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鼠蛇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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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是考核,就會有淘汰。
自從曹達利吩咐的淘汰製短信下發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學員感受到壓力了,這股壓力卻並沒有轉變成一種動力,出局的人越來越多,而理由也越來越五花八門,比如到大公司找工作淘汰的,路邊打架鬥毆被淘汰的,甚至還有貼小廣告被扭送到擺出所淘汰的。
這群活寶的所作所為,徹底讓那些特勤處的精英們都哭笑不得了,特別是淘汰速度逐漸加快,外出的特勤們手頭上的活也都放下了,生活就隻剩下麻木的接人、送到各個省市,然後由本省的實習單位接收,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眼瞅著距離考核結束就隻剩半個月了,可特勤處仍然沒有理想中的人選。
“咱們是選特勤,又不是選媳婦,一個兩個你都看不上眼,啥樣才行?”
特勤處指揮室的屋子裏不是第一天發出這樣的質問,頭發都快白了一半的張寶都快的躁鬱症了,可反觀那個出謀劃策的曹達利,依舊是老神在在的樣子,三不五時了還帶著處裏的同誌出去泡泡茶爬爬山,仿佛根本沒把招收特勤的事放在心上。
“老張,你急什麽,現在考核不是還有點時間嗎?”曹達利不急不躁,笑著道:“再說我之前也說了,這幫小子來的時候二十個,但是真正能留下的沒幾個,甚至一個都沒有。”
“那還浪費什麽時間,趕緊宣布任務地址算了,你這人太苛刻了。”張寶破罐破摔了,要是一個都留不下何必還這麽大張旗鼓?
這回特勤處招人可是罕見的大陣仗,地點、人選、配合部門,這些需要配合的部門配合度完全都有上線,處裏的權利幾乎已經等同省廳了,特別是粵東和雲滇兩省,給的權限更是近年尤最。
要是這麽大的陣仗一個人沒招到,或者一點成績沒出,那樂子可以就大了,張寶幾乎可以遇見,若幹年後成為眾矢之的的特勤處了,不說踩一腳,幾乎以後在需要其他部門完全默契的配合,那幾乎是不要指望了。
曹達利見到張寶氣急敗壞的表情,不由得笑了,恐怕這個問題張寶很難理解,苛刻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犯罪團夥,如果自己貿貿然的招了特勤,能不能發揮出實際效果暫且不知,可一旦暴露了,那影響可是非常巨大的,特別是特勤們的生命安全問題也很重,如果連自己的生命安全都照顧不了的話,那還不如送到基層部門算了。
一念至此,他開始轉移話題了,笑道:“老張,宋文那小子怎麽樣?”
見提到宋文了,張寶眼前一亮,似乎他對這孩子很上心,繪聲繪的說道:“已經派人去他老家看過了,不過最近他沒怎麽露麵,生活嘛就是三點一線,平時在糧食鋪裏幫忙,偶爾半夜到網上網,打遊戲。”
感情這麽多人裏,就這小子活的瀟灑,曹達利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讓他安逸幾天,肯定有用的到他的時候,對了現在還剩多少個學員?”
“十個。”張寶臉不好看了,拿起一份文件遞給曹達利,說道:“我很費解,當時二十個人一同參加考核,成績差一些的都留下了,反倒是平時成績不錯的全玩完了。”
曹達利“恩”了一聲,沒有繼續回應,情況跟他預料的情況並沒有太大的出入,淘汰的這些人本來也不是在他心裏那份名單上的,可在他一頁頁翻動資料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充滿了詫異和不解了,有三份檔案被他抽出來放在桌上,分別是向北、溫婷、周曉娟。
他一連古怪的問道:“這三個人,還在考核?”
“對,還在。”張寶點頭道:“這三個人我也挺意外的,向北能堅持下來也算是預料之中了,可那兩位女學生,可真的是巾幗不讓須眉。”
話音剛落,看見對方那仍然包含疑惑的眼神,他實在也忍不住了,斷斷續續的把兩個女生的遭遇說出來了。
這兩位女學員抽中的任務在羊城,出於安全的考慮,在羊城的學員會受到重點監控,而這兩人就是其中之一,她們與其他的學員一樣,基本上一開始對金錢沒有任何的觀念,規定用錢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全部用光了,經驗老道的特勤們當時就斷定,這兩個姑娘的路走不遠了。
可接下來的事,就讓人大跌眼鏡了。
第三天的上午,其中那個叫做溫婷的女學員,不知道從哪裏搞了個畫板,就在公園裏專職為人畫肖像畫,可本來看不著錢的門路,卻被這姑娘弄得有聲有,吃喝不愁就不用說了,說不定到時候任務結束了,還能夠賺上一筆。
“那周曉娟呢?”曹達利又問。
“她……你自己看。”張寶欲言又止,帶著曹達利走到一個屏幕邊上,然後自己把頭撇過去了。曹達利剛想說對方矯情,可是話到嘴邊的時候,卻被他生生的給咽下去了,如果真要給眼前的一幕定義的話,那麽隻能說,太慘了!
