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中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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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麽麽噠

    輕輕鬆鬆穿過透也設下的結界, 在外界看來本是一座漆黑又寂靜的神社裏麵卻是燈火通明。鳥居兩旁掛著幾個齜牙咧嘴的燈籠鬼在看到酒吞回來後一個個嘴巴張的更大了, 在酒吞揮了揮手後他們才熄滅了體內的鬼火, 神社重歸平靜。

    輕車熟路的來到透也的房間,本想像上次那樣一腳踹開和室的紙門, 然而酒吞卻遲疑了片刻, 最後滿臉鬱悶的收回來剛剛才伸出去的腳。他可沒忘上次因為把這紙門毀了後, 那小鬼竟然暗搓搓的趁他不注意把鬼葫蘆裏自己四處收集妖氣所釀成的美酒給倒的一滴不剩。

    活動了下略微僵硬的肩膀,酒吞將透也平放在了鋪好的被褥裏,星星點點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投出斑駁的痕跡。  借著屋裏昏黃暗淡的燈光,酒吞看到透也緊閉的雙眼和臉頰兩邊泛著的不自然的薄紅。見此, 酒吞皺起眉, 伸出手毫不客氣的掐著透也的臉頰。

    “喂, 醒醒。”  即使臉頰兩邊被掐出了淺淺的紅印,躺在被褥裏的少年依舊渾然不知, 繼續昏睡著, 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發生變化。  指腹在對方白皙細膩的頸間流連了片刻,酒吞難得放柔了麵色, 然而腦中又出現了自己那慘遭毒手的美酒, 剛剛還算輕柔的動作下一秒就變得粗暴起來, 掐著透也臉頰的力度也加大了不少。

    直到透也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睫毛顫抖了幾下, 酒吞這才悻悻的收回了手, 這種有力沒處使的感覺簡直太憋屈了。

    “哎呀哎呀, 你準備要對我的小陰陽師做些什麽呢,酒吞童子?”

    柔和且帶有一絲調笑意味的聲音突兀的在這空蕩的和室裏響起,酒吞敏銳的繃緊了身體,朝昏睡著的透也看去。果不其然,透也的右手腕處此時浮現出了一道黑色的咒文,並發著微弱的光芒。

    “......安倍晴明?”眯起了眼,酒吞沉吟道。

    浮現在手腕處的黑色咒文此時光芒大放,一道半透明的藍色身影出現在這間靜謐的和室裏。

    頭戴黑色立烏毛,身穿藍色狩衣,手拿著折扇的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一臉警惕的酒吞。

    “好久不見了,酒吞童子。”

    突然出現的男人正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隻不過現在是以靈魂狀態現身。

    “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你又在打什麽主意,安倍晴明?”酒吞放鬆的依靠在牆角處,即使這個陰陽師曾經擁有可怖的能力,但現在卻隻是個靈魂狀態,對他來說根本不足為懼。

    見對方一副“老子不歡迎你趕快滾蛋”的態度,晴明也隻是拿著折扇掩唇一笑,並未多加計較,“隻是感覺到我的契約者的靈力波動突然變得極其不穩定,我比較擔心,所以才出來看看情況。”

    “哼,那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前的事了,到現在才察覺到,看來你的感知能力退化了不少。”酒吞嗤笑道。

    “這不是有其他人在場嗎,我自然不好貿然現身。”

    酒吞明白晴明說的是之前的那隻肥貓和它的人類飼主,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很不爽晴明這種看似把他們的情況都掌握在手以及某種意味不明的曖昧態度。

    見酒吞不再理會他,晴明也沒有多加在意,轉而低頭去查看正在昏睡著的透也的情況。

    因為和少年締結過靈魂契約,如果少年體內的靈力出現了較大的波動,那麽附在透也靈魂深處的安倍晴明也會受到影響。之前是礙於有酒吞之外的大妖在場,他才沒有貿然出現,可現在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出來稍微敲打敲打這個喜歡不顧後果亂來的小鬼頭。

    不過這次竟然就這麽輕易把他還沒有完全掌控的禦靈召喚了出來,看來當時的情況不容小覷啊。

    想到這,晴明的視線不禁落在了一旁閉目養神的酒吞身上,察覺到對方投來的探究的眼神,酒吞睜開一隻眼不耐煩的出聲道:“又怎麽了?”

