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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做活

    桃子看著水果攤子有些咽口水，她雖然名字裏有個桃字，但其實根本沒見過桃子是什麽樣子的，看著那個有些毛茸茸的水果，覺得紅紅的十分好看，心想若是能嚐嚐是什麽味道就好了，但她聽見有人去問價，一個桃子居然要十錢，頓時沒了開口討要的心思。

    山子發現桃子的眼神一直瞟向水果攤子，便也沒問，直接過去買了兩個桃子，去河邊清洗幹淨，給兩個孩子一人一個。

    桃子抱著桃子不敢吃，伸去扯許諾諾的衣角，然後把桃子塞到她的裏。

    許諾諾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桃子，不免也有些驚訝，問妹妹：“哪裏來的桃子啊？”

    “山子哥給買的。”桃子小聲比劃著說，“要十錢一個咧！”

    “既然買了也都洗幹淨了，那你就吃吧。”許諾諾跟山子之間太過熟悉，所以也沒客氣，把桃子塞回妹妹裏，刮著她的小鼻子說，“你叫了這麽多年的桃子，總算是真的吃到桃子了，以後人家若問你的名字是啥意思，你也知道是什麽了。”

    “那大姐也一起吃。”桃子舉起桃子，湊到許諾諾的嘴邊，讓她先咬一口。

    許諾諾在桃子屁股上比較青的地方咬了一口，沒想到這桃子還真是不錯，又脆又甜而且汁水十足，她把帕子抽出來遞給桃子，囑咐說：“吃的時候當心些，別把汁水弄到衣服上，弄上可不好洗呢！”

    桃子一聽會弄髒衣服，頓時小心翼翼起來，把脖子探出老遠，彎下腰啃著桃子。自己可就這麽一身好衣裳，若是弄髒了，即便葉氏和大姐不訓人，自己也是要心疼死的。

    “你這樣走路摔著可怎麽好！”許諾諾看不下去，拉著她到路邊樹底下站定了吃，等她吃完帶她去河邊洗了擦了嘴，本想把桃核直接丟掉，可桃子卻怎麽都不肯，一定要留著帶回家去。

    許諾諾沒法子，隻能又蹲下身，就著河水去洗桃核，好在這桃子是離核的，不然上麵都是果肉想洗也洗不幹淨。

    小竹跟小梅分吃了一個桃子，這會兒也跑到河邊跟許諾諾一起洗，然後把洗幹淨的桃核遞給桃子說：“喏，這個也給你。”

    桃子一扭身躲到許諾諾身後，隻露出個小腦袋說：“你吃的自己留著唄，我才不要。”

    許諾諾揉揉桃子的腦袋，把她從身後拉出來說：“大姐平時怎麽教你的？這個時候你該怎麽說？”

    桃子咬了咬嘴唇，這才蹭著腳尖說：“謝謝小竹哥哥，不過我已經有一個了，那個你自己留著玩兒吧，不用給我了。”

    小竹卻大方地說：“兩個你都拿去吧，一個留著玩兒，一個在院子裏種上，說不定能長出來桃樹呢！”

    “真的能長出桃樹麽？”桃子抬眼看他，露出略有些懷疑的神色，“把桃核丟在院子裏就行麽？

    “試試看吧，說不定能長出來呢！”小竹把桃核塞進桃子裏，“我去年吃的櫻桃核，隨丟在後院兒，今年就冒出了好多小苗兒，我姐說那是櫻桃樹，過兩年長大了就能結櫻桃了。”

    “是麽？”桃子嘴巴裏回味著剛才桃子的味道，滿眼的憧憬，小心翼翼地把兩個桃核放進荷包裏，“若真能長出桃子來，那我就讓大姐帶來給你吃。”

    兩個孩子很快就找到了共同話題，湊在一起小聲討論起來。

    因為逛的時間也不短了，怕兩個小的走久了太累，所以幾個人就幹脆在河邊這裏歇歇腳，順便看看河裏的花燈。

    山子摸著懷裏的東西，考慮自己該找個什麽會送給許諾諾，看著榮皓軒就越發的不爽。

    榮皓軒渾然不覺，依舊饒有興致地纏著許諾諾喋喋不休，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顯擺一遍。

    “爐果，又酥又香的爐果，新出爐的爐果呦~”一個老漢推著小車，一邊吆喝一邊沿著路邊慢慢地走，不時因為有人買爐果而停下腳步。

    爐果是用油糖麵做成的點心，又因為是剛出爐的，所以有股特別的香甜味兒，隨著夜風吹散開，引得周圍許多小孩子都饞得直流口水。

    細辛看到榮皓軒衝自己使眼色，立刻十分有眼色地跑去買爐果，很快就捧著兩個紙包回來，一個遞給許諾諾，然後猶豫一下，把另一包塞進小梅裏。

    許諾諾捧著爐果，十分無語地問榮皓軒：“你沒吃晚飯？”

