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睿揚雲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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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七章 睿揚雲霜

    白紙黑字,在下認為公子應該一清二楚。 vw閣主的聲音還是悠閑,抑揚頓挫的琴音穿過紗帳傳出來,卿睿凡突然轉醒。卿睿凡是皇帝,但並不代表他一直這麽弱。他之所以現在誰都沒動,不過是因為,他的位借助了這些人的力量,現在卸磨殺驢未免操之過急。

    說起來,在下倒是聽說九王爺前幾日在北城鬧騰了好一陣閣主這話聽起來是猜測,但實際是不是隻有他自己知道。

    嗯,他說是生意的爭端。卿睿凡並沒有過多的追究這件事。老九的生意遍地開花,又是為皇家辦事,他當然沒必要事事都放在心。老九是個能幹的。

    那麽,公子是真的想滅了琉璃莊或者說,公子希望下一步是什麽千機閣和琉璃莊在某些地方是相同的,所以問這個問題其實不算是為琉璃莊打探,也是為自己考慮。

    朕不知道。卿睿凡是真的不知道。若是在最開始他沒有找顧陵歌尋求幫助的時候,或許他會說殺無赦,但現在,他真的不知道怎麽做。身為皇帝的責任感一次又一次的迫使他下死令,但每次想到顧陵歌他還是會有些矛盾。

    公子會知道的,或早或晚。閣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悠遠。卿睿凡抬頭,正正好看到一向不出麵的閣主慢慢的走出來,手抱了一把琴,身形纖細,黑紗遮麵。雖是男子,但更有讀書人的風骨。

    這麽久了,公子怕還是不知道在下的名字吧。閣主一點點揭開麵紗,一字一句,在下姓安,單名一個言字。卿睿凡仔細搜了下腦子,發現並沒有這個人的痕跡。或者說,這麽多年,在這片廣袤的大地,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甚至連安家都是默默無聞的。

    嗯。卿睿凡淡淡的吱了一聲算是回應,然後和之前一樣安靜。他現在自己都是一團亂,理不出頭緒,自然也不知道說什麽。

    公子若是沒有下定決心,那麽到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還不如回去好好想想,等想出個一二三了再說吧。安言下了逐客令。他本身也不是喜歡拖拖拉拉的人,既然卿睿凡自己沒意見,他也不想攛掇。

    卿睿凡點了頭,開門出去之後,和藍衣一起下了樓。現在已經接近傍晚了,街還是熙熙攘攘,叫賣聲和交談聲不絕於耳。因為這本身是個茶樓,人們的聲音和情報在這裏都經常被談論。

    所以很自然的,卿睿凡也很自然的聽說了午的流言,當時聽不覺得,現在他也想起來了這個。顧陵歌當時封後的時候確實沒什麽背景,甚至可以說是草率,所以人們站在楊憐兒那邊也算是可以理解。但是他自己呢他自己到底做何想法他不知道。

    主子,前麵是雲湖堂了。藍衣適時出口提醒。他覺得這兩個人必須要做點什麽。這麽冷著對誰都不好,裂縫再這麽裂下去,肯定是要出事的。

    嗯。卿睿凡還是這一個字,他現在極度混亂,甚至不知道去了那裏他應該說什麽,或者說,他能夠說什麽

    主子,屬下記得您說過想和姑娘相攜一生的,現在這樣對誰都不好。拖得越久隻會越難辦啊。藍衣的一席話意味深長,所有人都在煎熬,可是為什麽呢都說開了才能夠更好不是嗎

    本殿下記得最近睿揚府裏不太平,去那裏看看吧。卿睿凡沒有接話頭,淡淡的撇開了這個,然後自己大踏步往王府那邊去了。卿睿揚的家事鬧的不算大,但是架不住卿睿凡手眼通天,知道這個不難。

    晚掌燈之前,卿睿揚那邊來了人。顧陵歌手握著風伊洛的銀針,她剛剛才取下它們,久病成良醫,所以顧陵歌現在已經能夠掌握下針的力度了。她看著長安領過來的人,眼皮動了動。

    見過莊主。來人彎下了腰,謙遜的用眼睛看著顧陵歌的裙擺。顧陵歌嗯了一聲讓他起來。然後繼續坐在原地,一雙眼睛明亮軒昂。

    王爺想請莊主過府一敘,還請莊主走一趟。來人自報家門了之後說出了這句話。顧陵歌不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靜靜的看著他。風伊洛打量了他一下:如果隻是簡單的侍衛長的話,穿的這麽精細未免有些過分,不然是卿睿揚府的待遇確實不錯。

    嗯,你家王爺有沒有其他想說的。顧陵歌一點也不慌,這讓侍衛長有點慌亂。他在王府供事這麽久,隻看到過人們覬覦奉承的臉,顧陵歌的反應讓他有點措手不及,隻能搖頭。

    顧陵歌站起來,她現在不想用拐杖,或者說她在慢慢的恢複,如果是短程的話,不用拐杖也是可以的。長安和風伊洛決定跟著一起去,搭個一定要湊來的穆貳,三個人出發去了王府。

    卿睿揚這幾天心力交瘁。雲霜把所有他應該知道的事情都抖落了個清清楚楚,但是他真正想聽的絕對不是這些啊。雲霜對他確實是有真心,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意思。但是這件事不可能這麽簡單啊。管家說念在她一直都那麽喜歡自己的份這次算了,但是卿睿揚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雲霜性子從來都是轟轟烈烈,雖然跟在顧陵歌身邊的時候溫柔得好像一灘水,但這並不妨礙她自己變成自己想變成的樣子。所以這段時間她開始要死要活,明明事情沒到這一步,但是卿睿揚自己也找不到什麽合適的說法。

