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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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蓉挽著賀子昱的手,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韓以風倚靠在車窗前,雙手撐著褲兜,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在看到沈佳蓉出來之後,像個賭氣的小孩似的,別過頭去。
“韓以風!”
沈佳蓉重重的叫了他一聲,她真不知道怎麽說他才好了。
韓以風站直身子,看了沈佳蓉一眼,雙手插著褲兜,絲毫沒有我錯了的覺悟。
“我說錯什麽了嗎?蘇少宸的事情,責任最大的就是她這個做母親的,自己錯了,不思悔改,將全部的責任推卸在別人身上,我看不慣那個女人已經很久了。”
韓以風說完,轉身鑽進了車內,沈佳蓉看著他的背影,扶額,有些頭疼,沒錯,在蘇少宸的事情上,徐秀珍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現在,事情已經演變成這個樣子了,她心裏也已經夠難受了,又何必說那些,讓她一輩子都懊惱自責呢?
“佳佳,你別生氣了。”
呂靜走到沈佳蓉的身邊,拍了拍她的手臂,低聲安慰道。
“佳佳,韓以風說的沒錯,我們都很感激蘇少宸沒錯了,但是他的那個媽,實在很讓人討厭。”
葉子悠嘟著嘴,和韓以風一樣,都不怎麽待見徐秀珍。
“韓以風說這些,也是因為氣不過,你因為徐秀珍的事情指責他,也太不應該了,下次要別人欺負你的話,我為你出頭,你回頭找我算賬,佳佳,我可是會很生氣的。”
葉子悠盯著沈佳蓉,模樣認真,沈佳蓉看著坐在車內氣呼呼的韓以風,頓覺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其實,她之所以苛責韓以風,是因為她覺得與韓以風更加親近,沈佳蓉覺得,對於身邊的人,她的要求似乎總是很高,另外一方麵,大概就是對徐秀珍的同情吧,她馬上也是做媽媽的人了,母親對孩子的那份心意,她感同身受。
“去明揚園吧。”
沈佳蓉看了葉子悠呂靜等人一眼,鬆開了賀子昱的手,“你去忙吧,我讓韓以風送我過去,你們幾個人呢?”
沈佳蓉手指著悠悠呂靜幾個女人。
“這幾天我陪你。”
葉子悠抱著沈佳蓉的手,仰頭對著她笑了笑。
“我和我媽說好了,這幾天陪你住在明揚園。”
呂靜掏了掏耳朵,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耳朵終於能清淨幾天了。”
自從佳佳賀少傳出婚訊之後,家裏斷了她經濟來源的那兩位,每天三五個電話,狂轟濫炸,同一個問題,重複了成敗上千遍,她耳朵都起繭子了,都已經這麽久了,為什麽他們還是不肯死心呢?
“酒酒,你呢?”
艾酒酒雙手環胸,向著沈佳蓉的方向剛走了兩步,他身旁站著的淩子墨突然衝了上去,從身後牢牢的摟住了她的腰,“哪兒都不許去!”
淩子墨貼著艾酒酒的背,隨意而又邪魅的聲音透著霸道。
“花孔雀,鬆手!”
比起以前的出其不意,現在艾酒酒動手之前會警告一聲。
“我們事情都還沒商量好呢,晚上回來吧。”
在艾酒酒跟前,淩子墨的那風流驕傲,從來都不堪一擊。
“商量事情?黑墨水,你準備和酒酒結婚嗎?”
葉子悠十足好奇寶寶的模樣,湊了上去。
“酒酒,你不會答應了吧,和這樣的人結婚?”
葉子悠看著艾酒酒,在說到這樣的人時,掃了淩子墨一眼,笑出了聲,一副鄙夷的姿態,從大學到現在,她和淩子墨就沒對盤過。
“這樣的人?小學妹,你什麽意思?你學長我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家世一流,溫柔體貼,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床上的功夫更是了解,我這樣的——”
淩子墨話還沒說完,就嚎了一聲,向後退了兩步,皺著眉頭,捂著胸口,原來,剛才他滔滔不絕,喋喋不休的發表自戀的言論時,艾酒酒毫不客氣的用手肘修理了他一頓。
“聒噪!”