    “不要在意,我隻是在猜測下這孩子亂來的理由。”晴明笑道,“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隻有酒吞童子你,才會讓這孩子如此輕易的失去理智,我說的對嗎?”

    氣氛詭異的沉默了片刻,酒吞朝晴明投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隨即將衣襟裏放著的一個盒子拿了出來扔給了晴明。

    “很遺憾,你猜錯了,這小鬼沒你想的那麽偉大。”酒吞的語氣裏帶有一絲嘲弄。

    “這是……?”晴明困惑的看著酒吞扔來的盒子,似乎是一個食盒,蓋子已經被摔壞了,裏麵裝著的東西露了出來。

    晴明湊近了看去,發現盒子裏裝著的是幾塊賣相好看的點心,隻不過沾上了些許灰塵,應該是已經不能吃了。

    晴明也詭異的沉默了片刻,回過頭看了眼昏睡著不自知的透也,忍不住扶額歎了口氣:“好吧,看來是我想太多了,這孩子……是該好好改改視甜食如命的壞毛病了。”

    “嘁,能改的話也不至於發生今天這種事。”酒吞嗤笑道。

    晴明無奈的搖了搖頭,靈魂狀態下的他伸出手點了點透也露出來的額頭,忍不住笑道:“真是個讓人操心的小鬼頭。”

    “喂,囉哩囉嗦的時間結束了,你也該滾回去繼續睡你的覺了吧。”酒吞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起身走近了透也身邊,伸出手擋住了晴明的動作,“這小鬼要是被你吵醒的話本大爺可不負責。”

    “哎呀哎呀,鬼王大人的獨占欲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怕呢。”收回伸出的手指,晴明輕笑道,“隻是,下次你可要看緊這孩子哦,再由著他的性子亂來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影響到我和他之間的靈魂締結,不隻是我,連你們也會被拖累,甚至今後就再也離開不了這個世界。”

    晴明語氣嚴肅的叮囑著酒吞,本想著能讓這位大江山的鬼王能上點心,誰知對方在聽他說完後竟毫不在意的低笑起來。

    “你……”晴明不由得皺起眉。

    “你似乎搞錯了什麽,晴明。”抬起頭,酒吞玩味的看著晴明,“這種威脅的話本大爺聽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難道你真的以為你能拿這種無聊的理由來束縛住本大爺?”

    “你誤會了酒吞,這不是威脅——”

    “晴明呦,你現在起碼要搞清楚一點。”打斷了晴明的話,酒吞站起身,不甚在意的俯視著這個半透明狀態的陰陽師,“和這個神社裏其他的妖怪不一樣,本大爺可不是和你締結過契約的式神。”

    不經意的又看向透也,酒吞一字一句的緩慢說道:“至始至終,本大爺都是這小鬼的人,相對的,他的事,本大爺也會管到底,不需要你來對本大爺指手畫腳。”

    ……

    ……

    氣氛突然變得緊繃起來,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著,酒吞直勾勾的盯著晴明,氣定神閑的等著對方的回答。

    沉默了片刻,晴明無奈的歎了口氣,先敗下陣了,他暫時還不能和這位鬼王在這裏起衝突。

    “你說的沒錯,可是酒吞,我希望你能明白,即使在這個世界我束縛不了你,可和我有了靈魂契約關係的透也君如果沒了我的幫助……結果你是知道的吧?”

