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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急得要命

    山子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繼續說：“其實也算不得是遇到過，前年秋天我上山，遇到幾棵橡子樹，那東西雖然不怎麽好吃，一般家裏隻要有糧也沒人吃那個，但是那玩意兒能喂豬，我那天跑了半天兒也沒有什麽收獲，也懶得再跑，就收了一大堆橡子，背筐裝滿了還剩下許多，我用衣裳又包了一大包提著，這都還隻裝下了一小半，剩下的我拿不回去又舍不得不要，便在樹下淺淺地挖了個坑，鋪了點兒樹葉，把剩下的橡子都堆進去，又用樹葉蓋好，打算第二天再來拿。”

    “然後呢？”許諾諾聽得起勁兒，她以前也撿過橡子，就像山子說的，豬很喜歡吃那東西，還會自己咬殼，每到秋天的時候，很多養豬的人家都讓孩子上山撿橡子，撿回來的就倒在自家的院子裏晾著。

    她素來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別人家都是兄弟姐妹幾個人上山，隻有她是自己一個人，偏又不肯服輸，每次都早去晚回，恨不得比別人多長幾隻才好，記得那年秋天，她家院子裏的橡子越多越多，把地麵全都鋪滿了，她每天都昂著頭踩著橡子進出，覺得自己富有得像是踩著紅毯的公主。

    山子提起橡子，讓許諾諾想起小時候那種苦作樂的生活，不由得有些唏噓，催著他快講。

    “後來第二天我又跑回去弄橡子，發現那樹幹不知道被什麽抓了好幾道印子，坑也被扒開了，地上滿是破碎的橡子殼。”山子現在說起這件事，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抬比劃道：“那麽大的爪子印，地上還有腳印，當時可把我嚇得不輕，轉身就往回跑，生怕那頭熊瞎子還在附近，後來我就再也不敢往那邊林子去了……”

    這邊兩個人聊得開心，卻不知許諾諾家已經急得要命。

    葉氏原本對許諾諾上山也沒什麽擔心，畢竟村兒裏孩子都是山上摸爬滾打著長大的，但是眼瞧著外麵雷電交加，大雨瓢潑似的下個不停，不免有些擔心。

    本以為夏天的雷雨，一會兒也就過去，沒想到下起來就沒完沒了，她的心就揪起來，焦急地看著外麵的天色，衝許老道：“這都什麽時辰了，還是這麽大的雨，諾諾是不是還在山上？會不會迷路了？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啊？”

    許老心裏也著急，但看著葉氏急得發紅的眼圈，不敢再多刺激她，隻能強作淡定地說：“山子是個穩當的孩子，對山裏的情形也熟悉，他們肯定早就找到地方躲雨了，你別瞎擔心了，看把桃子嚇得。”

    葉氏回身拍拍桃子，嘴裏不再念叨，但卻還是放心不下，耳朵一直聽著外麵的雨聲，不時地扭頭去看房門，盼著許諾諾下一刻就能從門外走進來，笑著跟自己說話……

    天色越來越晚，村兒裏的雨已經小了下去，隻淅淅瀝瀝地掉著雨點兒，桃子已經困得趴在炕沿兒上睡著了，葉氏心急火燎地盯著門口，聽見外麵有響動，忙揚聲喚道：“諾諾？是諾諾回來了麽？”

    許老挑起裏屋的門簾子進來，摘下頭上的鬥笠，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搖頭道：“我去幾個上山的路口都看了，沒看到他們的影子，我看著山的那邊雲還是很厚很黑，山裏怕是還在下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