艾酒酒向後看了眼淩子墨,明明隻是隨意的一眼,卻媚態橫生,看的淩子墨是神魂顛倒,一個勁的樂。
“自戀,嘔——”
葉子悠對著淩子墨,低著身子,做嘔吐狀,淩子墨氣的握拳,席慕琛一眼掃了過去,他立馬將拳頭鬆開,有些好笑的撓著腦袋。
“佳佳,你可不能讓酒酒在那邊陪你三天啊,我們還有要事商量呢,人你暫時可以借走,晚上一定要放她回去啊。”
據可靠消息,淩家大佬淩天澤於這個月的16號來s城,也就是明天,在電話裏,他再三交代了,要把他現在交往的對象帶去啊,之前他之前反對他和酒酒在一起,現在好不容易鬆了口,有道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不過這事情他和艾酒酒已經商量了兩天了,直到現在,依舊無果,老爺子對酒酒的印象本來就不好,要明天看不到人,肯定會有很大意見的啊,想他淩子墨萬花叢中過,現在好不容易找到真愛,夾在中間真的好生為難啊。
“囉嗦。”
葉子悠對著淩子墨做了個鬼臉,拉著艾酒酒的手,上了呂靜的車。
“賀先生,那我們先走了。”
沈佳蓉笑著對賀子昱揮了揮手,上了韓以風的車,在副駕駛的位置坐著。
“她人現在在哪裏?”
直到韓以風的車輛再也看不見,賀子昱這才轉過身,回頭看向席慕琛問道。
“三輔會館。”
賀子昱抿唇,俊彥的臉,陡然陰沉下來的,尤其是那雙眼睛,積壓在眼底的風暴驟然爆發,有些恐怖。
席慕琛看著他那個樣子,一貫的冰山臉沒有絲毫的波瀾,倒是淩子墨摩拳擦掌,一臉的興奮,那模樣,就和看到骨頭的小狗似的,雙眼冒著金光。
賀子昱最先上了車,坐在駕駛座上,門剛合上,在遇上熱鬧時,反應比誰都敏捷的淩子墨蹭的已經坐在了他的旁邊,席慕琛則坐在了後座。
賀子昱看了看淩子墨,透過後視鏡看著坐在後座閉目養神的席慕琛,涼薄的唇角上揚,臉色好看了許多。
三輔會館是r國的一家會所,是山口家族在中國的產業,弘揚的是r國武士道精神。
賀子昱和淩子墨席慕琛到這邊的時候,差不多是中午吃飯的時間,不過站在門口,依舊可以聽到從裏邊傳來的搏鬥聲,守門的人似乎是認識賀子昱的,剛看到他從車上下來,就迎了過去。
“我要見山口春日小姐。”
賀子昱說的是一口流利的日文。
“請稍等。”
身著和服的男子對著幾個人躬了躬身,轉身進屋通報去了,好一會,人才從裏邊出來,走到賀子昱跟前,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們小姐不在,她昨天已經回國了。”
“騙人也要找好一點的借口吧,當我們是傻子,好糊弄嗎?”
淩子墨對著賀子昱挑了挑眉,對於那個男人的說辭,顯然是不相信的,如果山口春日真的離開s城回r國的話,那他剛剛怎麽可能會主動進去通報?
被這樣拒之門外,賀子昱並不奇怪,他輕笑了一聲,“那就別怪我無理了,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山口小姐。”
賀子昱說完,一把將擋在身前的人推開,其餘的人見自己的人被欺負了,紛紛衝了過來,不過這些人哪裏是賀子昱席慕琛幾個人的對手,沒一會,幾個人都被打趴在地上呻吟。
“敢擋你墨爺爺的道,找打!”
