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停停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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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停停走走
莊主。 w w w v w 男人的聲音輕輕然然,顧陵歌看到他臉的那一刻,腦子裏反應了好一會,然後低沉著聲音笑起來。人家說的輪回報複在某種程度上是對的。至少時隔多年的現在,顧陵歌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個時刻。
你怎麽會在這裏顧陵歌努力拖著身體,盡量在風聲號叫如奔雷的寒冷裏坐好。雖然她的下半身並沒有知覺,但是她還是不喜歡自己軟綿綿的樣子。
琉璃莊的莊主,要有自己的尊嚴和風骨。
看起來莊主是沒有忘記鄙人的啊,還真是榮幸。來人下馬,手上拿了把彎刀一顛一顛,臉上有了笑意,刀疤隨著幅度動起來,醜陋得就像蠕動了一半的蟲。看得顧陵歌惡心。
本座說過不想看到你,滾。顧陵歌雖然人數占了下風,但是氣勢上一點輸的意思都沒有。顧淮教過她為數不多的幾堂課裏就有提過。
整個琉璃莊都是她的,所以她沒有必要害怕。她身上有訓練各種各樣的功夫,所有她沒有心思去畏懼。她生來就目標明確,不管發生什麽,她隻要往前走不要停就是了。這是她的全部生存意義。
莊主一如既往的好氣勢,隻是不知道落到如此地步還是從哪裏有的信心刀疤聲音蒼老,但是實際說來,他也不過就年長幾個月而已。他的聲音和麵容都是猙獰。
顧陵歌眼睛裏結著滿滿的霜,冷冰冰的全部都是生人勿近。這個人和她的瓜葛很簡單,無非就是顧陵歌最開始清理幫會的時候清掉了刀疤全部的人,解散了他所在的安堂,然後氣不過而已。
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好脾氣的,也不是每個人都遵照安排。顧陵歌當時給出來的理由已經很充分了。安堂管轄之下的地界沒有了再經營的價值,連續幾個月的虧損隻能拖垮琉璃莊。
但是安堂也成功買通了很多的人說留下他們,可是最後還是讓顧陵歌給關了。顧陵歌當時的考量無比的簡單,但是並沒有得到全部人的體諒。就比如最後刀疤鬧上的時候隻有顧陵歌和楚昭南幾個人在扛著,所有人都作壁上觀一樣的。
本座就是在這裏坐著,你能夠把本座如何顧陵歌淺淡一句話,但是氣勢盡顯。她是那種在上位做慣了的人啊,舉手抬足之間就沒有哪一步不是驕傲。這樣的人或許在別人眼裏是高不可攀,但是她的隨和很多時候隻能夠害了自己的命而已。
莊主你要是平常的時候這麽高傲在下不說什麽,隻是現在是虎落平陽啊,莊主認不清楚形勢可是很吃虧的。刀疤男人一邊陰陽怪氣,一邊拿了刀背猝不及防的向著顧陵歌揮過來。說白了,他還是沒有那個勇氣。顧陵歌曾經,可是淩駕於這裏所有人之上的人物啊。
顧陵歌倒是很是靈敏的閃開了,但也隻是彎了腰堪堪一避而已。她的戾氣開始凝聚,但是她的力氣在逐步喪失。
她沒有試過沒有雙腿概要如何戰鬥,但是她知道隻要還活著就不可以輕易投降。
刀疤還準備說什麽,下一刻就被一支破空而來的箭射穿胸膛,溫熱的血液噴灑在顧陵歌臉上。顧陵歌下意識的閉了眼,心裏是極度的厭惡。她不喜歡紅色的原因就在於此。殘酷,殺戮,瘋狂,死寂一樣的,充滿了罪惡的顏色。
救她的人她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但是實話來講,她並不想走這一步的。顧陵歌的妝之所以無人模仿是因為,所有會模仿的或者模仿將成的人最後都會毫無意外的死掉,以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理由。
所以,在出了貴城,顧陵歌恢複意識的時候她就默默的倒掉了所有自己隨身帶著準備補妝的東西。草原風大,氣味消散得快,但是同樣的,傳播得也快。顧陵歌循序漸進的倒掉那些東西,為的就是能夠有人盡快發現這股味道。她的失蹤,雲霜肯定是派了人守在城邊的,隻要有嗅覺稍微靈敏些的動物就一定能夠察覺得到香味。
所以穆壹看到馬開始急躁的時候就知道有戲。那是顧陵歌的馬。顧陵歌到北城來什麽都沒有帶,除了她的馬。顧陵歌選馬從來不看是不是夠漂亮,隻有兩個標準耐跑,鼻子好。
耐跑是因為她經常到處跑,但是並不怕危險,她不想隨時都擔心哪裏找得到馬,所以要求馬兒的耐力要好。而鼻子好就是專門為了這種時候的,在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的時候,至少她的馬要找得到她,這才是重要的。
