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風雷真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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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兩塊靈石,唐七剛一腳邁出,卻見那老者已然麻利地將攤位上的一些物品全部收攏進了他邊上擺放的幾個布裹之中,對著唐七抬頭輕輕一笑,便拄著手杖拎著布裹往身後的小巷子裏走去,漸漸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隻是唐七並未發現,這老者走時,雙腳並不落地。
“這老頭真有意思,”唐七輕聲說道,旋即回頭往城中心走去,要說整個青陽城內最熱鬧的地方,當屬城中廣場附近,那裏有著整個青陽城最為熱鬧的兩條大街,一條是專賣靈寶、練武要訣的玉樞街,另一條則是專賣女子胭脂香粉的粉黛街。
唐七此刻的目的便是去那玉樞街看上一番,“早聽說二師兄提起過玉樞街的名頭,這兩年也還尚未真正到這城中心走上一遭,此番既然來了,那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也好挑件趁手的靈寶,雖說修煉到了一定境界,自身魂元便會孕育出獨特的生命靈寶,但修煉之途步履維艱,在這之前,還是得挑件趁手的靈寶保護自己,否則修煉尚未到達一定境界,就在這弱肉強食的環境下一命嗚呼了,那可真不值得。”
雖說他曾在青雲閣做過一年左右的外門弟子,卻是一直都以打雜為主,說到修煉,師傅聽鬆並未傳授給自己多少武道要訣,多半也是對其愛理不理,即便是被那楊千保逐出山門,也未曾為其袒護分毫。
在青雲閣修習的那段時日裏,除了自己勤加練習,也多虧有這二師兄時常過來指點自己,方能這般進步神速,才一年時間就到了築心境圓滿境,下一步就是打破圓滿,位列煉魂境。
不過對於自己的這個師傅,唐七雖說沒有楊千保這般恨之入骨,卻也絕無半點好意,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句話隻是對於有師德的人說的,對於聽鬆,唐七倒是覺得根本配不上。
轉過青陽城幾條稍顯熱鬧的小巷,抬首看見一道通體由白玉大理石雕砌而成的白玉牌坊,上書玉樞街三個大字,分外恢弘,隱隱可見有道道純白靈氣圍繞,居然也是一件極品靈寶,隻是這白玉牌坊拔地而起,氣勢驚人,邊上幾個大字“凡人止步”映入眼簾。
外人來這玉樞街,除了買賣之外,多半也是為了看這牌坊而來,極品靈寶雖說在這靈山境內隻是尋常之物,但對於並未見過世麵的一些尋常人家來說,平日裏能見上一兩件已經是實屬大幸,由於靈寶的靈力較之靈石更為充盈,尋常人若是能夠看上一眼這極品靈寶,也都是能夠洗經伐脈,脫胎換骨的了。
“天劍院”
“乾兵閣”
唐七剛一踏入這玉樞街便遭受到股股無名靈風壓迫,若是凡人進來,隻怕不出半個時辰就會七竅流血而亡,這股由各自靈寶孕育而出的靈風互相激蕩,產生出的威能若非修煉之士極難抵抗,也幸虧這玉樞街中的靈寶法寶都是一些低階之物,若是由高等靈寶所製造出來的靈風,隻怕唐七剛一踏進玉樞街的牌坊,就會受到靈風的衝擊而身死道消了。
也難怪如此,那些小攤小販大多隻在牌坊外頭,玉樞街內卻少有幾處,即便有,也定是哪個修士,能進這玉樞街的大多都是身手不凡,又或者是腰纏萬貫的門閥子弟,其中所賣的價錢自然會高上許多。再者說,這玉樞街中,尋常凡人也必不會冒險涉足,畢竟肉體凡胎,哪來抵過這般強大的靈壓。
愈是往裏走,所傳來的靈壓就愈是強大,以唐七現在的修為,若是繼續往裏走,隻怕撐不住一盞茶的功夫,就會被這無處不在侵蝕肉體的靈壓所粉碎的稀爛,因此,他隨目挑了一處看上去頗為大氣的乾兵閣,這是一座專門售賣武道功法的殿樓。
“左邊是內家功法,右邊是外家功法。”見有客人進來,櫃後的夥計也不敢怠慢,忙將手中賬本收好,笑著臉介紹道
而在他的身後,則有另一名身穿玉色錦衣的中年男子,手握一卷石簡,兩眼則不住朝著唐七上下打量。雖然唐七穿的極為寒磣,但是修煉之士多半不拘泥外表,況且此人看上去也是修煉之人,以他的修為,自然也能看得出來唐七是那築魂境大圓滿期的修士。
這人雖然長的頗為尋常,但一身膚色卻較之大家閨秀還更白嫩幾分,看上去年紀也不過三四十歲,但一身修為卻是深不可測,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少許靈力波動
“陳皮。”
“掌櫃的。”聽聞,那名夥計忙應聲道
“你且帶他去二樓轉上一轉,這一樓雖然也有不少的武道要訣,但想來也定不符合這味小哥的胃口。”此人旋即收回打量唐七的目光,將手中石簡輕輕地放回架子上,騰挪間已然走出了乾兵閣的門外。
唐七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上赫然繡著一個碩大的幻字,瑩瑩紫氣從那枚字體中飄飄而出,端的神奇無比。而在他的大拇指上,赫然有一顆通體翠綠的玉扳指,這居然是一枚世間少有的絕頂寶器,想來此人定是身份極其高貴。
