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中酋

字數:6913   加入書籤

A+A-


    麽麽噠  低沉且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透也微微抬起頭, 卻被對方那張揚的紅發晃花了眼。

    是酒吞童子。

    “你去哪了?剛剛還在找你。”透也有點不舒服的扭動了一下, 這家夥的胸肌也太硬了, “啊,不會又跑到什麽地方去喝酒了吧。”

    “嗤,本大爺的行蹤還不至於要讓你時時刻刻都知道。”酒吞皺著眉打量著靠在他胸前氣息虛弱的少年, “你又去封印那些大妖怪的妖氣了?”

    “沒——有。”回答的聲音軟綿綿的, 透也現在隻想趴到床上好好睡一覺,“今天學校田徑部有練習賽,稍微有些認真了,然後天氣又很熱, 嗯......所以大概中暑了吧。”

    見懷中的少年一副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 酒吞沉著臉擺出不耐煩的樣子將他一把扛在了肩膀上。

    “那,那個, 酒吞大人,讓我把透也大人扶進去休息吧。”聽到動靜的螢草慌慌張張的趕了過來, 結果就看到麵前的這個大妖怪毫不客氣的把她的主人扛在了肩膀上。

    眼神淡淡的掠過不知所措的螢草,酒吞沒有理會, 抬起手搭在透也的腰上, 自顧自的將他扛進了庭院裏麵的和室。

    “哎呀, 走掉了呢。”目睹了整個過程的椒圖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不管過了多久酒吞大人對透也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呢。”

    “啊啊, 椒圖姐姐你都不擔心透也大人的安全嗎!”螢草的語氣頗為擔憂, “萬一兩個人打起來了怎麽吧, 酒吞大人看起來好像剛喝完酒的樣子。”

    相比螢草的焦急,椒圖倒是顯得鎮定的多,“小螢草你太多心啦,那位大人是不可能做出這種舉動的。”

    說完,椒圖一甩尾巴,手合上貝殼沉入了水底。

    “真的是這樣嗎......”雖然椒圖這麽說了但螢草還是擔心的朝透也的房間看去,“算,算了,我還是去準備晚飯的材料吧QAQ”

    酒吞輕鬆的扛著透也穿過了走廊來到了房間前,隨意的將和室的紙門踹開,酒吞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和室裏的床鋪整整齊齊放置在榻榻米上。遲疑了片刻,酒吞克製了下意識想把肩膀上的小鬼扔下去的舉動,蹲下身放下透也的動作變得輕緩起來。

    “喂,趕快滾進被窩裏。”

    渾身已經燒起來的透也目光呆滯的盯著一臉不耐煩的酒吞,隨即才反應過來這裏好像是他的房間。

    “唔,酒吞你不去當樵夫真是可惜了,剛剛趴在你肩膀上真的好穩啊。”

    “嘖,剛剛就該直接把你扔下去。”酒吞皺著眉看著這個開始胡言亂語的小鬼,而對方在鬼王頗具壓力的視線下慢吞吞的脫掉了校服外套,又慢吞吞的爬進了被窩裏。

    “晚安。”臉頰透著一抹不正常的潮紅,透也安靜的閉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麵前的小鬼終於消停了下來,酒吞彎腰將透也亂丟的衣服拾起來放到了一旁的衣架上,正準備離開時,卻不小心瞟到了剛剛被他踢壞的門上。

    “......”

    這個小鬼還是別醒來比較好。

    ***

    醒來時已經是清晨。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透也窩在被子裏打了個滾,昨天渾身無力的狀態已經不複存在,現在他整個人都是清爽無比。

    長年不生病的自己昨天出了那種狀況雖然有些措手不及,不過有靈力buff加成的他不需要任何藥物治療,隻要好好休息一晚身體就能立即恢複。

    隻有在這個時候透也才會真正覺得擁有靈力的方便之處,比起那個麻煩的大陰陽師所展現出的強大實力,透也覺得自己的這點靈力隻要平時偶爾造福下自己就足夠了,陰陽師什麽的誰愛當誰去當......