純黑色的馬向著顧陵歌跑過來,黑色的鬃毛在夜風的映襯下倒是飄逸得很。隻是顧陵歌看到的隻是一團黑色。她現在的眼皮有如千斤,是非常的想閉上,但是她咬著牙齒在看穆壹。
穆壹看到顧陵歌的時候第一眼就是衣衫不整。他箭殺刀疤之後立馬就爬下馬來,解下自己的鬥篷想給顧陵歌披上,但是看到她血肉模糊的下半身,一時間沒有下手的地方,站在那裏,眼睛裏全部都是小心翼翼。
穆壹帶過人的基本上都是琉璃莊的。,從身手招式就知道。總共隻有三個人,並了四匹馬,穆壹手上掌著劍,一臉嚴肅的站在顧陵歌麵前,完完全全的守備姿態。
朔日已經過去,現在的天氣隻能說月朗星稀,但是風大。在白白的月亮下,青青的草地上,顧陵歌坐在地上,一頭秀發被吹得亂糟糟,穆壹穿了鐵質的鎧甲站在她身邊,臉上是一片堅毅。兩個人麵前是殺戮和刀光,畫麵不和諧,但是詭異的平衡。
主子。穆壹第一要事本來是打算送顧陵歌回城的,但是顧陵歌搖頭眼神示意了不,穆壹拗不過,隻能站在她身邊一起看著麵前的場景。但是現在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所以他該說的還是要說。
穆壹,這兩天大家的反應怎麽樣顧陵歌沒有著急起身。隻是接過了穆壹無處安放的鬥篷,輕輕的蓋住上半身。她基本上沒有起來的意思。眼睛看著明明亮亮的月亮,感覺眼睛裏好像有什麽東西一樣。
昭南已經快瘋了,雲霜一直在巡邏就沒有休息過,常棟這兩天沒反應但是應該也沒閑著。穆壹已經很斟酌用詞了。事實上,楚昭南這兩天就一直都在校場,不知道打了多少批兵士,白天穆壹看到他的時候他的眼睛裏全部都是血絲,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雲霜身上。
雲霜這兩天把自己放在城牆上,沒有下過城牆,不在眺望著遠方就是在跟兵士們描述有關顧陵歌的信息。風伊洛那邊派的人還在路上。但是風伊洛也說了,這些個人留下來之後全部都是顧陵歌自己的勢力,基本的意思一樣就是了。
顧陵歌思忖了下。一直留在這草原不是辦法,就算是心裏再不希望他們看到這樣的自己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那麽就回吧,但是她站不起來。穆壹適時的在後麵扶起她,放到馬上,踩踏過屍體們回城。
顧陵歌並沒有要立刻回宅院的打算,但是架不住雲霜就一直守在城門口。顧陵歌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睡眼惺忪的樣子,甚至還打了個哈欠。但是在看到顧陵歌的那一刻,淚水奪眶而出,一點也不像是冷著張臉在城門上守了兩天的人。
本來都覺得不委屈的,但是一看到你,眼淚還是止不住唰唰的掉下來。
主子雲霜看著努力保持著坐姿的顧陵歌,聲音都發著顫。跑過去的步伐淩亂。虧了穆壹的鬥篷,現在雲霜並看不到顧陵歌的傷口。
顧陵歌咧開嘴角,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後吃力的抬起手在雲霜的發頂上摸摸,聲音細軟,早就失了清冷:不哭,我回來了。顧陵歌最怕的就是雲霜這個樣子。
雲霜的性子和她其實沒有差多少,都足夠強勢足夠獨當一麵,但是錯的地方就在,顧陵歌幾乎沒有軟肋,但是雲霜連帶著整個琉璃莊的軟肋就是顧陵歌。所以,顧陵歌不可以有事。因為她的事故,會附帶著身後整個漢秦最大的商業家族。
但是畢竟紙包不住火,該發現的地方總會露出破綻。特別是在顧陵歌下馬的時候。楚昭南早早的得了消息在宅子門口等她,但是穆壹和顧陵歌兩個人共乘一匹馬這個細節讓楚昭南隱隱的皺了眉。
到最後顧陵歌下馬的時候,完全暴露了。楚昭南看顧陵歌磨磨蹭蹭的,臉色又是極度的不好,心裏的疑心更重。幹脆就自己上了前去,揭開鬥篷的那一刻,楚昭南的臉色鐵青,周身殺氣騰起,恨不得吞了誰。
顧陵歌的腰部以下傷口因為馬匹顛簸又裂開了。本來就是深色,已經凝固的血痕又染上一層味道,淡綠色的衣服已經不成樣子,顧陵歌的臉色蒼白得就像是剛剛從冰裏挖出來。
去叫大夫過來。楚昭南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反而是淡靜了下來,珍而重之的抱了顧陵歌下來,生怕打碎了一樣的小心翼翼看得顧陵歌心裏更不是滋味了。確實如她所料的,楚昭南的反應是盛怒。
常棟當然也是知道了,中間間隔了不過一夜。在宅院兵荒馬亂了一晚上之後,顧陵歌的情況也是終於安靜了下來,沉沉的睡過去。楚昭南派人去通知常棟的同時也在考量大夫說的寒毒侵體,未知年月,生死由命,身體有數的話來。顧陵歌的時間,或許真的才是最要緊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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