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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舊物

    許諾諾看著許老四憨厚的模樣，心裏一暖，知道自己不該把跟許老太太那邊的矛盾也算在他頭上，再開口語氣就軟化下來，把剛到的銅錢捧到許老四麵前道：“四叔，花了多少錢，我給你。”

    “小丫頭片子，哪兒來這麽多的心思。”許老四朝她頭上輕拍一下，“我還能要你的錢兒？好生藏起來，被你奶看到可就全沒了。”

    這句話頓時拉進了兩個人的距離，許諾諾沒有再跟許老四客氣，笑著把銅錢揣進自己的荷包，然後笑得一臉滿足地拍拍道：“那等我下回進程，給四叔買紙筆。”

    “嗯！”許老四沒客氣地點頭應了，倒不是貪圖這點兒東西，隻是看著侄女有這份心，打心裏覺得高興。

    “四叔，你不是說我爹要回來了，怎麽好幾天了還不見人。”桃子扒著屋門，小腦袋從門簾邊上探進來，歪頭看著許老四問。

    “這兩日下雨，路不好走咧。”許老四過去把桃子抱到炕上，“咋地，桃子想你爹了？”

    “想！”桃子眼睛睜得大大的，不住點頭，緊接著又添了一句，“我爹說回來給我捎糖吃。”

    許老四和許諾諾聞言都笑了，桃子不知道他倆笑什麽，但也很開心地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家裏有人麽？”門外有人問。

    “聽著像是山子哥的聲音？”許諾諾耳朵好使，聽過的聲響大多都能記住，揚聲道，“有人，進來吧。”

    片刻，門簾子一挑，果然是山子進來，裏還拎著個柳條子編的小筐，筐子編得十分精巧，還帶著個嚴絲合縫的蓋兒，。

    他進門見到許老四忙問好道：“許四叔，你在這兒呢。”

    “今個兒咋過來了？你叔讓你捎話？”許老四並不覺得山子和許諾諾有什麽交情，隻以為是山子他叔給自己帶信兒。

    “嗯，我叔說他初十要進城，問你有空不，一起去。”山子說著把裏的筐子放在炕桌上，從懷裏掏出個草編的螞蚱遞給桃子。

    桃子有些怕生，原本是偎在許諾諾身邊，見到這翠綠翠綠的大螞蚱，眼睛一亮，卻也不敢直接伸拿，先扭頭去看姐姐的臉色。

    許諾諾點頭道：“跟山子哥說謝謝。”

    桃子的小臉兒頓時笑成一朵花，雙在衣襟上擦擦，這才接過螞蚱道：“謝謝山子哥。”

    “草編的，不值得什麽。”山子摸摸桃子的頭，轉身去問許諾諾，“腳好些沒？”

    “用藥酒揉了，沒啥大事。”許諾諾說著鼻子突然有些發酸，山裏的孩子胡打海摔慣了，想起上一輩子，小時候家裏缺衣少穿，剛開始進山沒經驗，自然是沒少受傷，家裏大人也都不當回事，若是弄髒弄破了衣裳，回家指不定還要傷上加傷，哪裏有現在這種眾人噓寒問暖的幸福。

    山子見她眼圈發紅，說話的聲音也有些不對，還以為她疼得厲害還要逞能，忙把柳條筐子打開，從裏頭拿出幾株植物問：“你家有石臼不？”

    桃子得了個大螞蚱，這會兒覺得這個哥哥特別好，聽了他問，忙跳下地朝外跑道：“有，我去拿！”

    山子不放心地也跟出去，一般人家的石臼都糊著層經年積累的油垢，平時搗蒜倒也不礙事，可用來搗藥就不行，要好生刷刷。

    到了灶間，見桃子踩著個小木墩兒，踮著腳把石臼從碗櫃上捧出來，卻是內外都幹幹淨淨，若不是上麵帶著常年使用摩挲出的痕跡，簡直就像個新的。

    山子扭頭打量一圈，灶間並不大卻沒有一般人家的髒亂，雖然東西都是舊物，卻都收拾得幹淨利索，看得出主人一定經常收拾。

    他也不多客氣，從缸裏舀出清水衝衝石臼，湊近聞聞沒有什麽異味，這才拿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