淩子墨不無得意的拍了拍手,見賀子昱和席慕琛已經進去,忙追了上去。
從門口到後院,沿途一直有人阻攔,淩子墨看著倒在地上的一個個r國人,痛的直叫,表示心情很好,他並不是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不過因為淩天澤從小灌輸的那些抗日知識,所以對這彈丸小國一直沒什麽好感。
賀子昱事先已經調查過了,知道山口春日就在後園的廂房,所以一路過來,是直逼目的地的,其實賀子昱幾個人之所以輕輕鬆鬆就打到了後院,除了他們幾個人身手確實好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特別重要的原因,那些做著抵抗的人多是認識賀子昱和淩子墨的,尤其是賀子昱,山口春日對他的明戀,可謂是人盡皆知,就算沒見過真人,不過因為他在報紙頻頻出現,所以多少也是認識的,所以出手的時候,都沒有拚盡全力,可以不出手的,都是手上拿著東西在原地圍觀,根本就沒做什麽抵抗。
賀子昱讓人去通報的時候,山口春日正在房間裏用午餐,知道賀子昱來找她,開始是喜,要知道,自從遇上賀子昱,之後的每一年,她都會愛三輔會館住上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賀子昱從未踏足這個地方,濃濃的喜悅過後,冷靜下來的山口春日很快察覺出不對勁,無事不登三寶殿,賀子昱和沈佳蓉的婚禮在即,無緣無故的,他肯定不會來找她的,幾乎是下意識的,山口春日想到了沈舒雅的事情,然後判斷出,賀子昱此行,來者不善,所以權衡了之後,山口春日回絕了賀子昱的見麵要求。
山口春日正滿心忐忑,她有些後悔,後悔自己聽了杜曉薇的話,將沈舒雅從監獄救了出來,她花費了那麽大的代價,結果呢,死的隻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人,沈佳蓉一點事情都沒有,她和賀子昱的婚禮,也依舊如期舉行,還給她惹了一身騷,山口春日怎麽想都覺得不值,也暗自咬牙痛恨沈佳蓉的好運。
山口春日兀自不甘,門外忽然有打鬥的聲音傳來,山口春日一驚,從地上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原本整齊的後院,此刻一片狼藉,亂七八糟的,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全都是會館的人,走廊上,賀子昱席慕琛幾個人被一群人圍著,在眾人的圍攻下,遊刃有餘,絲毫沒有讓自己吃虧,山口春日站在門口,看著賀子昱,雲淡風輕的臉上神色淡漠,出手的動作,是和他平日裏彬彬有禮文雅淡然的形象截然不同的狠厲。
“住手!”
山口春日重重的叫了聲,順著賀子昱的方向跑了過去,她本來就覺得不甘心,剛看到賀子昱的時候,更覺得心裏的怒火熊熊燃燒,說不出的憤怒。
以前,她做夢都希望賀子昱能來會館這邊看看,今天,他來了,因為另外一個女人,以這樣的方式,山口春日真覺得自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委屈的想要落淚,那種想要將沈佳蓉碎屍萬段的想法,從未有過的強烈。
山口春日雙手緊握成拳,走到賀子昱跟前,溫婉的眉目,染上了幾分戾氣。
“賀子昱,你這樣做是什麽意思?”
賀子昱冷冷的掃了山口春日一眼,一旁幹架之後,舒展活絡好筋骨的淩子墨突然走了過來,橫插在山口春日和賀子昱之間,微傾著身子,湊近山口春日,山口春日瞪大眼睛,向後退了兩步,淩子墨愉悅的笑出了聲。
“你真的是山口春日,不是山口春花什麽的?”
淩子墨見山口春日一臉疑惑,笑的越發開心,“你不是昨天回國了嗎?剛剛還不在,現在突然出現,我還以為自己見鬼了呢?山口春日,你沒有雙胞胎姐姐或者是妹妹吧?”
“你——”
山口春日聞言,眼睛瞪的更大,手指著淩子墨,眼角眉梢,都是怒火,這要是在平時,淩子墨這樣玩笑,根本就不能激怒山口春日,但是現在,她心裏本來就七上八下的,理智燃燒殆盡,淩子墨這火上稍微添點油,她的不爽自然是爆發了。
“怎麽,做了虧心事,不敢見我們?”
淩子墨這話,完全時候戳到山口春日的心尖上了,她愣了愣,然後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的小貓似的,暴跳如雷,“淩子墨,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別冤枉好人!”
