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又出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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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東省某地基層派出所。
天才剛剛放亮,結束了通宵工作剛入住的警員打著哈欠走出大門,困勁實在是扛不住了,他也沒顧上自己穿的那身警服,找了個牆角就地一蹲,剛把從兜裏摸出的煙叼在嘴上,可下一幕卻咂舌了。
來車了,而且五輛。
仔細一看,掛的牌照似乎說道,似乎是業內相傳的省廳用車,隻聽過沒看過,好奇的他仔細的盯著車牌,可一看地區號,是江南省的,實在是跟粵東方麵掛不上鉤,緊接著車門開了,從車上下來十幾個人,有老有少,其中有不少人臉黝黑,這是常年在一線環境下曬出來的膚。
我們的警員同誌哪見過這個陣仗,在學校裏最大的官就是外聘教師,了不起就是個警司級別還是一大把年紀高不成低不就那種,唯一看到年輕點的官,也就是自己的所長,年紀也不小快五十了,可今天這幾位可就非同尋常了,最年長那位看起來不過五十來歲,可是肩膀上可實打實的一顆花,也就是警督,不到五十歲的警督什麽概念?
那起碼有正科級,還是掌權的那種。
當然了,現場可不止是一位警督,還有另外一位,年紀跟那位相仿,但是臉白的不像話,就像是京劇裏的臉譜似得,其餘跟在身邊的那幾位,年紀相仿,但是一個個警階也不小,最差的那位也是一級警司。
這麽大張旗鼓的,難道是有什麽大案子?
學警慌了,見那幾位沒有走的意思,悄悄的溜達到牆後打了個電話,然後從後麵溜進了裏頭的行政處理窗口,耐心的等著。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老所長回來了,似乎也是察覺到事出嚴重了,連襯衫的紐扣都係錯了一個。
“是江南來的同誌?不好意思,現在還不是辦公室時間。”老所長行政能力不俗,說話的時候留了個心眼,沒急著開口問案子的事。
“賈春來?”一行人中那位臉白的不像話的那位把他認出來了,主動向前迎了兩步,擂了對方一拳,笑著道:“你還沒死呢?當年在雲滇退下來,還以為你直接轉做內勤了,怎麽跑基層來了?”
年過花甲的賈春來有些懵,看著那張白臉始終覺得眼熟,仔細的勾起深處的回憶了,一下子身軀一震,連係錯的扣子都不顧上了,一抬手敬了個禮,喊道:“曹隊長!”
是的,在他麵前這位的就是曹達利,連夜趕飛機到了粵東,讓他本來慘白的臉更加慘白,可他的眼睛卻始終是亮著的,似乎是麵前這位老下屬,更似乎是那些往事,總之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們認識?”另外一位同級的警督麵狐疑著走來,同樣是連夜趕來的張寶,他臉上透露出些許疲憊,不解的問道:“你以前……是曹處長的人?”
“恩。”賈春來使勁的點了點頭,眼神透露出了與年紀不符的熱情。
“春來,敘舊就算了,這次我們的任務有些急,我單位現在的人在粵東方麵出了些情況,來不及聯係省廳方麵,所以先來找你套套近乎。”曹達利開門見山的說道,沒有給麵前這兩人一點說話的機會,似乎對於以前的事極為隱晦。
“明白了……先進來,基層單位沒什麽好招待的,就有點廉價茶葉,你曹隊長賞臉,我就親自給你端茶送水都成。”賈春來笑著道。
眾人進了派出所,沒過多的寒暄,落座之後賈春來這位所長果然如自己說的,一連殷勤的端茶倒水,把那位值班學警嚇得眼睛都凸出來了,本想著幫忙,卻被他一腳踹屁股上打發走了,每人到了杯茶之後,他總算是坐下了,笑著喘息道:“年紀大了,不比當年咯,隊長,你說。”
“別隊長隊長的叫著了,要叫處長。”曹達利開了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身旁的人都一起笑了起來,等笑夠了,他轉過頭,恢複正經的樣子,開口道:“這幾天,你們片區是不是出了個大案子?”
“你不說還成,一說我又頭疼了。”賈春來一臉苦澀的捂著腦門,無語道:“是出了個大案子,一個夜總會的女孩被人分屍了,我們到第一現場看,那個慘啊,身體被分了十幾塊,皮膚組織都不完整了,哦,還有鍋裏的,看的一線那幫子人都無語了,見過虐殺的,沒見過這麽狠的。”
賈春來說到此處很無語,實際上比他更無語的是粵東省,也不知道哪個憨貨泄密了,這才幾天的功夫就在網絡上發酵了,被網友繪聲繪聲的編成了各個版本流傳著,弄得網警辦也來找,刑偵隊也來找,最為頭疼的事,省廳方麵因此也下死命令了,一個月內必須破案。
現場沒有任何指向凶手的東西,地處郊區人口複雜,而且還沒有監控,一個月破案可能嗎?
鬼知道有沒有這種可能性,想到這,他又把目光放在曹達利身上了,笑臉問道:“曹隊……處長,有線索?”
