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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兒子的重要性

    而且如今李氏有孕，葉氏又過繼了一個兒子在膝下，沒有兒子的就隻有自家……許大雙越想越氣，眼圈兒都紅了起來，把針線尺頭全都劃拉到針黹笸籮裏，下炕穿好鞋子，連許諾諾都沒搭理，徑直跑回家去了。

    許諾諾回家的時候李氏已經走了，看天色不早就也沒再去山上，見葉氏滿臉不高興，便圍著她撒嬌賣萌的，好半天總算把人給哄笑了，這才摟著葉氏的脖子說：“娘，跟你商量件事兒唄？”

    “啥事兒？”葉氏扭頭看著女兒，“跟我說了那麽一大堆甜言蜜語，是又闖什麽禍了麽？”

    “才沒有呢！”許諾諾怕被桃子聽見了鬧騰，搖了搖葉氏的胳膊，湊近她的耳邊小聲說，“過幾天就是夕了，山子哥說城裏會特別熱鬧，我想帶桃子一起去城裏玩兒一天，行不行？”

    “去城裏啊？”葉氏有些猶豫地說。

    “是啊，娘，我自己最近也賺了些錢，不用家裏給我錢，再說我們也隻是去隨便逛逛，最多吃點兒小吃什麽的，不會花很多錢的。”許諾諾繼續央求道。

    葉氏聞言道：“也不是怕你花錢，隻是夕那種日子，城裏人多雜亂的，你若是想跟山子去玩兒，我可能還放心些，桃子年紀小了點兒，還是別帶她去了。”

    “桃子早就鬧著想跟我進城去看看了，我平時是去賣東西不帶她也就算了，這回專程去玩兒若是還不帶著，她知道了肯定要不高興的。”許諾諾努力說服葉氏道，“我肯定好好看著她，娘就放心吧。”

    葉氏聞言還有猶豫，看著許諾諾懇求的目光又忍不住心軟，半晌還是咬牙道：“等你爹回來，我跟你爹商量商量再說。”

    “好吧。”許諾諾想了想，許老其實比葉氏好說話的，應該能說得動，就不再纏著葉氏，出去收拾東西準備做晚飯。

    許老今天回來的特別晚，天都已經擦黑了才扛著鋤頭進門，進門就先舀了一瓢水喝了個底兒朝天，氣喘籲籲地說：“可累死我了。”

    許諾諾見他還要舀水喝，趕緊倒了一碗涼開水遞過去道，“別喝生水，當心鬧肚子。”

    葉氏探頭出來問：“你幹啥去了，地裏那麽多活兒麽？這麽晚才回來？”

    許老接過碗，又一口喝光了然後才緩過來說：“我在地裏幹完活兒，打算去爹娘那邊看看就回來吃飯，結果大嫂和二嫂在哪兒吵架，最後鬧得大哥和二哥都動了，我跟著勸了半天又去拉架，好不容易給分開各自勸回家去了，我這才回來。”

    葉氏聽了這話奇怪地說：“她倆好端端的怎麽會吵架？二嫂今個兒下晌來過，在咱家坐著跟我說了半天的話，結果諾諾回來跟她嗆了幾句嘴，她氣哼哼地讓英子接回去了，怎麽又去跟大嫂起衝突了。”

    “誰知道她們，吵的人腦殼疼，我隻聽著是說二嫂說了大雙什麽話，然後大嫂就跟她吵起來了。”許老揉揉脹痛的額角，“女人吵架最是麻煩，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都被扯出來說，舊賬一直翻到二嫂進門，我現在耳朵邊都覺得嗡嗡亂響。”

    許諾諾站在許老後麵，伸幫他揉著太陽穴，歪頭問：“爹，這樣有沒有舒服點兒？”

    桃子見狀也湊過來，學著許諾諾的樣子，伸胡亂地在許老頭上揉來按去的。

    “舒服多了！”許老一把摟住桃子，抱在懷裏道，“諾諾越發長本事了，桃子也知道心疼爹了。”

    葉氏笑著打趣說：“這丫頭討好你，有事求你呢！”

    許老聞言哦了一聲，問：“啥事兒你還做不了主，還得來問我。”

    “過兩天夕，她想帶著桃子進城去玩兒，我怕那天城裏人多不安全，就還沒鬆口，問問你覺得如何？”葉氏話音未落，就被桃子一把摟住了腰，馬上會意過來，一拍自己的腦門道，“我可不是昏了頭了，竟然在她麵前就給說了，這回可有的鬧了。”

    桃子仰頭地看著葉氏，眼睛水汪汪的，可憐巴巴地說：“娘，你就答應了吧，我還沒見過城裏啥樣呢，娘……”

    “娘，你就答應了吧。”桃子整個人纏在葉氏身上，恨不得把自己揉到她心裏去撒嬌耍賴無所不用其極。

    葉氏無奈地伸抓住桃子道：“你快別在我身上磨豆腐了，磨你爹去。”

    許老直接投降道：“不過是去城裏玩兒，有山子和諾諾領著呢，就算是信不過諾諾，山子可是個穩重靈的好孩子，有他跟著我放心。”