    不由自主的又想起那個可惡的陰陽師,都是這個家夥害自己整天畫符畫到半夜還丟給他一大堆麻煩事,直到現在透也見到這個人還是忍不住想給他一拳。

    而被他念叨到現在的那個混蛋正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

    不經意又回憶起初見時的場麵,到現在透也還是覺得像是在做夢,隻在曆史書和古籍上見過的人物有朝一日竟然會出現在麵前,還是以靈魂狀態。即使自己的眼睛平時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但一向信奉科學的透也那個時候還是堅定的認為自己一定是沒睡醒,直到安倍晴明笑眯眯的跟在自己身後一天,並用施展強大的法術擊退了一直盤踞在他寄住的親戚家裏伺機而動的妖怪後透也才開始正視起這個身穿藍色狩衣,頭戴烏帽,麵容優雅從容的銀發青年。

    原來這個世界上妖怪靈魂什麽的真的存在啊。

    心理承受能力一向強大的透也迅速的接受了這個事實,那麽自己的眼睛經常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的這種情況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釋。而對方見他如此平淡的接受了這個常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實後也僅僅隻挑了挑眉,隨後就語氣平緩的說出了自己找上他的理由——

    收集足夠的妖氣,轉換為自己的靈力,使靈魂屬於破碎狀態的安倍晴明得到修複。

    簡單來說,他桐島透也,和這個平安時代的大陰陽師強行綁定在了一塊。

    沒錯,就是強行綁定。在安倍晴明說出了自己的請求後一向怕麻煩的透也不假思索的拒絕了他,不留一絲餘地。本以為對方會放棄或者去尋找別的人選,可這個陰陽師似乎很執著於他,被拒絕了依舊笑容淡然的跟在自己身後,如背後靈般,甩也甩不掉......

    而自己是什麽時候被磨的答應了他荒唐的請求來著......大概是被煩的不行又不想給寄住的親戚家帶來麻煩吧,因為那個陰陽師承諾會幫助自己清除親戚家周圍所有凶殘且不懷好意的妖怪。就在那個時候透也才勉強答應他去收集那什麽勞什子的妖氣,幫助他修複靈魂。

    但在自己答應後那個混蛋卻笑眯眯的丟給他三張藍色的符紙,說是召喚式神用的。小時候看過不少玄幻電影的透也自然是知道式神是幹嘛用的。半信半疑的接過符紙,在對方教導他召喚式神的方法並念出【急急如律令】後,他的第一個式神出現了——

    “唔......阿嚏......”

    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打斷了回憶,透也不禁裹緊了身上的被子,正疑惑著哪吹來的風那麽冷時,轉眼就看到了孤零零倒在地上的紙門。

    “......”

    最好別讓他知道是哪個混蛋幹的。

    ***

    “桐島君身體不舒服嗎?”

    夏目看著走進教室臉色有些異樣的透也,忍不住關心的問道。

    “沒什麽,早上吹了點冷風現在還沒緩過來而已。”透也平淡的應道,“對了,夏目君,昨天學校布置的數學作業你寫了嗎?”

    “欸?寫,寫了啊。”夏目有些沒反應過來突然轉移的話題,隻見對方伸出了手,平淡無波的目光對上了他.......書包裏的作業。

    “能否借我抄一下呢,昨天忘記寫了。”

    “可,可以是可以。”夏目下意識的掏出了書包裏的作業遞給透也。

    “謝謝。”接過作業,透也認真的向對方道謝,“放心,夏目君想加入田徑部的話我會努力說服部長的。”

    “......”怎麽又扯到田徑部上了?

    夏目剛想開口解釋些什麽,而他的同桌已經攤開了作業本,拿出筆認真的抄了起來,表情之嚴肅讓人不好意思去打擾。

    為什麽你抄個作業比上課聽講還要認真啊!

