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第5節 146陸晨楓，你太壞了

    許安晴怔愣地眨了眨眼，望著眼前一片籠罩在淡淡光亮裏的黑暗。所有的景色在黑夜裏顯的異常朦朧，她並不害怕，或許，是因為現在抱著她的是他？

    他的表白深情而隱忍，有太多的情緒包含在裏頭，她一直堅信他並不是愛她。

    因為已經過了十年，愛情的保鮮期早已經過了。把兩個人再扯著一起的，隻有跨越了十年的愧疚。在她看來，僅此而已。所以，她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讓他一直這麽堅持著，厚著臉皮追來。

    她沒應他，陸晨楓也沒有在意，牽了她的手，拉著她往外走。

    她被動地往外走，不禁扭頭看自己的家。抬頭，意外發現陽台處的燈亮著，許安倩抱著孩子正表情不定地看著她。

    隱隱地傳來母親的詢問，“安倩，在外麵幹什麽呢，進來，別讓孩子著涼了。”“知道了，這就進來。”許安倩扭頭應了，又看向被陸晨楓扯地踉蹌了幾步的男人。看來，不僅是爸媽被逼急了，陸晨楓也被逼急了呢。

    慢點，別走這麽快！”陸晨楓走的太快，她跟不上，手被他攥著，偏又慢不得。她累的直喘氣，極力地拖住他，“你慢點。”

    他的腳步這才慢下來，牽著她的手慢慢地踱步到公交車站。“今天還有最後一班車去市內，再換乘去海邊。”陸晨楓拉著她在公交車站的座椅上坐下，“去海邊？”許安晴抗拒地想抽出自己的手，“這幾天我挺累的，不想出去玩，隻想窩家裏頭。”他摟了她的肩膀，“別鬧了，宅家裏麵一個月了，膩不膩。”

    不膩，我不要去！”許安晴鬱悶無比，偏又爭不過他。“許安晴！”陸晨楓威脅地低哼道，“再說不去的話我們就去開房！”

    許安晴瞪大了眼錯愕地扭頭看他，“你說什麽？”

    兩個選擇，一個是開房，一個是跟我去海邊！”陸晨楓氣淡閑庭地又重複了一遍。許安晴有些目瞪口呆，“你……你你……”反應過來後漲紅了臉，“你不要臉！”

    我的臉早就沒了！”陸晨楓極淡地回道，“怎麽樣，做個選擇？”遠遠看到等的車來了，他看向懷裏的小女人，“快點選擇一個，”湊到她耳邊，曖昧低語，“之前……我就挺想……要了你的！”

    她的腦袋一嗡，臉徹底燃爆。顏色再深的話題她也是聽過的，但那些話題僅限於在裏麵的女人偶爾或是吵架或是調侃的時候說上一兩句，她往往也任那些言語自耳中過，從未仔細聽。她從未被男人調戲過，若是旁的男人她可能還能厚著臉皮淡定。但身邊的這人，她居然毫不懷疑他半帶了調侃裏的認真。

    他抓了她的手，往自己的下身去探去。她嚇地抽出手站起來，結結巴巴地，“我們……去海邊。”

    車正好到了，她二話不說便竄上了車。

    陸晨楓也隻是嚇唬她，哪會真用這麽小色的手段。他微微笑了笑，跟在後頭上了車，放了兩個硬幣進去，閑適地走到坐在單排座上的她身邊，強勢地拉起她的手拽著她往後麵的雙人座走去。

    許安晴被他塞到裏座，他坐在她身邊，將她的手拉過來，攥在掌心裏。許安晴有些無力，也懶地反抗他了，扭頭自去看窗外夜色不理他。

    一路安靜，到了市內一個站，又下了車換乘，照舊是坐在後麵的兩人座上。這一路，他的手從未放開過。

    H市的變化是不是很大？”他靠近她，貼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她扭頭之際趁機親了一下她的臉。許安晴往裏縮了縮，“你離我遠點。”陸晨楓不理她的話，繼續調戲，她越往裏，他越靠裏。

    你愛坐裏麵我們換座好了！”許安晴氣哼哼地站起來想往空出了一大片的外麵的座位走，被陸晨楓趁機拉到腿上坐下，他還頗好心地對中途上車的一個帶著小孩子的中年女人道，“您坐。”

    又到一站，上來的人更多，那中年女人便沒有推辭，抱著孩子坐下了。

    你別這樣……”許安晴不自在地扭了扭，“大庭廣眾之下，影響不好！”陸晨楓卻淡定應道，“影響哪裏不好了？我們這是在做好事，給人挪位置，你看，兩個人一個位置，多省空間。”

    許安晴說不過他，憋著張臉不高興，也不同他說話了。陸晨楓顧及她心情，隻偶爾出個一兩句挑逗挑逗她，一路倒是規矩。

    終於到達終點站，許安晴迫不及待地想起來，被陸晨楓扯著坐回去，“急什麽，人這麽多，等人下的差不多了再說。”

