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論如何製服熊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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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鬱理的公寓裏唯二保持幹淨的地方,對, 就是廚房和畫室, 就這兩塊地是淨土, 每天都會被房子的主人仔細清掃一遍的地方。

    畫室裏靠牆擺了很多畫架, 大多數畫架都支著畫板,從畫架上可以看到很多已然是成品的畫作,它們全都是景物畫, 或是深山空穀, 或是藍天碧海,又或者花海成群, 再不然是陰雨天城市朦朧的一角,秋季的公園裏鋪滿枯葉的秋千,冬季裏萬物沉睡的樹林,還有更加簡單的就隻畫了一套精美的茶具,插有鮮花的水晶花瓶,趴在窗台看著窗外的黑貓背影, 以及精美可口的食物……

    但凡是景物,作畫者都能漫不經心將它入畫,並且這些畫用的手法和材料都各不相同,油畫, 水彩,素描,鉛塗, 每一種從那些畫作上就能看出畫者信手拈來的深厚功底。

    可有一點卻是相通的,隻要有人過來看畫,這裏的隨便一幅都能讓觀畫者沉迷於畫中的意境,看到畫者想讓別人感受到的情緒,或開闊心胸,或滿懷喜悅,或沉穩安寧,或提升誌氣,再不然幹脆直接挑起你的食欲。

    這些輕易就能挑動人情緒的景物畫,一經推出怎麽可能會不受人追捧喜愛,別說這些畫作線條無一不流暢精美,就是畫得讓人看不懂也照樣有人瘋一樣去買。

    無論是從藝術方麵的觀賞價值還是在撫慰精神上的實用價值,星宮鬱理的作品足以讓人趨之若鶩。

    和圍了牆邊堆放在了一圈的那些成品不同,畫室的最中.央孤獨地擺著一支畫架,上麵還蒙著白布,顯然,畫者並不想讓別人看到裏麵的內容。

    鬱理走進畫室,她的手裏端著準備好的調色盤,麵無表情地掀開了這塊畫布,露出了裏麵已經打好形底,正逐步上色的人像畫。

    對,它是這間畫室裏目前唯一的人像畫。

    這是一幅油畫,畫中描繪的是一個身著紅色禮裙的少女走在玫瑰園裏的景色,玫瑰妖豔,栗發少女的紅色長裙同樣華麗,她做出了一個向前走並回眸一笑的動作,飛揚的發絲,揮舞的手,以及微微旋起的裙擺,一切都很傳神,偏偏栗發少女線條優美的臉是空白的,五官至今隻畫了鼻子,畫師給少女虛虛點出了紅唇的輪廓,雖然隻是輪廓,也能看出那是一道美麗的弧度,除此以外再無其它。

    鬱理拿起畫筆,無視了那空白的臉,專心給少女的玫瑰背景填充細節。看她的樣子,短期內並不打算給少女描繪五官。那些本就豔麗的玫瑰在她的精心描摹下,越發肆意地怒放,一眼看去,甚至有種鼻端已經嗅到花香的錯覺。

    靈與不靈,神與不神,隻看那張無臉少女已然被玫瑰比下去的情形已經說明一切。

    鬱理眼睛看著手裏畫著,可心思卻慢慢飄遠……

    “畫功非常好,畫風也很美麗”

    “畫物或畫景靈性十足,但人像畫就……”

    “如果是鬱理小姐的物景畫,我願意出數十萬甚至數百萬購買,可是人物畫……”

    “你畫中的人物,為什麽如此死板,簡直比石頭還不如,明明你的景物畫那麽靈性!”

    “鬱理小姐還是專心畫物景吧,以您的天賦,專精此道,一定能成為富有盛名的大畫師的。”

    一直動作不停的筆刷越來越慢,最終懸在畫前不再動彈,畫畫的人低著頭咬著牙,握著筆刷的手越捏越緊,最終聽見“啪哢”一聲被硬生生捏折了。

    “可惡!!”

