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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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對於大部分上班族來說,意味著他們離周末又近了一步。
而對於身處另一種世界的人來說,卻意味著一樁任務的開始。
張寶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麵,暴雨劈裏啪啦地打在窗台上,身處五緣大廈的最頂端,仿佛能看見雨絲是怎麽從厚重翻騰的烏雲裏鑽出來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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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大的雨,城市的一切卻都照常進行,馬路上車輛踏著水飛馳,車身後麵拖出一道道波紋。
張寶麵嚴肅地盯著窗外,心情幾乎要變得和烏雲一般沉重。
辦公室悶的人心裏發慌,張寶推開窗戶,一瞬間雨聲風聲猛然變得清晰,凶猛地席卷過來,張寶的臉上一片涼爽和微濕。
張寶長長地出了口氣,精神似乎因為這麽一遭變得好了不少。
於曼這時候推開門,隻覺得屋裏冷的不行,不禁有些疑惑地看向張寶。
“什麽事?說。”張寶沒有解釋什麽,溫和地對於曼說。
於曼聞言,心裏雖然有些關心張寶,卻也沒有耽誤事,向張寶匯報到:“......緝私隊已經出動了,但這種天氣,監視組的行動受到了很大的幹擾,就算發現了可疑人物也很難及時查清。”
“沒關係。”張寶說到,“便衣那邊呢?”
“便衣一直待命,陳升現在還在家裏,沒有向之前一樣早上出門。”於曼說著皺起眉頭,似乎沒有想明白原因。
張寶笑了笑,說到:“這種天氣,陳升當然不會出門。”
“可是......”
於曼還想說什麽,卻被張寶溫和而堅決地打斷了。
“好了,不要再想陳升的動作了。”張寶看著於曼,從自己這位手下平靜的外表下看出了一絲無法掩飾的緊張和焦慮,“小曼,你太緊張了,放鬆一點,能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現在隻需要等待結果。”
於曼聞言,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頭,知道自己的心思在這位多年老領導麵前簡直如同白紙一樣無法掩藏。
張寶眼神中含有鼓勵,於曼想了想,把一直困在自己心中的問題直接地問了出來:“張隊,如果這次我們沒有收獲,會怎麽樣?”
張寶的心情之前已經自己調整好了,因此現在甚至有閑心調侃於曼。
有些壞心眼地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得這麽美麗的小女孩,張寶問到:“你是想問如果任務失敗了,我們會怎麽樣,還是別的什麽人?”
於曼一愣,抬起頭看向張寶,沒有錯過張寶眼中興趣甚濃的戲謔。
臉上不知道怎麽地忽然一紅,於曼有些結巴地說到:“當、當然是我們,我沒問宋文!”
......小曼啊,你知道什麽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聽到於曼的後半句,張寶麵皮抽搐,廢了好大力氣才控製住自己不要太過明顯地笑出聲音來。
“我們當然不會怎麽樣,沒有人會一直成功的。”張寶說到,決口不提宋文,隻說他們這個臨時指揮處,無比配合於曼。
於曼臉上不可避免地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內容。
按理說,該說的都說完了,問的問題也得到了回答,現在於曼沒有理由留下了,可於曼卻一點都不想離開。
於曼不動作,張寶卻不是擺設,開口問到:“小曼,還有什麽事情嗎?沒有的話,你該出去繼續了。”
“......我知道了。”於曼下意識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張寶臉上的笑容還沒放大,於曼忽然又推門而入。
“張、張隊!”於曼臉上一片通紅,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勇氣一般,閉著眼睛問到,“張隊我想知道,要是我們這次行動失敗了,零號會不會受到懲罰!”
半天沒有得到回答,於曼睜開眼睛,發現張寶麵古怪地看著她。
“張隊?”於曼不安地問到。
張寶沒說話,幸虧於曼剛才是閉著眼睛的,沒有看到一向笑容得體的張寶無聲地笑的快要流淚的表現,否則很可能會直接暴走。
張寶好不容易才把臉上的表情調整回來,隻是還有些不自然,幸虧於曼現在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麵。
沒想到啊沒想到,張寶這次是真的沒想到,這才多長時間,於曼對宋文的態度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行啊小子,人都不在這還能做到這種程度,真是後生可畏,張寶心裏想著。
看著於曼因為自己遲遲不回答,臉變得越來越不好看,似乎想的越來越歪了,張寶這才不慌不慢地開口,問到:“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因為、因為......”於曼發現自己好像找不出什麽冠冕堂皇的借口,“我擔心如果遲遲見不到成效,上麵會終止這次計劃。”
“哦?那你想不想終止這個計劃?我記得你之前對零號也很不滿意的樣子。”張寶這下也不急著讓於曼出去主持大局了,笑眯眯地逗弄自己的徒弟。
“我沒有!”於曼連忙反駁到。
“可你之前不是不喜歡宋文嗎?怎麽現在還這麽擔心他,難道你......”張寶的話沒有說完,但不管誰都能聽出那後半句話的意思。
於曼猛地一怔,然後拚命搖頭:“沒有,張隊你別開玩笑了!”