    許安晴苦著臉煎熬，終於等到人下的差不多了，迫不及待地跟在後麵下了車。陸晨楓緊跟幾步，重新將她的手攥回掌心，“人多，地方大，小心走散。”

    他拉著她率先去的地方是賣泳衣的地方，她看著琳琅滿目或性感或保守的各式各樣的泳裝給嚇到了，再怎麽保守，也讓她接受不了。她結巴地道，“陸晨楓，這黑燈瞎火的，咱們就不遊泳了吧？”

    先買了再說，一會兒下不下水還不一定。”陸晨楓挑了一件男式的，又上上下下打量著許安晴。許安晴抱著胸瞪他，轉身背對著他。陸晨楓笑了笑，挑了一件有些小性感的，還挑了件披肩。他女人的性感，是給他自己看的，不是給別人欣賞的。

    許安晴是打定了主意不穿的，也不阻止他買。她就不信他會大庭廣眾之下逼她換。

    你要帶我去哪裏？”許安晴忍不住問，來這種地方為她慶祝生日，也太沒創意了。初中到高中的聚會，少不了來海邊燒烤然後去唱KTV，沒意思。

    他回頭笑，“你猜？”許安晴回他個白眼，“太沒創意了，這裏沒意思。”

    他忽然停下來，從口袋裏拿出塊布條來，“你要幹嘛？？”許安晴戒備地退了一步，被他扯回來摟在懷裏，“給你個驚喜。”他笑著，蒙住了她眼睛。蒙好後，他退了兩步，她恐懼地伸手，“陸晨楓……”伸手想去把布拽下來。

    別拉下來！”陸晨楓啞著嗓子道，“我在這裏，試著向我走過來。”

    他輕輕地開始哼歌，她忍著恐懼，忍著身子止不住地戰栗，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步。“安晴，我在這裏……”他唱罷一首，慢慢地往後倒著走，低聲喚著她的名字。“阿楓……”她的聲音開始哽咽了，又想去拽布條。

    別怕……我在這裏。”陸晨楓安慰著，伴隨著海浪的呼嘯。周圍似乎安靜了，連他的聲音也聽不到了，海浪拍打的聲音和著風的呼嘯，遠處隱隱傳來人群的嘻鬧。“阿楓……”她等了很久沒聽到他的聲音，手再度抓住了布，一隻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她驚懼地哆嗦了一下。

    我在這裏！”他的聲音在身後出現，“沒那麽可怕的，對不對？”

    可怕！”她已經快哭出來了，委曲地哽咽著，“為什麽跟我玩這個，我討厭這個！”她伸手又想去拽下布條，陸晨楓握住她的手，自背後緊緊地摟著她，“噓，安靜的！我就在你身後，別怕！”他鬆開了她，向後退了一步。

    她迷茫地眨眨眼，左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帶了點熟悉的聲音，“許安晴，歡迎回來！”“許安晴，我就知道我猜的沒錯，你是無辜的！”“許安晴，你好偉大。”“許安晴，加油！”“許安晴，很抱歉我懷疑了你！我們還能做朋友麽？”“許安晴，其實我喜歡過你”……

    一字一句，男男女女，聲音陌生中又帶了熟悉。她先是錯愕，漸漸的，感傷和感動齊湧，她捂了嘴，眼淚滲過布條而下，她壓抑著哭聲，心裏的委曲似乎得到了釋放，她曾經做過的一切，她第一次覺得，無悔。

    陸晨楓解下蒙住她眼睛的布條，將淚流滿麵傷心又感動的她摟在懷裏，低低地哄著，“我的小寶貝，不哭了，不哭了！”

    她淚眼朦朧地扭頭去看，圍在她身邊的，是一眾大變樣的高中同學，他們穿著高中時代的校服，有些人穿著很合適，有些人卻穿著覺得很滑稽……她似乎又回到高中時代，有憂有慮，卻無比溫馨。

    麵前的這一眾熟悉的同學，麵帶笑容，隨著她視線的移動，齊聲地喊道，“許安晴，生日快樂！”

    許安晴好不容易止住了些的眼淚再度狂飆出來，她邊抹著眼淚邊抽泣著，“陸晨楓，你太壞了，嗚……你太壞了！”

    江盈盈站在人群裏，看著麵前一對，心裏悠然也湧起感動來，她悄悄地抹去眼淚。雖然有些不敢再麵對許安晴，但看到陸晨楓對許安晴這麽用心，心酸之餘，也安心了一些。

    大家都穿了往昔的校服，說說笑笑，話題無關現在，隻關乎記憶中最美好的部分。零零散散地拚湊著所有人的記憶，曾經的大集體。愛哭的A君，男孩子氣的B女，沉默寡言的C君，愛打扮的D女……

    許安晴看著眼前的所有人，眼睛再次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