    甩了畫筆,扔了調色盤,鬱理直接跑出了畫室,衝進了臥房裏重重把門關上。

    隔著門都能聽見裏麵一陣咚咚亂響,持續了好一會兒之後,房門打開,換了一身白色t恤和牛仔褲的鬱理從裏麵走出來,半長不短的栗色中長發又被紮成兔子尾巴一樣的小馬尾,臉上戴著紅框眼鏡,身後還背著一個雙肩包。

    她麵無表情走到玄關,拉開鞋櫃門翻出了一雙白色運動鞋往腳上一套,這下子裝備完全齊活了。

    對,在東瀛,這就是禦宅族的標準打扮。

    心情不好,就該出門淘點新貨。

    星宮鬱理,要搬到新家足不出戶兩周後,終於舍得邁開腿去外麵看看了。

    “taxi!送我去附近的商業街!”

    ……前言收回,怎麽能指望死宅願意多跑幾步路,何況還是有錢的死宅。

    數分鍾後。

    “客人,這裏就是這個地段最繁華的商業街啦,不過因為是步行街,隻能在這裏下車了。”

    #嘖!#

    出租車很瀟灑地直接走了,留下廢了兩周連路都不想走的鬱理掂了掂背上的雙肩包自己走進去。

    說起來還真是兩周都沒出來曬太陽了啊,這條商業街的人氣確實很旺啊,要先從哪邊逛起呢……

    腦中慢悠悠地飄過各種無營養的彈幕,鬱理扶著自己的雙肩包目光呈180度毫無目的地放射性張望。

    說起來肚子有點餓,不如找點東西吃算了。

    跳躍的思維剛轉到這裏,鬱理的眼睛在掃視到一家店鋪招牌時,步伐不禁停了下來。

    那是一家西式餐廳,放在平時鬱理可能不會多看兩眼,但這一家的招牌是——「春果亭」。

    記憶一下子回到了久遠的初中時代,那個時候的她沒拿著畫筆,反而是握著菜刀在極為有名的廚師學校學習料理,一直忙碌而充實的時光裏遇到了一個性格柔軟卻極有天賦的女孩子。

    “學姐,你好厲害!”

    “學姐,這道料理好難啊,到底訣竅在哪裏?”

    “太棒了!我就知道這場食戟學姐一定會贏的!”

    “等我從遠月畢業,一定要開一家自己的店!名字就叫「春果亭」!學姐你呢?”

    “為什麽……為什麽不繼續在遠月念高中了?學姐你明明通過了畢業考試啊!”

    “學姐你是大笨蛋!我,我再也……嗚哇啊啊啊——”

    有關少女的記憶隨著她哭著跑開的最後一幕再也沒有了下文,從那之後,她們再也沒有聯係。

    “果園……”鬱理輕輕念著這家餐廳主人的名字,眼睛閃過懷念的光彩,“你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呢,19歲就有了自己的餐廳,可比我了不起多了。”

    心頭忽然生起衝進餐廳找故人敘舊的衝動,但腳步剛抬,一下子意識到自己今天的穿著打扮,不禁搖頭苦笑。

    這種姿態進那樣高檔的西餐廳,對自己對她都是極大的不尊重。

    從遠月學院磨練出來的畢業生,哪一個不是明星料理人,現在顯然不是適合見麵的狀態。

    還是隨便找點東西填肚子吧,大餐什麽的今天就算了。

    往前走了一段,正好看到一家專賣烏冬麵的麵館,鬱理在裏麵吃了個肚皮溜圓出來。

    嘛,高中沒繼續在遠月念其實也有好處,不會被裏麵的美食養刁嘴巴,覺得普通料理都下不了口。

    回想起初中時代,學校難得放假,她回到家中霸道地不允許媽媽做飯,由她來提供一家三口的飯食,個性溫柔的媽媽隻是搖頭由著女兒去,而不靠譜的爸爸一邊期待著三餐一邊指著她笑“以後你就在學校裏找個廚師男朋友算了,正好我們全家都有口福。”

    當時性格潑辣的自己是怎麽回的?“找就找,一定找個比我會做飯還對我好還長得帥的男朋友回來!”不靠譜的老爸哈哈笑著“我等著!”

