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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挖菜去

    葉老太太伸接過許老四裏的籃子，掀開蓋布一看，裏麵是九個雞蛋，知道這是又生了個閨女，臉上沒顯什麽心裏卻忍不住歎氣，連著生了個閨女，任誰是婆婆心裏怕是也不舒服，可看著老四拎來的禮倒是不少，不免對親家很是感激。

    接了禮之後，葉老頭就去地裏拔了些新鮮的菜，又打了好酒，葉大娘把許老四拎來的肉都切了，燉了大半，炒了一少半，張羅了六個菜一個湯，有葷有素，有肉有蛋，要不是許老四緊攔著，還打算抓隻雞殺了燉肉。

    即便這樣，吃飯的時候葉老頭和葉老太太還一直說：“家裏沒啥好東西，千萬別嫌棄。”

    許老四坐立不安地吃了這頓報喜飯，實在覺得不好意思多待，推說家裏有活兒，就急忙地告辭回家。

    葉老太太撿了半籃子雞蛋，裝了包紅糖和一袋小米，讓他捎回去給葉氏補身子。

    許老四拎著東西回到家，陳氏看見回禮眼睛都直了，上前伸就要接東西道：“呦，葉家還真是講究人家兒，這禮回的真是夠份兒。”

    “大嫂，這是葉大娘讓我捎回來給二嫂補身子的，就算要回禮也是洗兒的時候，哪有讓報喜人帶回禮的道理。”許老四急忙護住東西，生怕許老太太看到也要留下一份兒，也沒敢進屋說話就先跑去諾諾家，見隻有桃子在灶間，腳下踩著兩塊石頭，抓著炊帚費力地夠著去刷鍋。

    許老四放下裏的東西，接過炊帚幫她刷鍋，嘴上問：“你姐呢？”

    “大姐上山挖菜去了。”桃子轉身又要去架柴點火。

    許老四忙又搶過來，自己添柴點火，忍不住嘟囔：“諾諾也太不像話了，這個時辰了還不回來，你才幾歲大，弄這些水啊火的，出了事兒怎麽辦。”

    “四叔，我姐定是有事兒絆住腳了，平常這時候早就回來了。”桃子聞言忙替許諾諾分辨道，“她走前還囑記我不讓動火，我是看這麽晚了，怕娘和小妹挨餓才……”

    “唉。”許老四拍拍桃子的腦袋，“以後有活就去前院兒喊我，我來給你弄，你若是把自個兒弄傷了可怎麽好。”

    桃子麵兒上點頭，心裏卻並不這樣想，去前麵叫許老四少不得要遇到許老太太，到時候別說是叫不來人，說不定還要被一頓數落，還不如自己動。

    許老四哪裏知道她小小年紀就有這麽多心思，幫她熬上米粥，交代好拎回來的這些東西才離開。

    許諾諾直到天擦黑了才趕回來，惦記著家裏清鍋冷灶，心裏越發著急，推門卻發現屋裏已經飄著米粥的香味兒，見桃子正用長柄勺子盛粥。

    “大姐，你回來了。”桃子看見她回來很是高興，笑著道，“放下東西就能吃飯了。”

    “不是說不讓你動火的麽，你怎麽就不聽話？”許諾諾氣急地說，“娘身子不好，你又這麽小，萬一出點兒什麽事可怎麽好？”

    桃子從未被大姐這樣嗬斥過，嚇得身子一抖，眼圈兒忍不住紅了，卻還趕緊解釋道：“大姐你別生氣，今個兒是四叔幫著做的粥，我就洗了兩個雞蛋煮進去，想給娘補身子用。”

    許諾諾這才知道自己是錯怪了妹妹，看著她小小年紀就這樣懂事，著實覺得心酸。

    她放下肩上的背筐，摸摸桃子的頭發道：“是我不好，沒問清就罵你，你進去擺碗擺筷子，我來盛粥。”她先把最上麵的米湯撇出來，單獨放在一個小碗兒裏，添了點兒白糖進去，準備稍微晾晾好喂小妹。

    葉氏這次生產傷了身子的根本，產後一直下不來奶|水，許諾諾隻能熬米湯、衝糖水來喂小妹。

    吃飯的時候，許諾諾見葉氏有些愁眉不展，便笑著說：“娘，我下晌兒上山去挖野菜，結果看到一棵好大的榆木，上麵長滿了榆黃蘑，采了滿滿一背筐回來，今晚都焯出來，晾幹了能吃好幾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