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前傳·冷王棄妃238 幸福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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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6章 前傳·冷王棄妃238 幸福歸處

    薛景墨與素兒相視一眼,也躍身下馬,跟著走上了那個小山坡。滿山澗的蒲公英,有些冬日的蕭索。

    “每年八、九月,這裏都會有漫山遍野的紫色蒲公英,開得很美!”衛蘭心望著澗底道,“景墨,素兒,希望你們下次回洛都之時,便能看到那美麗的紫色蒲公英花海!”

    “紫色蒲公英?”素兒低聲默念著,卻在看向山澗下遊遙遠之處時,忽地雙眸一亮,“母妃,你看,那遠處可是紫色蒲公英?”

    其餘三人都不禁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卻見遠遠山澗下,竟有一小片紫色。

    “如今是冬季,怎會有花開?”衛蘭心疑惑道。四人下了山坡,騎上馬匹向山澗下遊跑去。走了好長一段路,再下馬走到澗邊,果見滿山澗都是開得正盛的紫色蒲公英!

    “啊,真是紫色的蒲公英呢!景墨,我們竟然看到了!”素兒驚喜說道。

    薛景墨看了一眼笑得燦爛的素兒,又望向那紫英花海,道:“此處地勢低,四麵又有高山環繞阻擋寒氣,所以要比上麵和洛都城暖和得多。正所謂山中自成一片天地,此時仍有花開,也並不出奇!”

    “世間之事,真是無奇不有!難怪我們杭城,有關於紫英花的傳說!”衛蘭心驚歎道。

    “什麽傳說?”素兒好奇問道。衛蘭心、軒轅澈與薛景墨不禁相視而笑。

    “讓景墨日後慢慢告訴你吧!”衛蘭心笑道。

    貞元三十年二月,在薛景墨與素兒返回吳郡兩個餘月後,東昊朝堂忽生巨變。

    在位整整三十年的皇帝軒轅淙因病薨。太子軒轅鉞登基為帝,改年號為“鼎元”。立太子妃司徒意懿為後。

    晉王軒轅澈仍為攝政王,輔助新帝。

    新帝至今無子,隻是初為太子時與當今皇後生有一女。因此,新帝是否還會有子嗣,以及誰將成為東昊儲君便成為眾臣及百姓們私底下暗暗猜測的大事。

    然而,此猜測一直暗暗持續了三年,亦未有定論。

    鼎元三年十月底,一向龍體欠安的皇帝軒轅鉞忽然病重。

    這日晌午,攝政王府突然接到皇帝密諭,急召攝政王妃衛蘭心入宮晉見。衛蘭心與軒轅澈頓生不詳之兆!

    握著軒轅澈的手,衛蘭心難掩憂慮與悲傷:“澈,皇上是不是……”

    她不敢再往下說!

    自軒轅鉞登基後,與她見麵比他為太子時更少了,更從未單獨召見過她。但她知道,即使貴為天子,他仍是那個喜著白衣的純粹男子。不喜為世事所絆,卻不得不麵對種種政治權謀與爭鬥!

    軒轅澈眸色深沉地望著她,勸慰道:“快去吧,莫太傷悲!”作為攝政王,他又如何不知,東昊朝堂即將再次麵臨大變,改立新君了呢?

    直至那日黃昏,衛蘭心才坐著馬車,從皇宮返回攝政王府。

    馬車內,衛蘭心一雙美眸早已哭至紅腫,仍不得不時時舉起手中帕子,輕輕拭去眼底湧起的淚意。她的思緒,又回到了那日,白馬寺荷花池曲折回廊之上,那身穿白衣的溫潤少年,衣袂飄飄,溫雅淡笑,如從畫中向她走來!

    鉞駕崩前所說的話語,再次在她耳邊回旋,帶著無限憂傷與惆悵:“此生能識你,是我一輩子的幸運!此生遇見你,卻又是我一輩子的不幸!幸與不幸,皆從見你開始!”

    她尚來不及出言細問,他尚來不及再作解釋,那身居至尊之位的溫潤男子,便已駕鶴歸去!

    馬車在聽風苑門口停了下來,衛蘭心在侍婢攙扶下緩緩步下車來。府中眾下人果然神情有異,沉痛靜默中透著絲絲喜氣。

    她知道,天子駕崩之事,定已傳至府中!

    與此同時,先帝傳位於攝政王長子、楚王軒轅恒之聖旨,亦定然已到了王府!

    再次舉帕抹去臉上淚痕,衛蘭心昂首抬步,向蘊墨軒走去。

    揮退下人,輕輕推開蘊墨軒的大門,衛蘭心看到,那個俊美得洛都幾無人能及的冷峻少年,正恭敬地跪於地上,聽著父王的訓誡。

    十八歲的恒兒,長相是幾個孩子中與澈最為相似的。然而,與澈那霸氣外溢,不怒自威的氣勢相比,他自小便沉穩內斂。雖同樣是心思細密,聰明絕頂,他卻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

    或許,鉞與澈都是看得極準的,恒兒這樣的人,才最合適成為一國之君!

    “父王沒有早早將先帝旨意告知你,亦是希望你莫驕莫躁!你三日後登基為帝,父王不會再如此訓斥於你。父王亦相信,你定能做到謹言慎行,嚴於律己,始終牢記社稷江山為重!否則,父王亦定然不會縱容於你!”軒轅澈的話語,仍是如此霸道有力。

    “恒兒定然謹記父王教誨!”軒轅恒再次磕頭,恭敬說道。

    望著那雖已年過四旬,卻仍是俊魅不凡的夫君,衛蘭心不禁倚在門邊暗暗感慨!

    澈是帝皇之子,帝皇之弟,亦是帝皇之父!

    他把控東昊軍政大權近二十年,他有如此多的機會登上那至尊之位,可他卻似乎從未有過此念頭!

    雖然他從未對衛蘭心說過,但衛蘭心亦是心知,他從不願想那帝位,即使緣由種種,但其中必有一種便是,他不願自己坐上那至尊之位後,再麵對必須後宮三千的局麵,從而不知如何安放她,不知如何堅守對她的諾言!

    當年白馬寺求簽時所見的白衣少年已飄然逝去,但那日所求之簽卻仍在印證著她的愛與一生。

    “南山一桂樹,上有雙鴛鴦”,澈很堅定地告訴過她,下闕便是“千年常交頸,歡愛不相忘”。

    他說,那便是他們的詩!

    衛蘭心覺得,她的人生該是知足!上月,景墨派人從吳郡傳來喜訊,剛滿十八歲的素兒已產下了他們的長子。如今,恒兒又即將榮登大極!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要求些什麽。或許,便是希望再過幾年,當恒兒可以完全獨當一麵之時,澈可以徹底卸下那攝政王的沉重擔子,像他所許諾的那樣,帶她再回杭城,然後便去吳郡看看景墨與素兒,以及他們的小外孫兒吧!

    倚門遠望,聽風苑內,磚紅鬆直。春風輕拂處,新芽又已開始吐綠。

    淚水早已幹了,她仿佛聽到有人在對她說:蘭心,你幸福,我便躲在此處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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