不過也是,從剛才那名夥計的神情來看,此人必然是這乾兵閣的掌櫃無疑,而能在這玉樞街開上店鋪的,也絕非是尋常人等,若不是門閥子弟,也必然是一些秘門宗府中的高手。
“若是小兄弟想要挑選一些適宜自己修煉的功法要訣,不如隨我前往二樓去看上一看,一樓陳列的多半都是些比較常見的功法,適才你也聽見我家掌櫃的說了,況且以小兄弟現在的修為,隻怕也入不了眼吧。”
“倒也不用了,你自顧忙你的吧。”唐七應付道,隨即轉身往右邊走去,他主修內家功法,盤龍訣雖說是低階功法,但已是低階之中的上乘,因此近段時間也用不著再去購買其他的修法要訣。
連盤龍訣都尚未真正摸透,不過一知半解,貪多嚼不爛,這點道理,他自然還是懂的。
況且身上所帶仙幣也不過一百餘個左右,這段時間他靠偶爾打點小零工做些苦肉夥計,才存得這少許錢幣,適才購買靈石,已經用了五枚,若是去了二樓,挑選到一些自己心儀的功法,棄之可惜,又沒錢結賬,豈不是要鬧出笑話,不好收場。倒不如在這一樓仔細轉轉,說不定還能夠廢物堆中撿到寶貝。
“既然如此,那就請小兄弟自便,我們這乾兵閣中雖說一樓都是些尋常功法,但從開店以來所有貨源也並未真正整理過,說不定小兄弟自有福源也不一定。”見此,那名姓陳的夥計也不再多言,他深知修煉之人性格怪癖,說得多了,反而還容易引起客人不滿,得不償失。
他一路走去,目光在這些陳列的功法典籍上一一掃過,他準備尋本外家功法要訣,修煉肉身,與盤龍訣相輔相成。
當今世上,已知三大神級功法,一是金剛伏魔訣,傳自西荒域大日伏魔宗,二是太虛遊龍訣,傳自東海域萬濤殿,第三本便是那傳說中的九天通神鑒章了。隻是這些東西,距離目前的唐七實在是太過遙遠了,修煉一途,須與天相爭,一個不小心便會萬劫不複,要麽身死道消,要麽永墜魔道。
因此他從來不敢奢望自己能有何成就,當務之急,便是盡快將盤龍訣上的幾大功法修煉完畢,早日打破圓滿,進入了煉魂境,真正孕育出屬於自己的靈寶,二師兄陳平安現如今已經到了煉魂境大圓滿,隻差一步,便可晉升至結元境,而楊千保則是星象境大乘,隻有盡快修煉到星象境,方才有與其爭鬥的可能,否則便被其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
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大多都是一些比較平常的功法,正如陳姓夥計所說,這些功法都是大街上隨意就能找到的低級貨,甚至其中有些還是尋常凡夫俗子鍛煉身體的普通要訣而已。
“若是能夠尋到一件高級功法,與盤龍訣相輔相成,使我真正能夠掌握其中奧妙,突破圓滿便指日可待。”唐七呢喃道,正想著,卻撲通一聲,不小心撞斷了一根支撐書架的柱子,驚起一片飛塵。
唐七擺了擺手,許久方才塵埃落定,果真如那陳姓夥計所說,由於長久未曾整理,這些書架子上早就積蓄了太多的灰塵,隻是輕輕一碰,數盞茶的功夫方才平靜下來。
隻見那柱子底端躺著一本早已被灰塵掩蓋的泛黃小冊子,樣貌大小,竟與自己隨身攜帶的盤龍訣一般無二。
拿起要訣,上書四個強勁字跡“風雷真訣”,霎時一股磅礴劍氣撲麵而來,唐七小心地將冊子上的灰塵拭去,和盤龍訣一樣,這本風雷真訣也是由於歲月的侵蝕,即將破損脫頁
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層,便見一道道金色劍芒隨處遊動,卻始終不離開冊子,就這半刻功夫已然自顧自地在這泛黃的書頁上演變出了百種招式,且每一種都是變化多端,看的唐七頭腦腫脹,眼球欲裂,整片識海都如同墜進了雲霧,顯得極為高深莫測。
“好厲害的劍招”唐七暗暗道,他目前雖說是築心境的修為,但已是大圓滿,卻也隻能隱隱約約看透前麵幾層的劍招,且每一種招式並未多做重複,至於後麵幾層的劍招卻是完全看不太懂。
“也罷,此刻時間也不早了,既然找了許久也不見得有什麽合適自己修煉的要訣,到不如把這本小冊子給帶回去,日後若是還有機會,再積攢些銀兩去這二樓看看,想來這偌大的乾兵閣,一些高級功法自然是擺放在樓層之上的。”
唐七拍拍衣物,將適才堆積在身上的浮塵盡數除去,他是不知道,隻是頃刻功夫,這些落下的灰塵就已將他渾身上下鋪蓋的好像一尊泥人。
拿著這本泛黃的小冊子去找了那名陳姓夥計,後者見此物已是如此破舊,知是無甚作用,也當賣出廢物一般並未收下多少仙幣,隻是問唐七收了一筆損壞木架的賠償費用,剛才那一碰,卻是將支撐書架的整條柱子都撞斷了,隻得交了十仙幣的賠償費用,就此離去。
隻是這些書架年久失修,百年來未曾整頓修理,此刻無故斷裂,這鍋卻要唐七來背,倒也冤枉的很。
離開乾兵閣的唐七,見街上也無多少人影,隻有三三兩兩宿醉的一些玩客,且大多店家都已關門,也無了遊逛的心思,便隨著來時的路又一路走了回去。
隻是他尚且不知,身後不知何時又多了幾名身著黑衣的尾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