    一臉懵逼的夏目隻得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高中生的學校生活一向過的很快,在透也畫滿了第八十六張符紙後講桌上的老師也宣布了一天的課程結束。

    揉了揉略微酸痛的肩膀,透也打算先去走廊透透氣然後再去社團參加部活。收拾好桌麵上的東西,正想和旁邊的夏目道別時,卻猝不及防的和對方的目光撞個正著。

    兩人的視線交匯了有幾秒鍾,透也主動開了口:“夏目君是要和我去田徑部?”要不然這麽看著他幹嘛。

    “......所以說為什麽話題總是會跳到田徑部上啊。”一向靦腆溫柔的夏目此時也忍不住吐槽起來,“那個,桐島君,我真的沒有加入田徑部的打算。”

    “哦......”透也點了點頭,隨即拎起了書包朝夏目揮了揮手,“那我就去參加部活了。”

    “好,好的,部活也請加油。”下意識的也抬起了手和對方道別,夏目愣愣的看著透也走出了教室。

    “......”待教室的門關上後,夏目這才把手放了下來,定定的看著自己的手,隨即他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麽。

    啊啊,為什麽自己總是那麽容易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啊!連要問的話都忘了說!

    夏目低著頭將臉埋在雙手間,他感覺自從桐島透也成為他的同桌後自己和他相處總是無意識的會被對方莫名其妙的帶偏,偏偏那個人還一副不自知的樣子。

    抬起頭,夏目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反正明天還是要在學校見麵的,想問的話明天再問吧。

    撇過頭,夏目看著窗外的操場,剛剛離去的少年已經到達了操場,正準備著熱身運動。回想起上課的時候對方在紙上畫的奇奇怪怪的符號,夏目垂下眼眸,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桐島透也畫的那些奇怪的符號,和昨天貼在貓咪老師身上的一張符咒非常相像。

    而貓咪老師也因為那張貼在身上的符咒暫時變回不了妖怪的真身。

    突然傳出的驚呼聲使透也咬著美味棒的動作停了下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坐在旁邊的幸村就已經先一步衝了下去,切原也緊隨其後。

    透也迷茫的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清狀況。

    一旁坐著的成田和江口也聽到了動靜,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發生什麽了?”成田疑惑道。

    “不太清楚。”江口搖了搖頭,“剛剛好像聽到是在喊柳生……這位國中部的學生會會長出什麽事了?”

    透也也站了起來,眯起眼朝下麵的網球場看去,從剛剛那道驚呼聲響起後,這個網球場裏就彌漫起一種令人不舒服的感覺。

    此時立海大的網球場裏亂作一團,身為正選之一的柳生比呂士在打指導賽時突然倒下,讓一群一年級生們都慌了神,等部長幸村和副部長真田快步走過來後他們才鬆了口氣。

    “怎麽回事?”真田沉聲問著旁邊的幾個一年生,語氣裏不乏有些焦急。

    而同樣趕來的仁王等人則小心翼翼的扶起已經昏迷的柳生將他帶到場邊的休息坐上。

    “我,我們也不知道。”一年生們哭喪著臉,有些不知所措,“剛剛柳生學長還和我們好好的打著指導賽,我剛把球發過去時對麵的柳生學長就晃了一下,沒有接住球,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倒下了。”

    聽完過程後,在場的幾個正選都不約而同沉下了臉色。柳生最近的狀態他們是知道的,從一個星期前開始身體好像就一直不好的樣子,經常見他蒼白著臉色,練習賽時身體反應也很遲鈍,幸村曾經私下問過他情況,可對方卻直言說自己沒什麽事,隻是最近沒怎麽休息好。雖然部裏的正選都勸他請假幾天在家好好調理身體,可柳生的態度卻很強硬,怎麽說都不肯妥協,出於對對方的身體考慮,幸村隻得將柳生的練習內容改為指導部裏的一年生打練習賽,可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嘖,這家夥的額頭很燙啊,估計是發高燒了。”仁王將手放在了柳生的額頭上感受到了對方皮膚上傳來的高溫。

    幾人都圍了上去,看到柳生臉頰上冒出的冷汗,幸村歎了口氣:“總而言之先把比呂士帶到保健室吧。”

    話音剛落,仁王和真田將柳生扶了起來,一人搭著一個胳膊,扶著他朝保健室方向走去,走時真田還不忘朝網球場裏的其他部員吼了一句繼續訓練。而身後的柳,丸井等人也不放心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