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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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宴之前

    顧陵歌讓卿婧瑤去查元妃倒也不是因為自己查不到,是很但單純的想給卿婧瑤找點事情做。手機端 雖然說卿婧瑤已經算是女豪傑,但她最近怨婦的樣子顧陵歌實在有些看不下去。

    “娘娘,咱們可要去了?”璃夏看著顧陵歌百無聊賴的樣子,出主意似的說出口。顧陵歌靠在榻一點沒有要動彈的跡象,連挪窩都不想挪,輕笑道,“不急不急。隻是帝姬的速度還真的是夠快的,果然是獨守空閨太久了的關係麽。”

    璃夏看著顧陵歌閑適的樣子,心裏的石頭也落了地,一樣笑著回應道:“得虧是帝姬不在,要是她聽到娘娘這麽說她,非得鬧起來不可。”卿婧瑤的性子嬌憨但不是刁蠻,這一點風嵐宮下都深有體會,所以拿她開玩笑也不會真的讓人心生芥蒂。

    隻是璃夏好死不死恰好撞在了卿婧瑤槍口。她話音剛落,卿婧瑤帶著十花走進來,臉都是怒容。璃夏看到卿婧瑤的那一刻,心裏一凜,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皇嫂,我再也不相信楚昭南那個蠢貨了。”顧陵歌聽了這句話的第一反應是吃驚。她雖然沒怎麽看到過這兩個人卿卿我我,但她絕對相信楚昭南跟她說的那句認定。琉璃莊的人有一點不好是認死理,說是是,絕不反悔那種。

    顧陵歌這段時間一直沒收到過楚昭南的消息,誰的都沒有。所以她對發生了什麽事情一無所知。本來以為楚昭南那麽穩妥的人在那邊她也不用擔心什麽,但現在看來,似乎是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卿婧瑤拿了一個小信筒給顧陵歌,臉色難看到不行。顧陵歌看了看,信條不是楚昭南的字跡,寫的也隻有一句“你好”,讓人摸不著頭腦。信的內容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字跡。是隱書。顧陵歌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這種字體了,差點念不出來。

    小的時候顧淮給她課,除了必要的識字讀書之外,也會給她提及一些民間知識。隱書是南疆和沐府那邊經常用到的交流字,基本也隻有他們自己部族的人能夠分辨。

    南疆在卿皓軒還在的時候實行的是提督自治。朝廷這邊每四年選拔考核出一名四品及以品階的官吏去南疆和沐府一起管理,凡是有關南疆風俗和習慣法的都讓沐府管理,官員的管轄範圍隻限於行政和斷官司而已。

    隱書是南疆數不清的秘密的一個,沒有人知道隱書是怎麽來的,隻知道很久以前有人編纂了一套隱書典,一代一代的學習下來倒成了不宣之秘。但唯一一點,隱書傳內不傳外,漢家人從來不被允許學習,更別說精通。

    連顧淮知道也隻是曾經看到過隱書典裏為數不多的幾頁罷了。顧淮年輕的時候做生意,免不了和四方人打招呼,也因此什麽都知道一些。他給顧陵歌說的時候,顧陵歌還一臉不相信。但因為顧淮本身也沒習得多少,所以能夠教給顧陵歌的實在有限。這兩個字還是最基礎的,所以她知道。

    “瑤瑤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麽?”顧陵歌也不好馬說自己知道,會招來卿婧瑤不必要的趣味,而顧陵歌不想回答之後可能會有的一係列問題。這兩個字給人的感覺是女孩子寫的,更別說信紙濃濃的元洛花味道,生怕不知道寫信的是個南疆人一般。

    “十夜知道,但十夜和昭南一起去南疆了。我身邊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字。”隱書雖然名字叫隱書,但不好書寫是真的,不好認也是真的。顧陵歌看著最後那一筆淺淺的勾畫,算不認識隱書也確實會仍舊會認為是女孩子的筆跡。

    “既然都不知道寫的是什麽,這麽生氣幹什麽。”顧陵歌猜到了,但還是想等卿婧瑤說出來。十夜這個名字,顧陵歌從來沒有聽卿婧瑤說過,但現在不是提這個的時候。

    “那是因為、因為,沒有哪個男人會用花香氣這麽濃的紙寫東西啊。”顧陵歌聽她聲音似乎有點顫抖,抬眼看卿婧瑤的時候才發現她早已經紅了眼眶,一時間也有些心疼。“皇嫂你看這筆鋒力度,一筆一劃怎麽看是女人,我知道的。”她說話的語氣裏都沒了自信,畏畏縮縮的,一點也不複當年弄死不開門的霸氣和淡然。

