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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大胖小子

    一番折騰下來，就過了大半個時辰，外頭月亮都已經升到半空，許諾諾這才自己洗漱了一下，脫了外衣踏實地上炕鑽被窩睡覺。

    次日天還沒亮，許諾諾就又被鎖兒的哼唧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怎麽也睜不開眼，抬腳輕踢，讓悠車子慢慢晃起來，嘴裏含混地說：“鎖兒乖，再憋會兒，讓姐再睡會兒……”

    鎖兒可能是憋得難受，哼唧的聲音越發大了起來，葉氏被他吵醒了，睜開眼睛準備起身。

    許諾諾這才一骨碌爬起來，輕聲說：“娘，你接著睡，我抱他尿尿。”

    葉氏驚訝地說：“這才多大就把尿？”

    “這小子事兒多咧，不肯隨便尿，昨晚就憋得直哼哼，我把著才尿出來。”許諾諾說著已經把鎖兒從被窩裏挖出來，尿桶昨晚也被她放在了炕邊，就給把了尿，衝葉氏笑笑，“娘，你看吧！”

    葉氏看得滿臉歡喜，伸捏捏鎖兒的小腳丫道：“你姥娘以前總說，能憋住尿的娃兒，以後要有大出息的，咱們鎖兒以後肯定有出息。”

    “是啊，以後有出息，長大了孝順娘。”許諾諾把鎖兒塞進葉氏的懷裏，輕聲問，“娘，你不想跟我爹說就先別說，但咱們把鎖兒留下好不好？他現在這麽小就這麽乖巧，你舍得把他送回爺奶那邊去受氣？”

    葉氏皺著眉頭，看著懷裏依偎著自己的鎖兒，神色越發複雜，抬眼對上女兒期待的眼神，長長地歎了口氣說：“娘再想想。”

    許諾諾沒有再多問，這種事隻能點到為止，畢竟不能幫葉氏做決定。她到灶間用艾草煎了水，混在大盆裏給兩個小家夥洗澡，然後又換了一盆給桃子洗了個幹淨，讓她換上身兒幹淨的衣裳，吃過飯便摸了兩個銅錢給她，打發她出去找村裏的孩子玩兒。

    許老吃過早飯，也換了身八成新的衣裳，都是逢年過節才舍得穿的，提著許諾諾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上葉氏的娘家去送節禮。

    許諾諾把家裏收拾利索，用草木灰在房簷、井口和缸邊都撒了一圈，又在院點了艾草熏蚊蟲，在門口掛上艾草和紅紙剪的艾虎。

    剛掛好就看見成子哥娘提著幾個粽子過來，見到許諾諾就笑著說：“諾諾真是勤快，知道幫你娘幹活兒，到底還是生女兒貼心，不像我家那小子，剛吃過早飯，丟下句要上山，便拿著幾個粽子背著筐跑了，連上山幹啥去都不說一聲。”

    許諾諾把人迎進來，笑著說：“嬸子這話說得，成子哥在咱們村兒已經算是很老實本分的孩子了，平時也知道幫著我叔下地幹活兒，可不像村裏那些個混小子，成天介就知道撩貓逗狗的，嬸子以後是要享福的人呢！”

    誰都喜歡聽別人誇自家的孩子，所以成子哥娘的嘴角咧得更大了一些，把裏的粽子遞給許諾諾，進屋去找葉氏說話。

    許諾諾把粽子放好，又磨了細米給兩個小的熬上米糊，這才轉身進去，就隻聽到成子哥娘在說：“……作孽呦，啥時候生不好，偏生趕在今天，還生了個大胖小子，唉……”

    “生了個小子還不好？”許諾諾挑簾子進屋，納悶兒地問，“誰家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