“是有的……我們處有個不方便說的保密任務,剛好有人發現了一些貓膩,我們聯合討論了一下,然後又請張政委手下的精兵做了個現場模擬,最後得出了個不算壞的結論。”曹達利不想打擊對方的熱情,沒有隱瞞的開口道。
“那是好事阿,快講講!”賈春來眼前一亮,下意識的追問道。
“其中的細節,我倒是不方便說,你稍微等等,我們來的時候他就說在路上了,現在應該快到了。”曹達利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6點15分,距離約定時間還有5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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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春來聽到這坐不住了,一臉興奮的走到了門口,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人來,此刻對他來說一分鍾過的跟一年似得,都快望穿秋水了,曹達利也跟出來了,又等了一會終於眼前一亮了,遠處一個背著畫板戴著眼鏡的女孩子來了,剛想問些什麽,可一轉頭身旁的曹達利卻不見了。
原來看見人的時候曹達利就迎上去了,他走到女孩的麵請停下來了,仔細的看了她一陣,然後低聲道:“這段時間……吃苦了啊。”
這女孩就是溫婷,別人或許很難想象這個看似嬌弱的江南女子是怎麽在粵東生存下來的,可曹達利很清楚,這位的毅力堪稱典範,困了就睡在天橋,渴的時候甚至能在公廁接水喝,賺到第一筆錢之後沒有像其他學員那麽激動揮霍,反而理所應當的收在兜裏隻負責日常花銷。
這樣的肯吃苦的警員太少,少得可憐,曹達利絲毫不懷疑,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家成長的孩子都不可能走到這一步,更何況對方的家境似乎比普通人家優越的太多。
“苦不苦,想想紅軍兩萬五。”溫婷說出了句順口溜,像是做壞事一樣吐了下舌頭。
“看來雖然日子苦點,業餘生活還挺豐富。”張寶也笑著迎了上來,沒給這兩人寒暄的機會,趕緊把人都請回了會議室裏,然後開門見山的說道:“溫婷,我還是叫你小溫,那個案子究竟是怎麽回事?”
實戰推演做了,距離真相很近,可愈發讓這些一線幹探摸不著頭腦了,嫌疑人的身份是怎麽發現的?
“各位領導,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在網上看到流傳出來的最初版,根據上述的信息,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仔細的研究了一陣之後才得出來的觀點。”溫婷有些害羞,頓了頓才繼續道:“因為某些方麵她跟我很像,所以我發現了這個小秘密。”
“哦?僅僅設想就能夠推測出來是情殺?小溫你不要太貶低自己,我們這些老家夥們,可都沒發現啊。”張寶笑吟吟的說道。
“情殺?”賈春來愣住了,這是他一天之內聽過最不可思議的消息,死者的男朋友他們還專門審過,時間地點作案動機都沒有,怎麽可能是情殺?
“是情殺,就是求愛未遂的那種而已,人都有偏執的時候,但這麽偏執的我還沒聽說過,我想什麽都比不上他親手殺了自己的求愛對象的結果更好,是他,也隻有這種人能夠做的出來。”溫婷漫不經心的說道,聽的一旁的賈春來一陣惡寒。
曹處長這些年都培養出了什麽樣的人阿,賈春來心裏感歎著,可惜沒說出口,不然後者肯定會告訴他一個更嚇人的消息,溫婷這樣的人還算是溫和派,真正妖孽的還沒出現呢,而且足足六個,正巧其中一位在粵東出名了,說出來他的名字,這位可能直接會坐到地上。
“這是我之前準備的心裏畫像,處長說讓我直接給你,或許會有偏差,但應該不會太大。”溫婷把畫板攤開,從中抽出一張人物素描遞給對方,等對方接過時還不忘補充道:“對了,領導,抓人的時候最好多帶些人,他現在攻擊性很強。”
接過畫像的賈春來欲哭無淚了,連這方麵都替他想好了,這哪是學生能幹出來的事。
“走了……,哦對了,我差點忘了,電話就不用留了,我知道你的電話,還有幾個學生的事,我們的人不好出麵的時候,希望你們那可以把把關,就這樣。”
案子落實到位了,曹達利沒有拖泥帶水,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就帶著溫婷上車了,粵東方麵考核至今,再沒有人脫穎而出的話,幾乎就可以停下了,他不想在此地多做停留,叫屬下開車送溫婷到機場之後,馬上又驅車兩百公裏回雲滇,那布下的局,似乎要開始了。
“所長,不回去睡會?”躲在櫃台後麵的小警員見人走了,悄悄的跟了出來,他在這才呆了幾個月,似乎從沒見過所長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
“睡……睡個毛阿,把人都給喊回來,能出勤的一律領裝備,半個小時之內我要看到他們在我麵前集合!”賈春來毫無預兆的爆了句粗口,然後用力的踢了一腳門口的垃圾桶,似乎忘了自己的年齡了,吃痛著一瘸一拐走回所裏,把門口那位小警員看的憋得夠嗆,差點就要笑出聲來。
“那……到底是個什麽部門?”小警員看著遠處的方向怔怔失神,剛入警界有太對的忌諱,很多保密部門根本沒有可能接觸到,甚至一輩子都聽不到一次,能見到今天這個場麵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