    他還是說不出我原諒你這句話,這四個字像是掐死了自己一樣。

    早些時候外麵有人報告說皇帝來了,他走出去看到藍衣和卿睿凡信步走進來,臉是放鬆和揶揄。他招待了他們晚餐,然後兩個人自然的去了書房議事,但沒有多久又有門房來報告說顧陵歌也過來了。他想起來,今天,自己也是邀請了顧陵歌來的。

    哪個莊主卿睿凡聽到通報的時候眼皮跳了一跳,然後看到自己弟弟一臉無奈的看著他,皇兄你隻是頭疼不是失憶了。

    意識到他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卿睿凡一時間沉默。卿睿揚看他那個樣子也不說別的,隻是自己走了出去。

    顧陵歌等在庭院裏,她身後是兩男一女,管家站在一邊。莊主。兩個人都微微點頭。顧陵歌進來的時候注意到了,這裏的氣氛很是沉悶啊。她並不喜歡這個樣子,這種沉默絕對的壓抑讓她們三人都不適應。

    雲霜在哪裏顧陵歌開口是這麽一句。雖然她不相信雲霜會受到什麽非人的待遇,但關起來這個說法讓人不喜歡。

    卿睿揚一步步把她帶到別院去。顧陵歌一步步走得開始吃力起來。在進府之前她坐在馬都還好些,但是這王府也是真的大,讓她慢慢的力不從心。穆貳跟在她身後,虛虛的撐著她的脊椎,過渡些她的力量給他,讓她好受些。顧陵歌最近也習慣了這個樣子,她不喜歡折騰自己。

    別院的門拿了巨大的玄鐵長條鎖鎖起來,好像裏麵關了什麽洪水猛獸一樣。顧陵歌皺起眉頭來。這怕不是簡單的關禁閉吧,看起來更像是,是想做自生自滅的用途麽她口氣不善,卿睿揚也沒有解釋,隻是笑了笑,然後讓管家開了門。

    別院很黑,到了現在也不過隻是正廳點了一盞燈而已。顧陵歌帶著狐疑走進去,在堂院裏看到了雲霜。她身並沒有什麽多餘的飾物,隻是一襲素衣,脊背挺直坐在太師椅,目光空洞,麵無表情。

    人影照在地黑了一片,顧陵歌看著這個不久前還在自己身邊活蹦亂跳的姑娘,耳朵裏似乎還有她堅定說過的絕不後悔,誰知道現在變成了這樣。雲霜。顧陵歌的聲音很嚴厲,一點也沒有憐惜的樣子。她一步步走近她,麵無表情,步伐堅定。

    她把她抱進懷裏,雲霜身的寒意讓她心也涼了一分。雲霜。她再次叫她。雲霜好像是剛剛從夢裏醒過來一樣,看著顧陵歌站在自己麵前,她遲疑了片刻,然後推開顧陵歌,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右邊臉頰腫起來,火辣辣的痛感傳到大腦,她才終於相信自己沒有在做夢。她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但聲音隻是嗚咽沙啞,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發不出來。顧陵歌覺得不對,用手鉗住她的嘴,使力扳開。她看到的,是一個光滑的口腔,什麽部件都齊全,但雲霜的聲音聽起來是怪異。

    她讓卿睿揚拿來紙和筆,遞給還在哭泣的雲霜,然後問她: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說不出話雲霜抽抽噎噎的在紙寫下幾個詞語,高燒,無藥。

    風伊洛看到她落筆伸手搭了她的脈搏。高燒雖然是一個原因,但也絕對不至於讓她這麽難受。毒了。風伊洛最近最常說的是這兩個字。所有人都是這樣,凡是她所認識的,全部都是這樣的下場。

    哦顧陵歌抬頭看向卿睿揚。看到後者無所謂的表情,她心裏開始集聚焦躁。王爺怕還是要給我個解釋。卿睿揚這樣高高掛起的態度讓她很不舒服。

    但是卿睿揚什麽都沒說,隻是對著顧陵歌送了聳肩。雲霜,你是本王的正妃,誰敢給你下藥啊你要是覺得在這裏難受,直接給本王捎個口信是了。

    是麽雲霜開口說話,聲音沙啞難聽,感覺像是砂紙摩挲在瓷器一樣雜亂。王爺還真是問心無愧啊。

    顧陵歌打量著這兩個人。卿睿揚的眼神平常是什麽樣子的她忘了所以現在給不出較,但是雲霜,她算現在這麽嘲諷,卻也掩不住她心裏對他的喜歡,她還是愛著他,算口出惡言,算被囚別院,她還是愛著他,那麽難過,那麽頑強。

    本座可未曾聽說雲霜在這是這番光景啊。或者,王爺給本座一個解釋顧陵歌抬手製止了雲霜想說的話,然後像是一條毒蛇吐信一樣的看著卿睿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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