因為憤怒,山口春日的一張臉漲的通紅,模樣嬌俏,不過她對邊的三個男人卻沒有絲毫感覺,在她極力狡辯時,麵露輕蔑。
“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裏清楚。”
淡雅的聲音,這個時候聽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寒意。
山口春日小心翼翼的看了賀子昱一眼,隻覺得他微抿著的唇看起來像鋒利冰冷的匕首,刺的人心窩疼,她看了眼那些摔在地上又重新爬起來的人,擺了擺手,那些人相互攙扶著,很快離開,這些人呆在s城這麽多年,漢語的話,雖說不上精通,不過肯定是能聽懂的,這次她做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不然的話,她在山口家族的地位,必定會一落千丈。
淩子墨看著那些離開的人,盯著山口春日,嘖嘖了幾聲,“這分明就是心虛啊。”
山口春日聞言,狠狠的瞪了淩子墨一眼,杜曉薇說這個人討厭,還真是一點沒錯,嘴巴犯賤。
淩子墨見山口春日怒氣騰騰,不但不覺得害怕,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得意,他被賀子昱吃的死死的,他認了,誰讓老頭子聽他的話呢?怎麽說他也是幾次三番救自己於危難之中,他不是那種不知恩圖報的人,還有席慕琛,明明他才是小弟,但是誰讓他身手不如人呢,打不過別人,隻能屈服了,還有在大學的時候,一段時間,他是他的衣食父母,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嘛,還有他們的女人,他讓讓就算了,不過這山口春日是哪根蔥,他可沒準備讓這樣一個女人欺到自己的頭上來。
“有什麽事,進屋再說吧。”
山口春日原本是站在中間的,退到走道的一旁,讓他們幾個人過去。
“不用了。”
賀子昱雙手插著褲兜,淡淡的道了聲,不過態度卻十分堅決。
山口春日看著賀子昱,氣憤的咬牙,卻一句話也沒說,賀子昱今天一反常態,不同尋常,她心裏也擔心自己將他徹底激怒,不輕易生氣的人一旦爆發的話,是很恐怖的,和賀子昱正麵衝突,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好處。
“那就在這裏談。”
山口春日靠著走廊的柱子站著,看著賀子昱,“你來找我做什麽?”
她仰著頭,微抬著下巴,高貴不容侵犯。
“立馬滾回r國,今後,不許再踏足s城半步。”
山口春日的個子嬌小,他的身姿頎長,賀子昱盯著山口春日,給人一種居高臨下之感,他微抿著唇,就像是帝王一般威嚴,渾身上下,透著讓人不敢違抗的氣勢。
山口春日被他的氣勢所懾,抬著頭,呆呆的看著,神情木然,直到賀子昱轉身才回過神來,她放在身後的雙手,一點點緊握成拳,甚至發出咯咯的聲響。
“你憑什麽?這是我們山口家的會所,我想來——”就來。
山口春日的話還沒說完,賀子昱突然折過身,右手快很準的掐住了她的喉嚨,一點點慢慢收緊,山口春日瞪大的雙眸空洞,她的眼底,清晰的倒映著賀子昱那張臉,還有那眸,陰沉,冰冷,狠戾,嗜血,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他想殺了自己,那骨節分明的手,充滿了力量,她一直以為,這隻充滿了力量的手,是溫暖的,或許會有涼,就像她的微笑一樣,但是沒想到,會這樣的冰冷,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深海溺水的人,在水中,完全透不過起來。
“山口春日,你哪來的膽子,誰借給你的膽子,居然對佳佳動手,嗯?”
此刻的賀子昱,沒有那彬彬有禮的微笑,說話的時候,緊蹙著眉頭,那一字一句,就像是從齒縫間蹦出似的,陰狠,是的,陰狠,尤其是在說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手中的力度加大,山口春日的腦袋抵在後邊的柱子上,一邊臉色鐵青,一邊臉色漲紅,張大嘴巴,急促的呼吸著,她瞪大著眼睛,有恐懼,也有不敢置信。
不要說山口春日不敢置信,另外站在一旁的淩子墨也有些被嚇住了,他和賀子昱認識了這麽久,還從來沒見他這個樣子,渾身上下,都是散發著黑暗陰冷的氣息,看的他心裏都一顫一顫的,比起淩子墨,曾經有過切身體驗的席慕琛要顯得冷靜淡然許多,那種失去愛人的痛,是可以讓任何人發癲發狂的。
淩子墨向前挪了幾步,隻覺得賀子昱渾身上下都冒著魔鬼似的黑氣,他覺得他現在已經失去理智了,好恐怖。
“賀少,別鬧出人命啊。”
淩子墨走了過去,拍了拍賀子昱的手,見他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而山口春日的眼睛已經翻白了,話說淩子墨還真的擔心賀子昱手下卡擦,鬧出人命來,事情太大,那就不好玩了。
“再過幾天你就和佳佳結婚了,馬上就要當爸爸了,你美好的人生才正式開始啊,別想不開,千萬別想不開,鬆手鬆手啊。”
淩子墨拽著賀子昱的手,這麽近的距離,他滿身冰寒的戾氣,弄得他就像是被冰水衝過似的,不過這也難怪,山口春日動什麽人不好,動佳佳的歪腦筋,她現在可是孕婦,那是兩條生命啊,對賀家來說,那是比大熊貓還珍貴的物種,要不是蘇少宸,佳佳出了什麽好歹,他真不敢想象賀子昱會變成什麽樣子,難道這一點,山口春日還沒認清嗎?
