份這麽尊貴的人。
男人看得不耐煩了,一雙普通黑色的靴子在地上踱了好幾步,最後一腳踢開掌事的,不管掌事的撞到了什麽,自顧自的去看那隻被放在案幾上的鷹。弓箭穿過的痕跡顯而易見,前胸上還有凝固的血。
男人從頭到尾審視了這隻鷹,看到第三遍的時候好像察覺了什麽不對。偏頭想了想,他抬起腳,抽出放在靴子邊上的短刀,在衣袖上隨便擦了擦,就開始在老鷹的腿上刮蹭。掌事的連抬頭都不敢,隻能拿了餘光瞟。
男人把鷹爪上的遠字剮了下來,連帶著皮一起
行了,都給我起來,真是的。男子鳳眼橫波,一時間妖媚了起來,連話都變成了溫柔,本王還沒玩夠,你們一個個,少給本王泄露消息。
他來一趟倒是容易,但每次都不喜歡大張旗鼓。搞得人盡皆知了就沒有玩的了,全部都隻會是跪拜,低頭,有什麽用無趣
所以說,在很多時候,闊遠很討厭漢人的那些習俗,也討厭把漢人習俗帶進韃靼的和平。
但是他沒有那麽偏激,雖然說不喜歡漢人,但也沒有要故意挑事,很多時候都隻是在草原上策馬奔騰。他唯一的愛好就是養鷹,結果這最得眼緣的還被人給整死了,他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小人的鷹,就交給掌事了。闊遠眉眼淩厲起來,瞥一眼在場全部人,撂下一句就走了。掌事在後麵長呼了一口氣,臉上放鬆,拿下帽子一摸,腦門上全部都是汗。
王爺闊遠,長門之險,王都之樂,橫崖之路,韃靼這些年所擁有的全部寶貝就是這樣了。除了闊遠,其他的都是些地形,而闊遠,這一生都隻為了一件事情而活殺戮。
闊遠曾經有過一個侍從,不管去哪裏都帶著,可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侍從為了救闊遠而死,那以後的闊遠,更像一個瘋子和機器,沒有感情沒有念想。
貴城,要燃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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