見於曼神激烈,甚至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張寶也意識到不能再逗弄下去了,現在可不是什麽休息時間。
“放心,不論怎麽樣都不會有事的。”張寶終於大發善心地給了於曼一個準確的答案,“這次宋文能傳出這麽多消息,對我們來說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展了,你也知道,在此之前我們對陳升的勢力可以說是幾乎一無所知,宋文的行為雖然有些出格,但是有成果在,領導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更何況,還有那個家夥在,他選的人他當然會護著。”
那個人?於曼有些茫然。
“曹達利。”張寶看出於曼的疑惑,知道現在的於曼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於是直接地告訴了她。
於曼頓時明白了,對於曹達利這個人她的了解並不深,隻不過這個人本來隻是江南警校的教導主任,如今卻是和張寶平級的指導人,自然不敢小看他。
“對宋文有點信心,也對我們自己有點信心。”張寶拍了拍於曼的肩膀,安撫道,“快去,他也需要我們的幫助。”
於曼又一次離開了辦公室,張寶回到窗前,看著外麵的烏雲,心情卻不像是之前那樣陰沉,看著暴雨下模糊的羊城,卻好像看到了陽光。
年輕人啊,真是讓人羨慕。
......有些人喜歡暴雨天氣,仿佛能衝刷掉一切髒汙,將一切恢複到最初的幹淨狀態。
江南很少有這樣的暴雨,更多時候是連著十天半個月,絲絲縷縷的小雨,一點也不痛快。
如果是在別的時間迎來這樣的雨,宋文也許會歡呼一聲拉著胡北笙他們衝出去在大雨下放肆地奔跑。
然而現在,坐在貨車相對來說窄小不少的駕駛室裏,宋文隻想罵人。
雨刷幾乎沒有用,剛擦掉一片雨水,轉眼間豆大的雨點又把玻璃弄的一片朦朧,能見度低的可怕,隻能看到十幾米遠的地方。
時間還早,連早高峰都還沒到,可路上的交通狀況已經糟糕透了。
貨車在馬路上幾乎是以挪動的速度在行駛著,宋文毫不懷疑隨便一個行人此時的走路速度都比他的車快。
“我算是明白了,白老大為什麽這麽早就讓我們出工。”宋文罵罵咧咧地說到,“就這破路中午之前能開到高速路口老子都燒高香了!”
“那個,三哥,本來計劃的就是十一點左右到高速路口......”老憨小聲地說到。
“什麽?我怎麽不知道?”宋文愣了愣。
“手機裏麵寫的,三哥你沒看見?”老憨比宋文還疑惑,他之前參與過走貨,明明記得同組的兩個人手機裏麵的內容是一樣的啊,難道三哥的和自己不一樣?不對啊他們明明是一組。
“看見了,我就是問問你。”宋文咳嗽一聲說到,不想承認自己確實沒細看內容,隻是按照導航走。
“這樣啊。”也就是同族的人是老憨,對宋文的話絲毫沒有懷疑,反而老老實實地說,“那我給你說一遍,要是我說錯了你告訴我。”
宋文當然沒有給老憨糾錯的能力,把手機仍回給老憨,說到:“你可別背了,小心背錯了弄得我也蒙,你就照著再念一遍,背不下來也沒事,反正到時候可以再看。”
“好的。”老憨沒有任何障礙地拿過手機,從善如流地念了起來。
宋文從鏡子裏麵看了一眼,頓時明白為什麽自己不知道了。
那些提示是寫在草稿箱裏麵的,和之前收件箱裏麵群發的消息不一樣,是單獨給手機持有者的指令。
這種事情之前竟然沒有人告訴他,宋文臉陰沉。
這種小手段,應該不是白胖子做的,說到底自己這一趟也是給他幹活,白胖子哪怕再懷疑他,也不會拿貨物開玩笑。
宋文知道,每一次走貨,接頭的時間都是固定的,太早到沒有人,太晚到會被人以為是出事,不會等著他們,這行可不存在什麽不見不散的說法。
要說是誰動手腳,宋文咬了咬牙。
路也,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