    結果……一切都物是人非。

    她初三那年他一個急症住進了醫院,幾天之後就被蓋上了白布,速度快得所有人都沒回神。

    從那之後,一切都變了,什麽都變了。

    “爸爸……”

    低喃一聲,鬱理低著頭,卻不想肩膀被人一碰,撞得她往旁邊趔趄了幾步。

    “對不起對不起!”穿著製服的高中女生連忙向她道歉。

    鬱理擺擺手,忽然恍覺已經到了學生放學的時段。

    可不能再這麽亂逛瞎想了,她今天出來的目的還沒達到呢!再像這樣一直心情低落下去,可是會引發很不好的事的!

    繼續前行,鬱理找到了電子產品販賣區的集中地段,左邊是租售tv遊戲和各種播放cd的音像店,右邊是各種遊戲或者動漫周邊的a店。

    要不要去租點韓劇或者動漫新番回來看看的念頭在腦中隻是一閃而過,鬱理的腳尖已經很誠實地對準了遊戲販售店。

    正在這時,從音像店裏走出了一個容姿不俗的高中生小哥,手裏拿著音像店專有的藍色cd套,明顯是租了cd回去看。鬱理看著他目中斜視地走過,眼睛掠過他黑色的鏡框和左眼的淚痣,震驚了兩秒後臉色暴紅地把頭扭到了一邊。

    這是上周送外賣的小哥!!

    還是看到她邋遢樣子的小哥!!

    人艱絕對不能拆啊!!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

    清晨的陽光總是給人們帶來美好的心情,和新一天的希望,然而對於某些夜行生物來說,這些東西無疑是劇毒。

    “啊!陽光!好刺眼!快把窗簾拉上!”每天早上,都可以聽見天守閣的那位發出讓人聞之揪心的慘叫。

    鬱理這幾天總被悲催地早早叫醒,然後不情不願換上了運動服,跟著誰誰去繞著本丸做跑步運動,今天領著她跑步的,很湊巧的是土方組。

    雖然不是第一天跑步,但死宅的體力並不會跟著上升太多,鬱理從第一天的半圈沒跑完,發展到第五天,仍然是半圈沒跑完。

    “我,我不行了……”大口喘氣,要不是現在被和泉守抱著,鬱理已經癱在地上了。

    “再堅持一下啊主殿!”努力地想讓懷裏的人站直,和泉守一臉地焦急,“再往前跑幾步我們就能超過半圈了!”

    鬱理伸出手抓住和泉守紅色的和服衣襟,一邊喘氣一邊啞著嗓子道:“遠征得來的所有小判,我放在了廣間最靠裏的那排櫃子,倒數第三個抽屜裏。到時候,你拿出來和大家分一分就另謀出路吧。”

    “已經在交待後事了嗎!?”兼桑忍不住吐槽,“隻是跑步脫力而已啊,沒到快死的地步呢主殿!”

    “兼桑。”堀川歎氣地看著這兩個人,“把主公抱回去吧,她明顯是不想再繼續跑了。”

    還是堀川懂我啊。鬱理心頭感歎,然後一臉期盼地看著和泉守,她是真的不想再跑,也不想走著回去本丸了。

    死宅的體力就是這麽的渣。

    “可是,還差一點點啊。”和泉守看著隻要再跑幾米就能過半的跑步路程,想起早上還和同僚們打的賭,真心感到可惜。

    這個死腦筋的二貨!

    鬱理怒了:“堀川,你帶我回去!”

    少年附喪神有些無奈,上前一步剛剛伸出手,那邊的和泉守下意識地將懷裏的人緊了緊:“我來我來!我送主殿回去!”說著他的雙臂由托著人改成了公主抱,風風火火往回跑。

    鬱理和堀川:“……”

    五天的時間,雖然電腦依然在玩,懶覺照樣沒得睡,零食依舊三包,種種條件下鬱理減少了悶在二樓的次數,增加了在一樓和刀劍男士交流的機會,在第一天洶湧積累的怒火在不知不覺中不斷散去,看著手下這些附喪神比起之前更加燦爛快活的笑臉,她也慢慢明白了這些刀劍們的意圖。

    這場改造計劃並不是真的打算將她這個審神者打造成多麽熱愛生活熱愛運動的現充,他們隻是希望,他們的主人能不要這麽封閉,願意出來多多走動,而不是成天除了工作就隻盯著電腦。