山口春日嘴巴微張,已經漸漸失去了意識,淩子墨站在中間,視線在賀子昱和山口春日的身上逡巡,他實在是有些提心吊膽啊,心都是懸著的,要殺山口春日,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今天這時機不對啊。
賀子昱看著眼睛合上的山口春日,冷哼了一聲,這才鬆開手,山口春日順著身後靠著的柱子,直接坐在了地上,連連咳嗽了好幾聲,這才慢慢恢複了意識,抬頭看著賀子昱的眼神卻有些渙散,她伸手撫著自己的脖子,有些後怕,剛才,剛才就差一丁點,她就死在了賀子昱的手上,她掙紮,她不想死,更不想因為這樣的原因,死在賀子昱的手上。
自己深愛著的男人為了另外一個女人想要自己的命,還有比這更悲哀的事情嗎?
“你有什麽證據?”
山口春日靠在柱子上,歇了好一會,鐵青的臉才有了血色,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什麽都不該問,但是這時候腦袋似乎還有些發懵,幾乎是下意識的,這幾個字就蹦了出來。
“沒有。”
淩子墨看著賀子昱,他板著臉,冷冷的模樣,淩子墨隻覺得他這個樣子比席慕琛還要拽。
“那你憑什麽?”
山口春日用指尖一下下撫著自己剛剛被賀子昱掐過的地方,賀子昱並沒有手下留情,她咳嗽了幾聲,覺得喉嚨很疼,就連說話也不舒服。
“我認定了是你,那就是你。”
淡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一字一句,仿佛凝結成冰了一般。
山口春日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賀子昱,半晌,笑出了聲,她笑的時候,眼淚也跟著噴湧而出,像是打開的水龍頭似的,但隻是很小的水量,卻又生生不息。
“我認定了是你,那就是你。”山口春日在心裏默念著,除了悲哀,她能感覺到的,還是悲哀,這樣的話,如果是以前那個溫柔體貼的賀子昱說的,那這些眼淚,或許就是喜極而泣了,明明是一樣的話,可表達的意思,卻是天壤之別。
“我做什麽了?想撞死沈佳蓉的那個女人是沈舒雅,我什麽都沒做,你怎麽能這麽對我?難道我愛你錯了嗎?我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這有什麽錯?”
山口春日歇斯底裏,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她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對,你錯了,你不該愛我,甚至喜歡,我都不需要。”
淩子墨覺得自己腰跌破眼鏡了,雖說吧,他知道賀子昱並不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樣,彬彬有禮,性格溫和,但是對女人的態度,他一直都是禮貌而又疏遠的,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麽狠的話來,真是有夠魄力的,當然,好像殘忍了點。
山口春日單手撐著地,想要站起來,也不知道是剛剛受驚過度還是太過傷心,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你就這麽不屑我的感情,我山口春日,有那麽差嗎?”
這算什麽?過去三年多近四年的時間,她為這個男人所付出的的一切,到底算什麽?愛一個人,居然也是錯的嗎?對山口春日這種高傲的人來說,賀子昱說的話,她有些不能接受,根本就接受不了。
她,山口家族的大小姐,家世,樣貌,還有智慧,沒有一點遜色於他人,想追她的男人多的是,可她現在卻被一個人這麽見她自尊,賀子昱,他是憑什麽這麽對她?
“在我看來,不及佳佳千萬分之一。”
賀子昱的回答,就像是一記重重的棒槌,將山口春日打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淵。
“我已經給你爺爺打電話了,會有人在東京的機場接你,今後,我不希望你再出現在我和佳佳麵前,不然的話,你知道我會怎麽做?”
賀子昱說完,冷冷的瞥了山口春日一眼,雙手插著褲兜,轉身離開。
“賀子昱,你怎麽能這麽殘忍?你不能這麽對我!”