是太慘了,那個在警校裏不論成績還是家境都屬於上層的女學員,此時正在一個餐廳的後巷給人刷盤子,她看起來嬌弱的身軀,捧著已經疊過頭頂的盤子,跌跌撞撞的走到廚房,在她的臉上根本也看不出什麽青春啊靚麗之類的,有的除了黝黑的黑眼圈,便隻有那雙已經不知道用了多久滿是油汙的橡膠手套了。
天差地別阿,曹達利感歎著,默默的點開了桌麵上的文件夾,上麵有依然還在考核中學員的視頻,這些東西都是當地負責照顧安全的特勤們拍攝的,記錄著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隨意的打開一個文件夾,點開其中一個視頻,他又傻眼了。
視頻中的那個人擁有著肥碩的體型,可恰恰擁有這樣體型的他,卻穿著一身緊致的長袖t恤,在他身對麵的有三四個人,而外麵圍著的竟然不下十人。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叫喊的是胡北笙,他似乎完全沒有任何顧忌,很好的融入到市井中,此時此刻的他做的,竟然是讓人警察最為不齒的街頭聚賭。
正所謂十賭九騙,境外正規賭場都有內部操作這麽一說,這個小小的街頭更是如此,基本上完全了解胡北笙情況的曹達利,自然不可能相信這個胖子會中規中矩的開賭,同夥是肯定有的,不過現在還沒看出來,究竟是誰,所以也沒急著關上,依舊饒有興趣的繼續看下去。
這不,見到有些表情憨厚的人贏錢了,很快有愛占小便宜的人站不住了,心急火燎的擠到最前麵來了,問道:“怎麽玩的?”
“炸金花、鬥地主都行。”胡北笙大大咧咧的回答著,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遠處有攝像機。
“你說的我都不太會,有沒有簡單一點的?”那人又問。
“有,最簡單的,比大小,隨便你抽,隻要比我的牌大,我就賠你雙倍!”見到那人猶豫了,胡北笙眼瞅著有戲,趕緊繼續道:“兄弟,你看我都輸了一早上了,那三個貨都把我錢贏得差不多了,你真要玩也別下太多,讓我少輸點,行不?”、人都是貪婪的動物,越見到對方倒黴,反而越想去踩上一腳,就像現在準備離開的那位一樣,一聽到對方輸錢了,頓時就下定決心了,把身邊的人撥到一邊了,從兜裏掏出了幾張紅票子,往地上一甩,說道:“說好了,雙倍賠給我!”
“唉,兄弟……你怎麽不體諒人呢!”
胡北笙表情苦澀的不像話,可是手裏倒是不含糊,把地上的牌疊了起來,拿在手裏洗了好幾遍,然後按在地上緩緩攤開,舉起了右手示意對方抽牌。顯然對麵的也不是生手,拇指順著牌麵摸了一圈,見沒有電影上說的下三濫的記號,這才放心了下來,打定了主意伸出手,把最右邊的牌抽了出來。
打開一看,是張k。
那位賭徒似乎覺得大局已定了,很開心的笑了起來,在沒有了大小王的撲克牌裏,除了a之外,最大的也就隻有k了,他可不相信輸了很長時間的胡北笙會有這麽好的運氣,想到這他又按耐不住了,從襪子裏又取出幾張紅票子,往地上一扔,囂張道:“我加注,你開牌來見我。”
胡北笙咬了咬牙,像是猶豫不敢開的樣子,引得身旁那些看熱鬧的都催促了,很快他似乎打定主意了,隨手摸了張牌,在眾人的注視下一下子翻開,頓時全場沸騰了。
翻開的牌竟然真是a,而且是整副撲克裏最大的黑桃a!
“這人運氣真好!”
“是啊,一副牌裏出黑桃a的幾率太小了。”
“看看,這小子輸慘了,我一看那個胖子就有鬼,說不定就是搞仙人跳的。”
周圍群眾開始竊竊私語了,這群人裏當然也不乏明眼人,這樣的街頭騙術實在是太常見了,有些人甚至懷疑之前那幾個參與賭博的就是胖子的同夥,聽著周圍群眾七嘴八舌的說著話,那位輸錢的似乎也反應過來了,一把揪住胡北笙的領子,吼道:“你這個騙子,把錢賠給我!”
“我什麽時候騙你了?”胡北笙裝傻充愣是一把好手,見對方一時之間拿不出證據,扯著嗓子道:“願賭服輸,你輸不起還說我是騙子,大不了我讓你驗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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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位鬆開手了,咬牙切齒的低下頭,手就朝著牌摸去了。
“警察來了!”
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人群頓時開始慌了,走的走跑的跑,人群頓時都跑得差不多了,而那位不甘心受騙的,剛低頭準備似抓錢呢,卻不料趁亂有雙肉乎乎的手把地上的攤子熟練的扯進了懷裏,等他在準備追得時候,那位三百多斤的仁兄已經神奇的跑出幾十米之外,隻剩下他一個人欲哭無淚了。
等了一會,連警察的影子都沒看見,那位終於氣哭了,嘟囔道:“騙子,都尼瑪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