    本丸的生活圈子本來就小,她作為主人召喚了他們,卻沒有給予太多引導,一心封閉在二樓的姿態讓大多數刀劍很不安,想要親近主人的渴望讓他們讚同了燭台切的提議,才有了這次的全本丸行動。

    事實上,隻要鬱理像這樣多走動幾下,多和他們說幾句話,讓刀劍們感受到她並不是不在乎他們,大多數附喪神並不在意她玩遊戲或者吃零食這些喜好。

    事情意外地好解決也是讓鬱理出乎意料,不過上麵的想法也隻是代表了大多數刀,而不是所有。如改造計劃發起者的那幾把抱著的就不是這個心思。

    “主公,您真的不願意聽一聽我們這麽做的理由嗎?”

    又一次,黑發金眸的高大青年出現在廣間裏,手裏端著精心製作的水果小點心,無論賣相還是味道都要比零食更好,特別是俊美的附喪神還故意做出懇求示弱的表情來。

    “管你什麽理由,不讓我睡懶覺就是深仇大恨!”一點也不客氣地順走了他盤子裏的一塊點心,鬱理一邊玩著電腦一邊惡狠狠看他,可惜這份凶惡被她鼓鼓的腮幫子嚴重破壞了。

    針對某織田三刀的遠征處罰已經停了下來,恢複了正常的出勤工作,但鬱理並不打算輕易跟他們和解,也避免和他們碰麵,減少和他們對話,表示自己還沒原諒他們的態度,特別是長穀部這個叛徒!

    鬱理不想看見藥研,不想看見長穀部,唯獨對燭台切莫名有些沒轍。以前沒感覺得出,這家夥原來臉皮這麽厚的嗎?

    “也就是說,外出和不吃零食對您來說還是能接受的是吧?”太刀青年慢慢笑了,他環顧四周,臉上笑容更甚,“主公最近連身邊的垃圾都少了,可真是讓人高興。”

    還不是你們這幫家夥不讓她多拆零食包,當然垃圾就少了!

    至於她漸漸不吃零食……目光掃向盤子裏精致的小點心,鬱理又拿了一塊放在嘴裏咬。開玩笑,有比零食更好吃的東西在,她哪裏還會再考慮什麽薯片可樂。

    鬱理想反駁兩句,但這真相也不算什麽光彩的事,最終,她隻是哼哼兩聲沒開口。

    “主公,真的不想知道原因?”燭台切不依不饒,“就算長穀部為什麽中途變卦,站到我們這一邊的理由也不在意嗎?”

    鬱理滿不在乎的表情終於裝不下去了,她沉著臉色盯著他看:“你說,我聽著。”

    長穀部的倒戈一直是鬱理心頭的謎團和刺,這把口口聲聲說著“隻要是主命,什麽都為您達成”的刀在用行動徹底獲得了她的信任之後,轉眼就跟別人“同流合汙”是鬱理最氣憤不過的事,藥研和燭台切是一開始擺明了就想糾正她習慣,所以她能接受,可是長穀部……明明一直都是站在她這邊的,結果一聲不吭就跑對麵去了啊!

    想想就生氣,特別生氣!

    “您可能不知道,長穀部君啊,從來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很徹底的站在您這一邊。”燭台切娓娓道來,“在我們為您的壞習慣想著如何糾正時,他能為了維護您的臉麵和喜好不惜向我們拔刀的地步。這也是為什麽他擔任您的近侍期間,我們插不上手,由著他對您百般縱容的原因……那一陣子您過得很高興,但是別的刀是怎樣的心情您現在應該多少也清楚吧?”

    鬱理沉默,手下的刀劍們會支持燭台切的計劃,和她的死宅有著直接的關係。

    “這樣下去可不行,於是我和藥研又重新找到了長穀部君。”燭台切繼續道,“就在您想的那天晚上,本來長穀部並不想理會我們,但在我們問出‘長穀部君希望主人在你無底限的縱容侍奉下變成短壽之人嗎’停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

    燭台切:……想不到最後穿上裙子的人會是鶴先生。

    鶴丸:你剛剛鬆了口氣吧!是鬆了口氣吧!?

    本丸眾刀:阿魯基黑起來真可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