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卿可以接受母親自殺的事兒，卻不能接受是被桑珠謀害至死，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事兒也怪不得旁人，若是他幹幹脆脆的跟桑珠退了親，此後男婚女嫁再無瓜葛，桑珠也不會生出這樣的心思來了。

    如果不是他屢次給桑珠希望，桑珠又怎麽會在一次次失望之後，失去理智呢？

    可顧長卿不是善於檢討的人，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歸結到了桑珠的身上，是這個女人，這個惡毒下賤的女人，害死了他最愛的母親，如果不是有人攔著，說不定他會親手殺了桑珠。

    桑果俯身在驚恐無措的桑珠耳邊低聲道：“桑珠，你絕望嗎？你最愛的男人，恨不得要親手殺了你，你最厭惡的我，卻主宰著你的生死，我就是要你絕望，就是要你體會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因為這是嫂子臨死前麵對的事兒。”

    程靈依臨死前一定也是這般的無助，她何錯之有？

    “桑珠，如果今天你直接衝我來，或許我還能饒你一條性命，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程靈依也扯了進來，她何錯之有，無非就是不小心看到你下了毒，或許她都不知道你在幹什麽，若是她知道，早就告訴我了，你隻是擔心，怕她會說出去，牽連到你的頭上對吧？”

    桑珠驚恐的看著桑果，她怎麽會知道這些。

    “好奇嗎？好奇我怎麽會知道這些的？”桑果也是在知道程靈依的死訊的那一刻把整件事情想通了，“桑珠，人在做，天在看。”

    她揪著桑珠的頭發，一路拖到了程靈依個屍體跟前，“她就死在你麵前，死的時候是不是抱著肚子，說救救她，桑珠，你怎麽忍心？”

    桑果看了眼瑟瑟發抖的黑衣人，一滴清淚滾滾而下，“我嫂子受了什麽樣的傷，我要他們十倍奉還，拖下去。”

    桑果低聲喝道，上來兩個暗衛，那黑衣人連一聲呼叫都沒有發出，便被拖走了。

    桑珠滿場看了一圈，顧長卿此刻對她恨之入骨，桑老頭對她失望之極，她的父母，除了哭泣，不敢開口幫她說一句話。

    “果兒妹妹，我不求你饒了我，我隻求你讓我死個痛快。”剝去臉皮，還不讓死，這種恐怖的折磨她不想承受。

    “不可能，痛快的死法，你不配。”桑果冷冷的說道，甩開被桑珠抓著的衣袖。

    桑珠被暗衛帶走了，大房的人不敢阻攔，宋春梅隻是低聲的嗚咽，桑鳴華也紅了眼眶。

    “阿九，我累了！”桑果似乎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光了一樣，眼皮有點沉。

    赫連九霄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好，咱們回家。”

    桑果被抱起的那一瞬，隻覺得天旋地轉，然後天仿佛黑了一般。

    “尊夫人隻是悲傷過度，情緒起伏過大，沒什麽大礙的。”因為赫連九霄實在放心不下便請了郎中來看桑果。

    送走了郎中，赫連九霄便一直握著桑果的手，不肯鬆開，直到桑果悠悠醒來，“阿九，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大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