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深夜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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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從來都不是字麵意義的那麽簡單,很多時候真相所暴露出來的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東西。
人性,甚至該說是獸性?
拐騙和猥褻,從來不應該出現在任何一個孩子身,從任何一個人的心裏當作出發點都是如此,可是在監控的視角下卻**裸的向三個不過剛剛步入青年的眼前,展現的淋漓盡致的那一刻,迫切追求真像的三個人卻不忍心看下去了。
“7點11分,嫌疑人駕車從合化街出發,途徑丹陽街拐騙了受害者,監控顯示他的作案工具是一根長條類似糖粉的儲物吸管。”
視頻再度倒放了一次,梳理著案發經過的孫仲景聲音有些嘶啞,布滿血絲的雙眼惡狠狠地盯著電腦屏幕,然後右手敲擊了空格鍵,把畫麵定格在拐騙的時間點。
監控清楚的顯示出了一切。作為一名預備警察不可能是看圖瞎說,而是參照這周邊種種跡象,包括十分鍾前那名受害者跟母親一同出現的畫麵,在推到孩子走丟十分鍾後母親的表現,產生最為準確的論點。
沙沙!
錢毅也沒有閑著,他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支鉛筆,隨手抽出桌的一張白紙就開始畫像。畫的是犯罪分子的麵部特征,隻要是監控拍到的任何一個角落,他都毫無懸念的畫的清清楚楚。等把畫好的紙放在桌之後,胡北苼和孫仲景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的豎起大拇指,因為紙的特征比監控的更為清晰,毫不誇張的說隻要把畫拿出去,馬就能夠發通緝令,而且肯定一抓一個準!
“繼續。”胡北苼開口道。
“7點40分,嫌疑人所架勢的麵包車停在了佰草房門口,下車時對受害人有猥褻行為,受害人手中疑似糖粉的食物已經“吸食”了大半。”孫仲景話剛說完,自己都愣住了,趕緊把監控倒回去又看了一遍。
果然,受害人手中拿著的糖粉,並不像是平常樣式的服食,而是相當怪異的把管子其中一端剪開了個口子,然後把管子貼在鼻孔處吸入的。
這不是糖粉!
“畜生!”孫仲景猛地捶了一下桌子,顯然已經怒火中燒了,但是卻強壓著怒氣,惡狠狠的說道:“8點20分,嫌疑人駕駛車輛通過了江民橋進入東郊。8點40分嫌疑人車輛停在東郊某處靠近29國道附近,未有動作。8點50分,嫌疑人將被害人抱至不遠處的草堆內,隨後駕車逃離。”
“完了?”胡北苼皺著眉頭問道。
“完了。”孫仲景點頭道。
“不對勁。”胡北苼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可是卻死活說不來,無可奈何的把案件經過還有凶手畫像給宋文發了過去後,就躺在床發呆,腦子裏莫名的鑽出了許多想法。
這個案子真的這麽簡單?凶手所有的作案細節就這麽容易被偵破?從指揮中心黑來的數據就有犯罪記錄,為什麽不抓人?現在案子水落石出了,宋文能不能回來?
越想腦子越亂。胡北苼死命的晃了晃腦袋幹脆不想了,見到手機沒反映了,這才轉過視線,見著從來都不曾沉默的兩個人沉默了,莫約知道這件事對兩人打擊有點大,猶豫了一會,才安慰道:“這個案子……”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孫仲景沒等胡北苼說完,就開口接過了話茬,罵道:“勾心鬥角有意思嗎?為的是案子,早說出真像,早點把案子破了,讓受害者的遺體回去,不是我們應該做的嗎?”
胡北苼本來想說句跟我無關,可是卻被孫仲景問的啞口無言了,似乎被對方心裏那點正義感給嚇到了,但仍然針鋒相對道:“那他媽關我屁事,本來我跟文兒就是被坑進來的,讓你找視頻是為了讓文兒回來,誰他媽知道這幫孫子下手這麽狠!”
“我看錯你了,你真他媽沒人性!”錢毅最先爆發了,似乎痛恨著胖子對案子的毫不關心,一摔門走了。
“媽的,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東西!”
“現在才知道?晚了,趕緊滾!”
孫仲景氣不過,一摔門也走了。胡北苼留在宿舍裏倒是哭笑不得了,忙活了一圈合著到最後自己裏外不是人了,越想越無語,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也根本不管什麽宿舍清潔分了,吧嗒一聲點根煙,大口大口的就抽起來了。
……
警校外,一處極為出名的小麵館店裏,靠牆角的位置有倆人麵對而坐,服務員熱情的端兩碗招牌拌麵,還沒來得及告訴吃法,其中一個人就自覺的拿起醋和辣椒油開始澆麵了,一看手法是熟客服務員也就沒多廢話,收起了餐盤,走了。
“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了?”