山口春日看著賀子昱轉身離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從地上站了起來,靠在柱子上,跌跌撞撞的就要上去追她,一個蹌踉,摔在了地上,可那個人,卻毅然決然的,就連轉身也沒有。
淩子墨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從山口春日身邊經過的時候,蹲在了地上,“山口小姐,你還沒認清現實嗎?”
山口春日放在地麵上的手已經緊握成拳,她緊咬著唇,一貫柔軟的臉上,滿是不甘,見淩子墨蹲在地上,轉身看著他,語氣不善的問了聲,“什麽?”
“你和賀子昱沒戲,死心吧,就算沒有佳佳,他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該慶幸,這次佳佳沒事,不然的話。”淩子墨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山口春日對賀子昱肯定是有真心的,不過是不是百分百,他就不知道了,她和杜曉薇一樣,都是爭強好勝的女人,為了心中所想,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做這麽多,是因為真心還是其他。
和山口春日的事情,賀子昱壓根就沒考慮過,他們爺爺那一輩,對r國人或多或少都有那麽一丁點偏見,賀子昱是他爺爺奶奶帶大的,肯定是有影響的,而且山口春日並不是普通的民眾,她可是山口家族的大小姐啊,就對山口春日這個女人,賀子昱還是十分理性的,她是不可能為了這麽個r國女人讓張敏賀飛不快的。
“下次賀子昱要是再對你動手,我可不會勸阻了,山口小姐,你好自為之吧。”
淩子墨笑了笑,這話聽起來不太像安慰,反倒是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尤其是好自為之那四個字,這樣的意味更濃。
賀子昱和淩子墨幾個人剛走,就有一批人衝了進來,一個個身材魁梧,訓練有素,步調整齊,最後在山口春日的跟前停下。
“山口小姐,請吧。”
看似畢恭畢敬的態度,不過說出的話卻十分強硬,顯然,如果山口春日不照他們的意思辦的話,他們是不會介意用強的。
山口春日趴在地上,一雙眼睛怒目瞪著那些人,仿佛要在那些波瀾不驚的撲克臉上灼燒出洞來,不過任是她怎麽看,那些人依舊是不為所動。
山口春日咬牙,心底積壓著的怒火點燃,仿佛隨時都能爆炸了一般,她緊握成拳的五指,一點點舒展開來,然後又握在了一起,今日的恥辱,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山口春日不停的呼氣吐氣,好半天,她才克製住內心的衝動,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這是山口家的會館沒錯,但是這地方是s城,有道是搶人壓不住地頭蛇,在s城這個地方,沒人可以和賀家叫板,更何況,賀子昱已經通知了社長,他們之間肯定已經談好了,她沒有別的選擇,不過,她真的不甘心,就此善罷甘休。
“我進屋收拾一下東西。”
那些人沒有說話,隻是在她轉身離開之後,跟在了她的身後。
“賀少,你剛剛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吧。”
幾個人剛出了會館,還沒上車,淩子墨就開始調侃賀子昱。
“下次我找人動你家小妖精試試,看看你什麽反應。”
比起剛才在裏邊,賀子昱現在的臉色要好看許多。
“哈哈,我家小妖精和你家佳佳可不一樣,誰那麽傻,膽敢在母老虎頭上動土啊,這要是誰讓酒酒吃了虧,不用我動手。”
艾酒酒是誰啊,睚眥必報,誰讓她不痛快了,她能讓人難受好幾天,誰要是想要她性命,肯定還沒動手,自己就先賠上老命了,反正吧,在淩子墨看來,他家酒酒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主,他想英雄救美很久了,但是一直沒戲。
淩子墨笑了笑,率先上了駕駛座,鑒於賀子昱的情緒太過激動,為了安全著想,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當一回司機。
“不擔心山口春日不肯善罷甘休,她要是再對佳佳不利——”
賀子昱站在門口,側過身看著席慕琛,嘴角上揚的弧度,這個時候看起來給人一種嗜血的殘忍感,他自信篤篤道,“斬草除根。”
賀子昱輕笑了一聲,“她最好那樣做,給我這樣的機會。”
隻有死人,才能徹底杜絕對她對佳佳的傷害,但現在,顯然不是個好時機。
他是賀子昱,不單單是佳佳的丈夫,還是賀家的希望,那個家族,不能因為他而有任何汙點。
“杜曉薇的事情,你準備怎麽處理?”