    聽起來像是威脅的話語,晴明的語氣裏卻帶有一絲勸解的意味,見此,酒吞不耐煩的朝他揮了揮手:“他的事本大爺自有分寸。”

    “那就拜托你了。”合起折扇,晴明有些疲倦的捏了捏眉心,本來透也的靈力今天就消耗過多,他又在這個時候現身直麵酒吞,現在難免有些吃不消。

    原本半透明的身體漸漸消隱,晴明的靈魂又鑽進了透也的右手臂裏,重新陷入了沉睡。

    見那個煩人的陰陽師終於走了,酒吞一直緊皺的眉頭這才微微舒展開。

    那個可惡陰陽師一出現就做出和這小鬼性命相關的樣子讓他看了心裏實在不爽。

    站起的身體又重新坐了下來,低頭看著透也平靜的睡臉,酒吞忍不住伸出手繼續捏著對方白皙的臉頰。

    “到底要讓本大爺操心到什麽時候啊,臭小鬼。”

    ***

    在學校,夏目惴惴不安的度過了一整天。

    本以為他的同桌今天不會來學校,可沒想到對方按時來到了教室,兩人相安無事的上完了一天的課程。

    老師宣布放學時,透也主動向夏目開口:“你家貓在哪?”

    “欸?”夏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那隻……胖胖的招財貓,據說是三色的?”透也有些艱難的描述著,他沒有見過夏目家發貓,還是早上問過酒吞後才大致了解到情況,隻不過酒吞的原話可沒自己說的那麽委婉就是了。

    “噗,是在說貓咪老師吧。”見對方一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的樣子,夏目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來著……貓咪老師現在在我家,桐島君今天方便幫貓咪老師身上的封印解開嗎?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

    “可以。”透也果斷的答應,“我們現在就走吧。”

    夏目驚訝的看著對方已經收拾好背包的動作:“等等等等……現在就去嗎?桐島君待會不是還有田徑部的部活?”

    “已經和部長請過假了。”透也言簡意賅道。

    比起部活,他還是覺得夏目的事比較重要。

    “那,那我們就走吧。”夏目也收好自己的背包,和透也一起走出了教室。然而馬上是去幫貓咪老師解開身上的封印,本該是件讓人開心的事,夏目卻始終輕鬆不起來。

    怎,怎麽辦,有太多的事情想問桐島君,這次去他家能順利問出口嗎……

    “呃……您,您是桐島君的……家人?”實在想不出該怎樣稱呼男人的夏目隻得這樣問道。

    酒吞的視線在夏目身上來來回回掃視後就有些厭惡的收了回來,麵前的這小子擁有一股強大且純淨的靈力,對於他這種大妖來說,過於純淨的靈力如同腐蝕劑般,自然是極為討厭。

    沒有直接回答夏目的疑問,半晌後酒吞才緩緩開口:“你是這小鬼在學校的同學?”

    “是,是的。”夏目慌不迭地點了點頭。

    夏目有些局促不安起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麵前這個紅發大妖和他的同桌桐島透也應該是熟識的,隻是這個男人周身的壓迫感以及看過來的眼神讓自己不禁有些發怵……

    躊躇了半天,夏目剛想開口詢問透也現在的情況,而突然從空中掉落下來的白色團子狠狠地砸中了他的腦袋。

    “納~~茲~~咩~~”

    好,好痛!

    夏目痛苦的捂著受到劇烈撞擊的腦袋,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待他看清了砸中自己的團子時,心裏忍不住冒出了火。

    “老!師!都說了不要到處亂跑了!還有下次不要再突然砸到別人的腦袋上,很痛的!”

    突然出現的團子在憤怒的夏目手中不斷來回蹂/躪著,酒吞皺著眉看向夏目手中那個被他稱為“老師”的團子,發現那竟然是隻三//色/貓。

    這貓還真肥。

    僅僅看了一眼酒吞嫌棄的就收回了視線。

    “放開我啊夏目你這笨蛋!”胖貓竟然說出了話,怪裏怪氣的腔調讓人聽了一陣難受。

    胖貓掙脫了夏目的雙手,伸出又短又肥的貓爪毫不客氣的跳起來拍打著夏目的額頭:“要不是察覺到這附近突然出現了濃厚的妖氣本大爺才不會來呢!要是正好碰到了前幾天把我封印了的那個混蛋我可是會毫不猶豫的把他撕碎!”

    封印?

