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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人不錯

    “嗯，正是這樣。”隻要不涉及到原則問題，山子從來都是許諾諾說什麽都讚同的。

    陳掌櫃的麵館生意不錯，已經有些過了飯口，但在店裏吃麵的人還是不少，連一張空桌子都沒有，夥計見他們進來，忙上前招呼道：“是來找我們掌櫃的麽？”

    “不用打擾陳掌櫃，我們隻是來吃麵的。”許諾諾在店裏環顧一圈，見角落處一張桌子邊隻坐了一個人，便上前詢問能否拚桌。

    那人抬眼看了看許諾諾和山子，沒說同意也沒說反對，隻把自己的碗往身前挪了挪。

    許諾諾見對方這是答應的意思了，便把兩個背筐裏的東西都挪到自己的筐裏，靠著牆角放好，又把山子的背筐摞進去，這樣就把東西都壓在了下麵，以免不小心被人偷了去。

    坐下的時候，許諾諾又多了個心眼兒，裝作無意地挪了挪板凳，用凳子腿套進背筐帶子裏，這才安心地坐下對夥計道：“兩大碗炸醬麵，肉丁醬單獨上，麵碼要黃瓜絲和芫荽，一份蒜瓣。”

    夥計用肩上的巾擦了擦桌子，笑嘻嘻地說：“你這丫頭，人不大胃口倒不小，一大碗你吃得了？”

    “哪有你這麽做生意的，有錢還不要賺的？”許諾諾與他玩笑道，“回頭跟你們掌櫃說說，趕緊把你打發了利索。”

    “嘿，你瞧我這不是多嘴麽！”夥計自然也沒認真，走到上菜的門口，撩起布簾子朝後麵喊道：“兩碗炸醬麵，一碗肉丁醬！”

    他說罷到櫃台前，取了個大盤子，夾了黃瓜絲和芫荽，又抓了一大把蒜，比給旁人的分量自然是多了不少，端上桌道，“你們先坐著，麵一會兒就好了，吃什麽鹹菜自己去夾就是。”

    “多謝你了。”許諾諾示意山子看著東西，自己借著夾鹹菜的會，好好看看店裏都有那些鹹菜。

    麵館地方不算太大，分上下兩層，樓梯側麵就是單獨隔出來的櫃台，櫃台再過來就是上菜的門口。

    櫃台後麵架子上擺著許多酒壇子，櫃台前麵探出來小半張桌子大小的台子，擺著十幾個大碗，裏麵裝著各式各樣的鹹菜，最邊上放著一摞跟她掌心差不多大的盤子，就是夾鹹菜用的。

    夥計剛招呼完另外一桌的客人，過來喊菜的時候，順塞給許諾諾一個碗道：“掌櫃說了，讓你想吃什麽自己夾，別客氣。”

    “那就謝謝陳掌櫃了。”許諾諾的視線在台麵上粗粗掃過，見鹹菜的種類與小梅賣的基本上大同小異，地螺絲、芥菜頭、酸豆角、老醋花生之類。

    不同的隻有兩碗，一碗似乎是自製的辣椒醬，裏麵不知道加了什麽，呈現出醬紅色，不知道味道如何。另一碗是醃蒜，但跟許諾諾前世吃過的醃蒜並不一樣，不是那種米白色的半透明狀，而是黑乎乎的，聞著又沒有臘八蒜的醋味，不知道是怎麽做的。

    她每樣都夾了一點，打算都嚐嚐看，根據自己和山子的喜歡，多盛了點兒地螺絲和老醋花生、

    剛回到桌邊坐下，兩大碗麵就端上來了，陳掌櫃家的麵給得十分實在，兩大碗麵放在兩個孩子麵前，顯得著實有些壯觀。

    夥計笑嗬嗬地說：“這一碗麵怕是比你的肚子都大了，可別逞能撐壞了。”說著又放下一碗噴香的肉醬。

    深褐色的醬點綴著絲絲蛋花，上麵飄著一層晶晶亮的油花，醬裏的豆瓣和肉丁都清晰可見，隻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流口水。

    許諾諾找夥計要了個二碗，挑了些麵條過來，拌上醬和麵碼，就著蒜瓣吃了一大口，然後衝夥計挑了挑大拇指道：“陳展櫃的藝真是沒話說！”

    “那是自然！”夥計得意地說，“這麽多客人，可不都是衝著咱們掌櫃的這藝來的。”

    正說這話，又有客人進門，夥計滿臉堆笑地迎上去道：“您裏頭請，來點兒什麽吃？”

    許諾諾把碗裏的麵吃完墊了墊肚子，又挑了點兒麵條，拌上辣醬嚐了嚐，隻吃了一口就直吐舌頭，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這才低聲道：“辣是夠辣了，就是還不夠香。”

    山子見她辣的眼圈都有些紅了，趕緊又給她倒了一杯茶，“若是太辣就別吃了。”

    “沒事。”許諾諾剛才也是沒有防備，沒想到會這麽辣，不過想來也是，若是不辣隨便吃，那要做多少才夠吃，“我再加點麵條就行了。”

    她把每種鹹菜都嚐試了一遍，跟小梅醃的各有長短，卻也挑不出哪個格外出彩的。

    大蒜她隻夾了一瓣，咬了一口就丟開不肯吃了。

    這蒜瓣應該使用醬油醃製的，可能湯裏還放了些辣椒，因為吃著有些生辣椒的味道，味道挺鹹卻說不上好吃，但是估計會比較適合存放。

    全都吃了一遍，心裏都有了數，許諾諾想著下次趕集，買了辣椒回去，說不定可以再做點兒辣醬來試試，至於大蒜，再過些日子本地種的大蒜就該收了，說不定也可以買些回來試試，不管能不能賣錢，她自己著實有些饞糖蒜的味道了。

    許諾諾這麽一邊想事情一邊吃，隻吃了半份麵就覺得飽了，抬頭見山子的麵都快吃見底兒了，把自己的麵碗往前一推道：“喏，我就知道你吃一碗肯定不夠，這些也都吃了吧，麵條不扛餓。”

    山子也不跟她客氣，似乎早就知道她那半碗麵是要給自己的，端起來倒進碗裏，把剩下的肉醬和麵碼都倒進碗裏，拿筷子用力攪勻，埋頭繼續吃起來。

    許諾諾繼續扒拉自己的小九九，盤算著目前裏有多少錢可以動用，應該都用在什麽地方。

    山子吃完起身付了錢，又重新坐回來給兩個人都續了茶，一邊喝茶一邊看許諾諾用指在桌上虛畫著什麽，嘴裏還念念有詞，但是聲音太小，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麽。

    剛才山子去付錢回來，看見拚桌的已經換了人，變成了兩個半大小子，兩個人隻買了一碗麵，要了一碗生醬，湊在一個碗裏，頭也不抬隻呼嚕呼嚕地吃。

    年紀小一些的那個，剛坐下的時候還看著山子碗裏的肉醬咽口水，這會兒也吃得顧不得抬頭，似乎稍稍走神都會少吃一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