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炒肉聲在房間裏回蕩。
    碧落臉紅似血，緊閉著雙眼，嬌軀微微顫抖。
    她從沒像這一刻般無助，也從沒像這一刻般慌張。
    可是無助和慌張之餘，又有一股異樣的滋味從心底升起。
    以至於她忘了繼續掙紮，仿佛認命般趴在林重大腿上，任由後者懲罰。
    不輕不重地扇了十幾巴掌後，林重放開對碧落的控製。
    碧落恢複自由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刀。
    “唰！”
    三尺苗刀宛若白虹過隙，直刺林重咽喉。
    林重紋絲不動，伸出兩根手指，夾住近在咫尺的刀鋒。
    碧落其實沒用太大的力道，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表達內心的憤怒而已。
    “怎麽，不服氣？”林重看著碧落通紅的臉頰，似笑非笑地問道。
    “鬆手！”
    碧落表情冷冰冰的。
    林重從諫如流，當即鬆開手指。
    碧落目光在他的脖子上停留片刻，最終還是歸刀入鞘。
    既然明知不是這家夥的對手，又何必自取其辱。
    等她也成為罡勁武聖，非得把這個家夥吊起來狠狠抽一頓不可。
    這樣想著，碧落的怒氣消散了些，雙臂環胸，仰頭對林重道：“我的獎勵呢？”
    林重挑了挑眉毛：“你還好意思跟我要獎勵？”
    “為什麽不好意思？”
    碧落反問道：“你交給我的任務難道我沒完成嗎？”
    “但是如果你不自作主張，任性妄為，結果本可以更完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留下了一些隱患。”
    “世上哪有完美的計劃，意外隨時可能發生，我隻是隨機應變而已，況且我幹掉了法蘭利卡和拉法爾，他們兩個的腦袋不值錢嗎？”
    “好吧，你想要什麽？”
    “我要打你的屁股！”
    碧落脫口而出，念念不忘找回場子。
    林重嘴角抽搐了下，滿頭黑線，斷然拒絕：“不行。”
    “有功不賞，出爾反爾，好一個罡勁武聖，好一個武盟之主！”碧落嘴角噙著冷笑，陰陽怪氣道。
    林重當作沒聽見：“再給你一次機會。”
    碧落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不現實，摩挲著下巴，認真思考起來。
    金錢、權勢、榮譽這些東西，她統統不感興趣。
    而太過分的條件，就算她提了，林重也不會答應。
    想來想去，她的選擇其實並不多。
    “我要你的承諾。”
    抬起眼睛與林重對視，碧落的神態相當認真。
    “什麽承諾？”
    “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沉吟片刻，林重肅然頷首：“可以，前提是不能違背我的原則。”
    “哼，放一百二十個心。”
    碧落翻了個白眼，轉身往外走。
    拉開靜室房門，紫狐就站在外麵。
    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什麽都沒聽見，透著一股子欲蓋彌彰的味道。
    “這次應該能做個徹底了斷吧？”
    走到門外，碧落停下腳步：“我們什麽時候回國？”
    “快了。”
    林重與碧落並肩而立：“形勢已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他們手裏的牌越來越少，如今輪到他們開始著急了，而不是我們。”
    “你欠我一把刀。”
    “嗯？”
    碧落的思維太跳脫，林重有點跟不上。
    “我說，你欠我一把刀。”
    碧落重複了一遍。
    林重這才發現，兩把苗刀隻剩一把。
    其實，碧落的兩把苗刀並非什麽神兵利器，由普通精鋼打造，任何一家兵器鑄造坊都做的出來。
    然而它們對碧落卻有著特殊的意義。
    正是依靠它們，碧落才從殘酷的競爭中殺出一條血路，走到武者的頂點。
    許多同門，許多舊識，許多敵人，許多高手，都成為了她的刀下亡魂。
    認識林重之前，碧落沒有朋友。
    兩把刀就是她的朋友。
    現在卻毀掉了一把。
    雖然碧落看起來雲淡風輕，似乎並不在意，隻是隨口提了一句，但是林重知道，自己必須認真對待。
    “我親自給你打。”林重沉聲道。
    碧落瞟了林重一眼，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揚。
    “算你識相。”
    離開雷霆神王府，林重安步當車，緩緩朝菲奧娜和奧黛麗的住處走去。
    作為毀滅天使戰隊的智天使，菲奧娜是貨真價實的高級幹部，地位相當於神主，因此在內城區有自己的住宅。
    本次攻略眾神會、征服羅摩丹的計劃大獲全勝，兩女功不可沒，僅次於碧落。
    上位者應公平公正，獎懲分明。
    既然她們不像碧落那樣犯過錯誤，而且又立了大功，於情於理，林重都應該給予和功勞相匹配的獎賞。
    林重心中已有大致的方案，不過宣布之前，還要問問她們本人的意見。
    相比外城區，內城區遭受的破壞程度要輕得多。
    畢竟高級幹部們都住在這裏。
    某些膽子大的商店已經開門營業了，街上也有不少購買生活用品的居民。
    他們行色匆匆，用長袍把全身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邊走邊警惕地觀察四周，盡量遠離其他人。
    一隊挎著衝鋒槍的武裝人員從林重身邊走過。
    和林重見過的隊伍相比，無論精神風貌、裝備士氣、紀律素養都稱得上差勁，也就比在野外遊蕩的劫匪叛軍好點。
    明明是維持秩序的執法部隊，他們居然闖進一家商店，向店主索要保護費。
    林重冷眼旁觀，並未幹預。
    對羅摩丹王國而言，這種事情簡直稀鬆平常。
    要想改變，必須從移風易俗開始，進行由上而下、由高到低的徹底改革。
    來到菲奧娜居住的小區，治安肉眼可見的好轉，守衛隨處可見，其中不乏武裝到牙齒的基因戰士。
    沒錯，眾神會不是沒有紀律嚴明、裝備精良的精銳隊伍，但是大多數被上位者瓜分了。
    尤其是神皇死後，留守瑪拉卡斯城的軍團被三大神王瓜分殆盡，菲奧娜勉強收服了一批，剩下的根本不聽她指揮。
    越靠近菲奧娜的住處，安保措施越嚴密。
    然而林重如入無人之境。
    那些眼睛瞪得像銅鈴的守衛完全沒察覺到他的存在。
    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
    此時此刻，林重就是天地萬物的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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