    已經準備抱起少年離開這裏的酒吞敏銳的聽到了這句話後動作又停了下來。目光重新放在了那隻胖貓身上,酒吞隱隱覺得自己之前好像在哪裏見過這隻肥貓……

    胖貓喋喋不休的教訓完夏目後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裏除了他和夏目好像還有其他什麽人,等到他回過頭時,卻發現那個被他在心裏罵了千百次的家夥竟然就在自己麵前。

    彎彎的貓眼瞬間瞪大,胖貓陡然伸出肥爪向酒吞抓去。

    “你這混蛋竟然在這裏!乖乖給本大爺受死吧!”

    “貓咪老師!”夏目慌忙喊出聲想拽回胖貓的尾巴,他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麽貓咪老師會突然向那個紅發大妖發出襲擊。

    然而就算本體同樣是個大妖的斑在被封印後的貓咪形態在酒吞眼裏還不如他旁邊的那個靈力強大的小鬼。一個眼神都沒有投過去,酒吞直接伸出一根手指將撲向他來的肥貓彈飛了。

    慌忙將在空中呈自由落體狀態的胖貓抱回懷裏,夏目有些懊惱的向酒吞彎腰道歉:“不,不好意思,我家貓給您添麻煩了。”

    還沒等酒吞開口說什麽,窩在夏目懷裏正暈乎著的胖貓卻突然大喊:“添什麽麻煩啊!明明是這個混蛋給我添麻煩啊!”

    “貓咪老師你到底在說什麽?”夏目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混蛋就是前幾天在後山將我本體封印起來的家夥!”胖貓惡狠狠的說道,“今天終於被我找到了!”

    “欸?”夏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將貓咪老師本體封印的人是……這個大妖?

    “哦,我說怎麽會那麽眼熟,原來是你啊。”經對方這麽一提,酒吞這才慢悠悠的回想起來,麵前的這隻肥貓,正是和他有過過節並被自己隨手封印住的白色狐狸。

    說起和這隻肥貓的過節,還要從三天前提起。那個小鬼平時在學校裏有課,早上基本不在神社裏待著,酒吞也自然閑不住,而八原這種妖氣濃厚的地方也引起了自己的興趣,記得不久前這裏的小妖曾告訴過他,在八原的後山中,藏有修為百年的妖怪所釀成的美酒,其濃厚的香味吸引了附近不少的妖怪慕名尋找。而嗜酒如命的酒吞自然不會錯過這個信息,順著那小妖告訴他的路線,酒吞找到了傳聞中妖怪釀酒的洞穴,正當自己準備進去一探究竟時,洞口處的一隻喝的醉醺醺的肥貓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力。

    那貓的身體之肥實在和尋常的貓相差太大,而且抱著酒瓶醉醺醺的樣子著實難看。酒吞僅僅隻是嫌棄的看了眼後就準備進入洞穴,可誰料想到,這隻醉醺醺的肥貓卻突然一躍而起,腔調奇怪的問著酒吞是來做什麽的,酒吞不耐煩的回了句“找酒”後就揮開肥貓迫不及待的走進洞穴,可誰知這肥貓的身體卻突然變大,原本短小肥胖的身體變成了一隻高大的白色大妖,隻不過依舊是醉醺醺的狀態。

    已經喝的爛醉的大妖不依不饒的將酒吞欄在洞穴外,不勝其煩的酒吞直接喚出鬼葫蘆朝著那醉妖吐口水,趁著這個時機酒吞走進了洞穴,可那洞穴裏釀酒的妖怪卻瑟瑟發抖的告訴自己這裏釀的美酒全被剛剛那隻闖進來的肥貓喝光了,一滴也不剩。

    結局可想而知,自己費了老半天才找到的美酒竟然全被那隻肥貓喝的一滴不剩。黑著臉的酒吞走出了洞穴,看著那邊發著酒瘋的白色大妖,酒吞收回了鬼葫蘆,將衣襟裏一張注有那個小鬼的靈力的符咒掏了出來,直接貼在了那白色大妖的身體上。