是張寶。他學著曹達利的樣子,在自己的麵澆了些醋,然後稍微放了點辣椒油。他似乎心思很重,稍微拌了拌,吃了一小口就把筷子放下了,不是麵不好吃,實則是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通過曹達利的設計,網警辦的那名黑客高手黑確實黑進三個學生的電腦裏了,對方硬盤裏所有的文件,包括攝像頭下的任何一個微小的舉動都能夠完全掌控。這確實是一件好事,可是凡是有利有弊,這不,就在十分鍾之前目睹了一場同學鬩牆,就讓這位來自省隊的隊長很不愉快。
都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特別張寶還是常年經手特勤這一塊,對這些青蔥少年的心裏最是了解,怕是因為這一場誤會,幾個人做不成朋友事小,以後再見麵不交惡的可能性恐怕都很低了。
什麽時候,老師都負責給學生樹敵了?他想不通,但是卻不敢問。因為直到現在,他還沒摸清曹達利這個人,對方處事太冷靜,而行事風格又太過於**,讓人很難不去往某些方麵去揣測他的身份。
“是過了,辣椒油放多了,有點辣。”曹達利笑了笑,又添了點醋,頭也不抬的說道:“凶手大概摸清楚了,按照你之前給的消息,應該是跟地鼠混飯的,恐怕這個人是自己手腳不老實,有孌童癖吧?人應該死了吧。”
張寶恩了一聲,默認了。想到著,他又撓了撓頭心裏很是苦惱。案發後不久,手底下的特勤就想法設法的去接近凶手了,可等到把對方底細剛摸清沒幾天,那位被警方暗地通緝的殺人犯的屍體就被發現了,死狀極為淒慘,從現場情況來看是被人推下海的,而墜落的海域底正好有漁船捕大型魚類用的刀網,經過幾天潮汐變遷,人拉來的時候已經千瘡百孔了,身子還被魚吃掉了一大半。
真是報應不爽。這麽個任誰都要拍手稱快的好消息,落在特勤處的頭就相當頭疼了,凶手死了,這一來二去又成懸案了。
“他不玩完,好多人都要玩完。”曹達利一語成讖,算是說出真實情況了。把筷子放下,喝了口拌麵用的清湯,這才心滿意足道:“不錯,這老板沒作假,肉是真肉,不是假的。”
張寶看著曹達利的心思既沒放在案子,也沒放在學生身,頓時有些迷茫了,下意識的打探道:“曹主任,那咱們下一步……”
“哦,我下午有個節客要,晚學校領導班子要開個動員會,事情挺多。”曹達利漫不經心的說道。
“曹主任,你就沒有別的什麽想說的,比如說宋文……”張寶心裏有些著急了,拚了命的想要把話題往案子引,希望能夠喚醒對方的危機意識。好歹也是自己的關門弟子,難不成真的往外一放,就不管對方死活了?
曹達利聽到這話,下意識的阿了一聲,一拍腦門道:“你這麽說我想起來了,對,宋文那有點事。”
“快,說一說。”張寶眼前一亮,就是嘛,身為警校教務處主任,怎麽可能一點不關心深陷犯罪組織的學生呢。
“他還有二十塊錢團費沒交,你下次見到他提醒他一下。”曹達利低頭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連賬都沒買,馬就腳底抹油匆匆告辭了。
什麽人呐這是!張寶鼻子都快氣歪了,總尋思著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教務處主任是哪來的大菩薩,結果卻是廟小妖風大,把妖精當菩薩給供了。
一念至此,他更是氣不過了,喊道:“服務員,給我來瓶白酒。”
……
“輕微骨折恢複期大概要一個月,不過你的身體素質不錯,現在隻要不做劇烈運動就沒事,背後的傷口也愈合的不錯,今天拆線了之後,就不需要在做輸液了。”
謝子凡攤開手站在床邊,戴著醫用手套的手沾滿血漬,是宋文的。經過幾天的修養,還有地鼠送來的營養品,總體來說這小子恢複的相當不錯,僅僅幾天的功夫,傷口都愈合的七七八八了,隻剩下一些不痛不癢的小傷了。
“早就不用輸液了,我一大老爺們,天天被另外一個大老爺們捅,傳出去多尷尬。”宋文嬉皮笑臉了起來,悠悠閑閑的穿好衣服,往床頭一靠,自然的就點了根煙。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不要傳出去。”謝子凡背過身,脫下了身穿著的手術服,一絲不苟的說道:“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天天來捅你,怕是診所要開不下去了。”
這笑話真冷,還有那麽點黃。宋文聽的相當受用,眼睛都笑的迷了起來,瞅了一眼恢複正裝的謝子凡,認真的說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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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說了句人話。”謝子凡沒回頭,捧著托盤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來什麽似得,腳步忽然停了下來,開口道:“我今天來的時候,看見桌子有張紙條,應該不是給我的,是給你的。”
宋文哦了一聲,抬起眼皮道:“慢走,不送。”
不一會兒,果然跟以往一樣,門口傳來了開關門的聲音,應該是謝子凡走了。宋文這才起身,匆匆的走到房門外,隔著老遠就瞅見了桌子的紙條,麵寫著:八點,佰草房。
“一樣的行動路線,終於來了嗎?”宋文把紙條糅成了一團,自己等了很長時間的機會,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