    “……”榮皓軒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抬揉揉胃部，好像……真的沒吃晚飯。

    聽到他肚子時恰當地咕嚕嚕響，許諾諾忍不住笑出來，把爐果遞給他道：“你這人是呆麽？自己吃沒吃晚飯都不知道，非要餓肚子了才想起來，先吃點兒爐果墊墊肚子。”然後又對細辛道，“你看看附近有沒有賣粥或是湯的，買些稀的回來給你家少爺就著吃，不然光吃爐果太幹了。”

    聽到許諾諾這麽關心自己，榮皓軒笑得咧開了嘴，抓起幾個爐果就塞進嘴裏，果然被嗆得咳嗽起來，非要逞強咽下去，被噎得直伸脖子。

    還好細辛很快就端著一碗餛飩回來了，趕緊讓榮皓軒喝了幾口混沌湯，這才算是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

    下五除二地吃了一份爐果，又把餛飩吃了個精光，榮皓軒這才填飽了肚子，用帕子擦了擦，發現爐果的油粘在上，滑溜溜的根本擦不幹淨，見許諾諾正在河邊給桃子洗，就也湊過去撩水。

    山子原本站在不遠處的樹下，忽然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朝許諾諾的方向走過去，他忙快步跟了過去。

    桃子剛才也吃了幾塊爐果，弄得滿滿嘴的油，許諾諾拉著她去河邊洗，就覺得被什麽人在後麵一撞，整個人就朝河裏跌過去。

    她一把抓住岸邊的草，努力穩住身形，卻見桃子也朝水跌去，驚慌間她一把扯住桃子，用力把她甩到岸上，自己因反作用力無法再保持平衡。

    許諾諾根本不會遊泳，這會兒也沒有時間讓她想得太多，深吸一口氣做好掉落水的心理準備。

    山子衝過來一把抓住許諾諾的胳膊，用力把人扯回岸上。

    許諾諾身子瘦小，本來就很輕，直接被扯上來撲進山子的懷裏，正撞在他胸前放著的東西上，兩個人都被硌得痛呼一聲。

    “撲通！”

    身後傳來重物落水的聲音，許諾諾大驚失色，忙扭頭大聲喊道：“桃子？桃子你沒事吧？”

    細辛撲在岸邊，伸長了胳膊大喊：“少爺，少爺您抓住小的的，小的拉您上來……”

    山子過去幫忙把榮皓軒從河裏拉上來，許諾諾摟著桃子驚魂未定地四下張望，見兩個家丁模樣的人，押著兩個小子走了過來，想必是一直悄悄跟這榮皓軒的下人。

    “是你們！”許諾諾看清二人的長相之後，神色頓時一變，眉毛都要立起來了，“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麽叫人善被人欺，當初我一時心軟放過了你們，結果你們倒好，懷恨在心不說，還以怨報德，也太不是東西了！”

    榮皓軒渾身濕透地爬上岸，他不會遊泳，又毫無防備地掉下水去，所以連嗆了兩口水，撲騰了半天才抓住細辛的，最後被細辛和山子合力拖了上來。

    聽到許諾諾的話，榮皓軒一邊咳嗽一邊問：“怎麽，你們認識這兩個人？”

    許諾諾把事情大致講了一下，然後氣憤難平地看向兩個人，質問道：“當初我也沒有為難你們，你們何必這麽耿耿於懷，如今竟然還要在背後下這樣的黑？”

    她說著走到年長的那人麵前，戳著他的額頭怒道，“你好歹也是做哥哥的人，難道就不能將心比心一下麽？你有什麽事衝著我來也罷了，剛才差點兒害我妹妹掉進河裏，她那麽小的年紀又不識水性，若真是掉進去有個長兩短可怎麽好？你知道護著你自己的弟弟，別人家的孩子就活該倒黴讓你們偷讓你們害麽？”

    “我……”少年一時語塞，但很快又咬牙道，“那天我的確是一時起了歪心才想偷你的背筐，我、我也不是為了什麽，隻不過是想讓弟弟吃好一點，你當時放過我們，我還很是感激，跟著你想要找你道謝。但是……後來我才發現，你根本就是做表麵功夫，背地裏那些人一直在排擠我們兄弟，我們在井胡同那邊根本找不到活兒做，最後更是被人趕出住處，若不是你……”

    許諾諾聽不下去了，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啐道：“井胡同本來就是韓爺的地盤，不管是做事還是什麽都是要先拜過碼頭的，你若是老老實實地謀生路，韓爺看你是個小孩子可能不會計較你不懂規矩，可你非但不安分守己，反而還爪子犯賤，當天昆哥也在麵館，他是都看見了的，我們當時為你求情，你事後也不知道要點兒臉，自己夾著尾巴換個地方重新做人，反而還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晃蕩，換做是誰，能看得過去？隻把你攆出來已經是輕的了。”

    家丁詢問榮皓軒：“少爺，這兩個人怎麽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