    或許全盛狀態下的白色大妖和酒吞還有一戰之力,可如今這爛醉如泥的狀態下對方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符咒生效後,隻見那白色大妖的身體陡然變小,變回了剛剛那副肥貓狀態,隻不過變回來後還在喃喃的叫著要繼續喝酒。

    見此酒吞的心情這才稍微好了那麽一點,貼上那小鬼製作的符咒,那肥貓起碼七天內變不回本體,就任由他在這裏自生自滅吧。

    輕嗤一聲後,酒吞這才又喚出鬼葫蘆,乘著鬼葫蘆離開了這後山,看天色那小鬼應該也要回來了,既然今天這酒沒喝到,那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

    而那隻被他無情封印了本體的肥貓則被拋在了腦後,直到現在才想起有這麽回事。

    聽完自家老師的憤怒不已的敘述,夏目內心已經無語到說不出話了。這家夥平時貪杯也就算了,這次竟然直接招惹到了麵前的紅發大妖,還是他同桌的熟人,夏目此時隻想將懷裏的這隻肥貓狠狠揍一頓好泄憤。

    這麽說來今天在學校裏看到桐島君在紙上畫的東西那麽眼熟原來不是自己的錯覺啊……可不就是和貓咪老師身上貼的這張符咒一模一樣嗎。

    “哼,沒想到上次隨手封印的家夥竟然是你的寵物。”酒吞嗤笑道。

    “不是寵物!是保鏢!保鏢!”胖貓又氣呼呼的喊道。

    酒吞可不想揣測這兩個家夥之間的關係,現在已經進入深夜,氣溫也驟降了不少,懷中的這小鬼連外套也沒穿,想到昨天他頭暈腦重的樣子,酒吞有些不耐煩的輕嘖一聲,抱著透也的手臂微微收緊,酒吞起身準備回到離這不遠的神社裏。

    “喂!你給我站住!快把我身上這該死的符咒給解開啊!”眼看酒吞就要離開,胖貓又在後麵喊了起來。

    “這符我可不會解,你們還是等著這到處作死的小鬼醒來再說吧。”輕飄飄的丟下這句話,酒吞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沒想到對方就這樣瀟灑的離開,胖貓氣得渾身炸毛,想著立刻就這樣撲上去,卻又被夏目拉了回來。

    “好了老師,你冷靜下。”夏目安撫著張牙舞爪的胖貓,“剛剛那個大妖不是說了嗎,可以等桐島君醒來後解開你身上的封印。”

    “誰知道那個小鬼什麽時候會醒啊!還有夏目你認識那兩個家夥?”

    “嗯……桐島君是我學校裏的同學,至於他身邊的那個人……大概是家人之類的吧。”

    “哼,誰會有妖力如此強大的家人啊。”胖貓輕哼道。

    “好了我們先回去吧,等桐島君醒來回學校後我會拜托他的。”甩了甩腦袋,夏目抱著胖貓朝著藤原家方向走去。

    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讓自己始料未及的事了,他要回去好好緩一緩。

    “喂!你們這群懶鬼趕快給我起床了!!!”

    清晨,部長成田的吼聲充斥著整個旅館,在看到自家部員歪歪扭扭的橫在被窩裏後,成田的額角不禁暴起了青筋。

    “搞什麽啊部長……現在才七點不到……”其中一個部員在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後又閉上了眼準備繼續睡。

    成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群混蛋昨天竟然在外麵浪到十一點多才回來,洗漱完畢沒多久又吵著要在房間玩枕頭大戰,鬧到淩晨才休息。

    刷好牙的透也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因為床鋪在房間的角落裏所以昨天晚上的枕頭大戰才沒有波及到他,縱使這些家夥再鬧,透也在戴上耳機戴上眼罩後不受任何影響的一覺睡到了天亮。

    脫下睡衣換上了景文古田田徑部的隊服,又套上了件薄外套,透也看著部長成田黑著臉一個個掐著還在賴床的部員的鼻子不禁搖了搖頭。將帶來的護腕和運動飲料以及一些必備品整理好放進背包裏後,透也起身背著包走出了房間準備到樓下的大廳等他們。