    “爹，你這話說得，我怎麽就讓人信不過了。”許諾諾頓時不依道。

    “好了好了，算我說錯了，你也靠得住。”許老被桃子摟著脖子蕩秋千似的墜著，樂嗬嗬地說，“夕那天晚上才是最好玩兒的，有雜耍和花燈看，河裏還能放荷花燈。”

    “爹，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可以呆到晚上了？”許諾諾聞言眼睛一亮。

    葉氏馬上反對道：“不行，讓你們幾個孩子自己去玩兒都夠不安全的了，怎麽可能還在城裏待到那麽晚，到時候怎麽回家？萬一路上出點什麽事怎麽好。”

    許諾諾眼睛轉了轉，試探地說：“要不，我們就在城裏住一夜好不好？第二天晌午賣了鹹菜再回來……”

    葉氏把臉一板道：“你這丫頭，越發得寸進尺了。”

    許諾諾吐吐舌頭，衝葉氏做了個鬼臉，老老實實地捧著碗吃飯。

    桃子見狀也從許老身上爬下來，乖乖坐到許諾諾身邊，端起碗來卻不吃飯，眨巴著眼睛，看看葉氏、看看許老，最後扭頭看向許諾諾，軟糯糯地喚道：“大姐……”

    “我若是能去肯定帶你去，若我都不能去的話，那你就也別想好事兒了。”許諾諾撇撇嘴道，“好生吃飯吧！”

    桃子狠狠咬了一口餅子，瞬間就被噎住了，眼圈一紅，剛才沒擠出來的眼淚頓時湧了出來，小臉兒憋得通紅，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甚是嚇人。

    許諾諾反應最快，急忙起身從後麵抱住桃子，包著拳頭墊在她上腹部，用力擠壓。

    桃子自己也大張著嘴，喉頭上下蠕動，似乎在努力地排出氣道內的異物。

    許諾諾又一用力，桃子哢地一聲，把剛才不上不下卡著的餅子咳了出來，隨即就是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好像氣管裏還有餅子的殘渣。

    “別使勁兒咳嗽，看咳壞了嗓子。”許諾諾端了杯水遞給她，“慢慢喝，往下送送。”

    桃子好不容易止住可咳嗽，經了這一遭，她自己也被嚇得夠嗆，連吃晚飯都沒了胃口，懨懨地耷拉著腦袋。

    許諾諾揉揉桃子頭，安慰道：“你這幾日好好表現，多幫娘幹活兒，隻要把娘哄高興了，家裏有什麽好事能少了你。”

    “好！”桃子立馬恢複了十足的幹勁，飛快地吃好飯時候，“娘，你們快吃，我刷碗咧。”

    “哪有追著吃飯人要刷碗的。”葉氏嗔道，“你倆快別給我在這裏添亂了，我還得收拾些東西，明天早晨要去趕集然後還要去你姥娘家。”

    桃子登時睜大眼睛，看向葉氏問：“娘，帶我去麽？”

    “我們都去，就留你在家看門。”葉氏故意唬她道。

    “啊？”桃子的臉瞬間垮下來，苦著小臉想了半天，掰著指頭說，“爹要趕車，娘要去看姥爺和姥娘，弟弟和妹妹太小，我照顧不了，大姐天天幹活，也該好生歇一天了……”

    聽她這樣說，屋裏其他個人都愣住了，許諾諾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錯過了一個字。

    桃子這樣數了一遍，覺得這些人都是非去不可的，不免有些苦惱，小托著下巴，想了半晌歎了口氣說：“看來也隻有我留下看門了。”

    許諾諾紅了眼圈卻半晌說不出話來，桃子不過才五歲多不到六歲，這樣小的孩子就這麽懂事，心裏著實忍不住發酸。”

    葉氏伸把桃子摟進懷裏，聲音略帶了些鼻音地說：“娘哄你玩兒，咱們都去姥娘家，姥娘也想你呢！”

    桃子聞言仰起頭，見葉氏的神色不是玩笑，頓時開心地說：“我也想姥娘呢！”

    第二天一大早，許諾諾起來沒有上山，反倒把後院兒裏的鹹菜壇子，一個個都挪到屋裏來，貼著牆根兒擺好。

    葉氏看了不解道：“你這是力氣沒處使了？好端端的挪壇子做什麽。”

    許諾諾沒有解釋，隻道覺得應該改還是放在屋裏比較好，轉身卻出去把牆根下的土稍稍翻鬆，又虛虛地蓋上些浮土，這樣隻要不細看就看不太出來。

    做好這一切，許諾諾才回灶間幫著張羅早飯。

    吃過早飯葉氏給兩個小的換上幹淨的衣裳，在平板車上鋪了一床褥子，把孩子放上去，讓許諾諾和桃子都趕緊上車，

    自己查看了灶坑還有沒有火，然後關好前後的窗戶，鎖好前後屋門，最後出來鎖好大門，把一串鑰匙掛在腰帶上拴好，一扭身子坐到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