    顧陵歌一時無言,輕輕的捏捏她的手,說道:“應該不至於,你家男人什麽樣你也是知道的,出去那麽多次都沒有這樣,這次肯定也不會的。”她委實不會安慰人,看著卿婧瑤的金豆豆好像不要錢一樣往外麵跳,顧陵歌除了歎氣,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皇嫂知道這麵寫的是什麽嗎?”卿婧瑤抽抽噎噎的在顧陵歌身邊坐下,剛剛問出來又改了口,“算了,不知道也沒關係,反正不管怎麽樣我都會讓楚昭南好好喝一壺。”她眼睛裏閃爍著光彩,看在顧陵歌眼裏卻是啼笑皆非。

    明明相信著,卻還是不確定的要再行確定。真是讓人無從安慰。

    “哦對了,我今天讓十花帶了些補藥過來,等會你看看合用不。合用留著,多補補,把身體補好點,以後……”卿婧瑤說完,雙眼似有所指的瞥了一眼顧陵歌平坦的小腹。顧陵歌愣了愣神,更是忍俊不禁。要是自己真的可以的話,說不定她現在是嬌羞的表情,但自己不行,所以隻能略帶無奈的笑笑。

    “那我先走了,我要回去好好想想怎麽做。”卿婧瑤眼睛轉了轉,看著顧陵歌。笑容裏透著狡黠和機靈,顧陵歌搖搖頭,讓璃夏把人送到宮門口。

    “穆壹。”顧陵歌從軟榻站起來,扯了扯自己裙邊的褶皺,對著虛空輕喚了一聲。穆壹站在她麵前,頭微微低下去,片刻之後又抬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顧陵歌。他心裏隱隱知道要出事,所以安安靜靜的等著顧陵歌的下。

    “晚和雲繁一起過來吧,我有事要說。”顧陵歌嘴角扯了一下,最終還是有些無可奈何。穆壹眼睛裏閃過什麽,輕輕的答完一聲是退出去了。

    也差不多是用午膳的時候,今天顧陵歌的胃口以往好太多,吃飯都吃了滿滿一碗,讓璃夏心裏很是安慰。心裏甚至有些奢望顧陵歌能夠慢慢好起來,但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斂了斂眉目,低頭無言。午膳過後,顧陵歌站在院子裏,讓璃夏去宣湖月過來。

    璃夏動作也快,沒多久湖月站在她身後了,看著顧陵歌單薄的身影,輕輕的咳了一聲。他還是學不來那些儒士之流,看著美人剪影,下一秒能寫出流芳百世的詩來。他很努力的不讓氣氛更僵硬,所以隻能好好說。

    “今天倒是來得快,看來是弄好了。”顧陵歌好像是看稀一樣的看著湖月。以往要湖月製個什麽藥,都是肯定會延期的,然後顧陵歌會讓人一遍一遍的催,催到最後湖月覺得差不多得了,才會把藥給顧陵歌。所以現在顧陵歌才會這麽驚,湖月都要變得不像湖月了。

    “說的什麽廢話。”湖月看起來很不耐煩,說話也沒帶什麽好氣,“後日是大宴,我要再拖你非得宰了我。”以前是因為顧陵歌兜著,所以他怎麽拖都沒關係,但這次是顧陵歌自己需要,自己是再怎麽也不可能拖遝了。

    “喲,禦醫監副長還真有自知之明。”顧陵歌走到湖月麵前,輕輕的笑一下,今天的笑容看起來還是能夠讓人心情愉快的。隻是看在湖月眼裏怎麽都是不自在。她笑得越開心,他心裏越難受,好像一塊大石頭壓在那裏出不去了一樣。

    “之後你打算怎麽辦?”琉璃莊那麽大的家業要養一個顧陵歌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雲家和穆家也很希望顧陵歌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但是湖月知道,這個人是不可能在這京城裏終老的。

    他知道,顧陵歌不會甘心困於皇城,聽著那個人的消息,和這皇宮裏的雪一樣一年一年蒼白,和宮牆的朱漆一樣一點一點斑駁。她被困在長陵和皇宮這麽多年,以前還可以說是任務沒有完成,但之後是萬萬沒有理由再留下的。這個人不是抓不住的風鬼,但卻和風一樣不想停留。

    “沒有打算,往南方走吧,我好像還沒有真的去過南方。走到哪裏黑,在哪裏歇。”顧陵歌沒有計劃過,因為沒有必要。以前計劃這些會讓自己沉不住氣,後日之後計劃這些會很容易被打破,她隻需要知道方向好了,其餘的交給自己的馬和自己的心。

    “想起來應該很好吧,有溫暖的氣候,嬌豔的花朵,多彩的風景……”顧陵歌走到回廊坐下,微微地閉眼睛自己想著,最後輕輕的補一句,“還有自由。”

    湖月最後還是沒說什麽,或者說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他把藥交給顧陵歌,然後轉身走。顧陵歌看著他的背影,笑得淒涼,眼底平靜。

    沒有人知道那天晚顧陵歌和雲繁穆壹長安說了什麽,連璃夏都被支出去守門。

    大家都知道大風雨要來了,所有人都明白,但是看到顧陵歌平淡的臉色,所有人心裏都是五味雜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