賀子昱看著席慕琛,見他半天不回答,這才坐上了車。
“哎,杜曉薇的事情是比山口春日棘手多了,也不知道她給方明輝灌什麽**湯了。”
淩子墨覺得,杜曉薇這女人挺可悲的,在席老大身邊七年,居然還沒一個方明輝重要。
“學長,墨子,我覺得我,看不到希望。”
席慕琛依舊坐在後座,微閉著眼睛,頭靠著椅背,舒朗的眉頭擰著。
賀子昱和淩子墨兩人齊齊向後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沮喪,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都看不到希望,那我不是更沒希望了嗎?”
淩子墨看著席慕琛這個樣子,有些不忍。
“我覺得我們這三個人,簡直就是難兄難弟啊,貌似情路都不怎麽平坦,賀子昱算是修成正果了,不過之前也算經曆了重重磨難,我說席老大,你別沮喪啊,你這都沮喪,我哭瞎了得了。”
淩子墨透過後視鏡看著席慕琛,喋喋不休,席慕琛睜開眼睛,看了淩子墨一眼。
“你和小學妹至少是兩情相悅,彼此是情根深種,而且還有個七歲大的孩子,你再看看我,艾酒酒那個性,我都摸了一年多了,到現在還沒摸投,像我淩子墨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為了她,我洗手做羹湯,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我一個人全辦了,把她當姑奶奶似的伺候著,就差沒立個牌子供起來了,你看看她,至今對我還是不冷不熱的。”
提起這件事,淩子墨不由沮喪的歎了口氣。
“你說吧,就我這樣的新四好男人,就算她的心是冰塊做的,也該化了吧,但是她整個就一金剛石。”
這話匣子一打開,淩子墨就不由滔滔不絕了,雖說他為艾酒酒做什麽都是心甘情願的,不過在有些事情上,也是積怨頗深啊。
“我想要結婚,她死都不答應,孩子就更別提了,到現在,每次吃藥,沒一次落下的,在這方麵,記性比誰都好,你說吧,就我家那老頭子,我告訴他,我要做丁克家族,他能同意嗎?非得氣死不可,就算不被我氣死,肯定也會以死相逼的,我容易嗎我,這次賀子昱和佳佳結婚,我家老頭子明天到,讓我和酒酒去機場接人,她說她不去,我們現在還沒結論呢,想到這些事情我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蛋蛋都是疼的。”
淩子墨說完,又是重重的歎了口氣,席慕琛在葉子悠的身上找不到安全感,而他何嚐不是一樣,想到艾酒酒那個女人,他的心都是不安定的。
“你說我還要怎麽對艾酒酒?我那麽愛她,她喜歡我,遷就我一下會死嗎?我真擔心,她要是答應和我家老頭子見麵了,說一大堆我不準備結婚,我不準備生孩子這樣之類的話,我該怎麽辦?反正我現在是滿心煩躁,要是酒酒對我能有悠悠對你一半那麽愛,我做夢都會笑的,隻要兩個人相愛,共同麵對,沒什麽問題是解決不了的,你解決不了,不還有我和賀子昱嗎?佳佳也會幫忙的。”
席慕琛不說話,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悠悠把什麽事情都藏在心上,誰都不說,雖然淩子墨說的那些話都是抱怨,不過席慕琛聽著,心裏確實是邪惡的平衡了不少。
“席老大,你說我們他媽的是不是犯賤,天底下喜歡我們,想嫁給我們的女人那麽多,我們怎麽就偏偏非她們不可了呢?她們在磨磨蹭蹭的,我們就出牆去了,真以為我們沒人要呢。”
淩子墨嚎了一聲,對這樣的事實和結果,無奈而又不滿。
“哥們今天心情不好,走,喝酒去,賀子昱,請客,不醉不歸!”
淩子墨話剛說完,車身緊急轉了個彎,然後打開音樂,自己跟著哼調。
“賀子昱,你給佳佳打個電話,讓她勸勸酒酒,明天千萬得陪我去機場,還有,看在我這段時間為她做牛做馬的份上,別拿話氣我家老頭,他血壓高,不經氣,佳佳的話,她聽的進去,一句頂我一百句。”
車開到一半,淩子墨突然將音樂聲調小,看著賀子昱,一本正經的要求道,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他的酒酒,那麽中意佳佳呢?幸好佳佳現在名花有主,還有了孩子,不然他非得酸死不可。
說什麽出牆,對淩子墨而言,那就是氣憤時說說的氣話,絕對不能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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