    上麵劈哩叭啦雞飛狗跳的持續了快半個小時,透也在啃完外麵早餐店買來的包子後田徑部全體部員這才穿戴整齊下了樓。

    “好了,全員都到齊了吧。”成田的麵色依舊不是很好,“待會和立海大的友誼賽要是狀態不好的話……就別怪我回去給你們加訓。”

    “是!”部員們一掃之前的懶散,聲音整齊劃一的應道。

    一群人在成田和指導老師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前往了立海大,因為下榻的旅館離立海大不是很遠,差不多步行二十分鍾就能到達。

    透也吸著酸奶跟在隊伍後麵慢吞吞的前進著,這個時候正好趕上立海大的上課時間,所以一路上有不少學生行色匆匆的朝著學校趕去。

    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立海大校門口,不同於鄉下的景文古田學校的簡單樸素,身為神奈川曆史悠久的私立學校,一到立海大校門前,一股撲麵而來的嚴肅穩重感席卷了眾人,連那幾個還在打著哈欠的懶散部員也不禁直了直腰板。

    等進入了立海大校內,田徑部這些明顯是外校人的穿著自然引起了立海大學生的注意,已經有好幾個學生向他們投來了探究的目光。

    離友誼賽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立海大田徑部的部長已經迎麵走來接待他們了。

    “呦,成田,好久不見!”立海大田徑部部長江口健太親昵的摟著成田的肩膀,“怎麽樣,我親自來接你們,夠意思吧!”

    “這難道不是你應該做的嗎?”成田笑著捶了把江口的肩膀。

    兩人雖然同為田徑部部長但不在一個學校,不過私下關係卻是甚好。兩人在國中時曾經是同班同學,那個時候因為同樣對田徑感興趣於是就一起加入了田徑部,不過在國三的時候成田因為家裏要照顧生病的祖父,於是全家就搬到了老家八原。雖然分隔兩地,但是兩人的關係卻沒有因此疏遠,手機也一直保持著聯係,一個星期前還邀請對方來參加友誼賽。

    “這麽說來我們部長之前也是立海大的啊。”其中一個部員小聲嘀咕道,“難怪一進立海大部長就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

    這邊前麵兩個部長勾肩搭背的小聲討論著什麽,後麵的一幹部員則乖乖的跟著。

    “欸對了,你們部裏的那個超級新人呢?”江口一臉揶揄的看著成田,“都到立海大就不要藏著掖著了!”

    “喂喂,我哪裏藏著掖著了……”成田無奈道,“喏,就在後麵跟著呢,最後那個咬吸管的。”

    江口順著成田的視線看去,看到了跟在隊伍最後慢吞吞走著的透也,不禁挑了挑眉:“就是他?長的倒是不錯,不過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真的被你說的那麽厲害?”

    “可不要小看我們部的超級新人啊,這孩子雖然一副瘦弱沒精神的樣子,不過爆發力可是絕對會讓你大吃一驚的哦。”

    “那我還真是拭目以待了,我們立海大田徑部可是很強的哦!”

    “知道知道。”

    兩個部長插科打諢了一路,來到了立海大的操場上。因為是上課時間,所以操場上除了整齊劃一的立海大田徑部部員以外沒有其他學生在場。而田徑部也因為臨近全國大賽,學校特別批準可以在上課時間進行訓練。

    “好了,你們這些家夥可以先熱熱身了。”成田將背包扔向操場旁的看台上轉身嚴肅的盯著自家部員,“待會跟立海大的友誼賽都給我把皮繃緊了,把你們在學校練習的最好狀態都拿出來,聽到沒?”

    “是!”部員們齊齊高聲應道。

    透也脫下外套後和他的搭檔齋藤一起互相壓著腿進行熱身。齋藤和他一直是四人接力賽的第三第四棒,兩人在部裏同樣是話不多的角色,不過在正式比賽中拚起勁來卻毫不含糊,部裏的人都調侃他們是“沉默二人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