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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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 情誼

    “怎麽樣,現在你該信了我的話了吧,我早就說過你的爹爹從來都是偏向你那個哥哥的,你就是不信,現在總該知道我沒有騙你了吧?

    你剛才還想去為你那個哥哥求情,你可知?一旦你那哥哥再留在許家,今後你們許家該是個怎樣的下場?

    不僅你們許家這家主之位與你們無緣,就是這許家的家業,到時候我們能夠分到多少還沒個定數,我隻盼著啊,我們一家能夠順順利利地過完這一輩子就行了。

    可是,你認為如果有你這個哥哥在,我們可能過上那樣的日子嗎?

    所以,鶴,別傻了,隻有將你那個哥哥趕出了許家,我們才能有個安穩的日子,你說是不是?”

    老媳婦這一番話深深地落在了許鶴的心裏,他緩緩地看了一眼自家婆娘,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許空,與自己的爹娘,最終狠狠地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我家爹爹確實是偏愛著我的那個二哥的,曾經他打我之時,從不曾留過,可是現在他才打了我二哥一巴掌,卻已然不忍心再下,這樣的爹爹讓我真的很寒心。

    婉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守著許家這份家業,二哥,他必須離開。”

    許鶴說著這番話,臉上露出了幾分狠意,而老媳婦聽了,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親昵地握緊了許鶴的,輕聲說道:“你能夠這麽想就好,不為了我,總得為我們家紫晴想想不是?”

    “嗯。”許鶴低低地應了一聲,愛憐地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然後放開了自家媳婦的,深吸了一口氣,走了出來。

    這邊許空一家正跪著,見到許鶴走了出來,都不由得愣了愣神。

    而老爺子也稍微放緩了一下心的怒氣,看著許鶴跪在房屋間,才問道:“老,你有什麽事?”

    許鶴狠狠地握了一下自己的心,才抬起頭來,堅定地看著自己的爹爹,“爹爹娘親,我同意哥哥的請辭。”

    許鶴這句話一說出來,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驚愕,老媳婦心十分滿意。而老四媳婦則是狠狠地瞪了自家夫君一眼,示意他也跟著他哥去做。

    可是老四卻是縮了縮脖子,硬是沒敢出來。

    老四媳婦不由得對老四更是厭惡了幾分,但是老四不願意去,她也沒有辦法,所以狠狠地剮了老四一眼之後,便自己站了出來,恭聲說道:“媳婦也同意二哥的請辭。”

    有了老四媳婦這一帶頭,老媳婦也站了出來,跪在了自家夫君旁邊,老大、老五也跟著站了出來。

    她們本是許家的女兒,是嫁了人的,無權再參與這許家的事物,但是事到如今他們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老媳婦曾經承諾他們,隻要讓老二一家出了這許家大門,便能夠給他們一分家業,故而他們如今也顧不得自己的臉麵,跟著在後邊跪了下來。

    而老爺子原本以為老是為了老二求情,才跪了下來。心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全然不顧足之情,卻是恨不得將老二一家早日趕走。

    這便讓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緊接著更是氣得渾身發抖,顫抖地指著跪著的那些子孫,一個勁地想要怒罵,可是心的火氣實在是太大,他話還沒說出來,卻是一口心頭之血噴湧而出,落在地上,衣服上,留下一片暗紅。

    “你……你們這些不肖子孫。”老爺子怒吼著,可是老大、老、老四、老五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愧疚之色,老婆子雖然也不喜老二一家,但到底關心老頭子的身體,隻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扶著老爺子坐下。

    但是坐下之際卻是狠狠地瞪了老二一家一眼,顯然是將這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到了老二的身上。

    而老二一家跪在那裏,絲毫都不敢辯駁,也不願辯駁。

    老、老四的性子,他早已了解,他們今日能夠說出這麽一番話,他也不意外,隻不過,當他看到老大、老五這唯一的一個姐姐,妹妹也如此排擠他時,他才垂下了眼眸,心一片冰冷。

    暗暗地垂下眼眸,老二狠狠地握緊了自己的,直刺得心都流出血來,他的心才稍微好過了一點。

    而清雅跪在旁邊,看著自己的夫君,心也跟著一片生生的疼,隻是現在她卻什麽都不能做,什麽都不能講,隻能將這所有的苦痛生生受著,隻盼著自己一家能夠得到哪怕半分的安寧。

    而許依依,如今雖然跟著跪在自家爹娘的身邊,卻對這一切完全不能夠理解。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刻意的為難,許依依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便是傻的,她如今雖然已然八歲,但是心智卻比不上歲的孩童,不知讓清雅、許空傷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淚。

    可是這已經成了事實,所以許空也沒有怨天尤人,而是對自己這個傻女兒更加疼惜,而他自己卻不知道因為此事遭到了別人多少的白眼,可是他卻絲毫都不在乎,隻盼著自己的女兒能夠過一個安穩的日子。

    而如今當他見著自己的那個傻女兒因為自己心的傷,固執地忍著膝蓋上的疼痛,一步步地爬了過來,掰開自己的,直想哭時,他的心才覺出一絲溫暖來,可是更多的卻是痛。

    他痛恨老天為何不將女兒身上所有的苦痛都給了自己,反而要這麽折騰她,這麽折磨她。可是老天從來都是聽不見他的痛恨或者企盼的,所以,女兒仍舊是那副癡傻的樣子,隻是如今卻學會了疼惜自己的爹娘。

    許空看著這樣的女兒直想哭,可是現在他還不能這麽做。

    所以他隻能忍著,忍著將女兒的推開,忍著看著她臉上默默流下的淚,忍著將她推入了自己妻子的懷裏,然後轉過頭來,不再看她。

    而許依依見到自己爹爹對她的“冷漠”時,卻忍不住大哭出了聲,“爹爹……爹爹……”她哭喊著,可是清雅卻一把將她給抱緊,那哭喊著的聲音便也因此悶入了胸腹之間,再不見先前的清亮,反而隻剩下一片嘶啞。

    許空狠狠地用抓著地麵,他的心似被撕裂一般鈍鈍的疼,而老爺子卻剛好在此時再次噴出了一口血來,落到了地上,濺起了血花,落入了許空的眼裏。

    “爹!”許空大吼了一聲,想要站起來,讓人請大夫來給爹爹看病,可是老爺子卻阻止了他的動作。

    老爺子神情灰敗,坐在那裏,一片靜寂。

    他深深地看了老二一眼,便再也沒有看他,也沒有看跪著的任何人,隻是將目光投向了在一旁瑟瑟發抖的老四。

    “老四,你的意見是什麽?你是否也想讓我將你二哥趕出許府?”老爺子的聲音透著悲涼,看著老四的眼不知道是悲痛,還是孤寂。

    而老四卻早已被這大廳的事情給嚇呆了,他聽到老爺子這麽一問,身子一抖也猛然跪了下來,懦懦地不敢說話。

    而老爺子見到他這幅模樣,眼那尚存一絲的光芒也跟著黯淡了下來,無聲地閉上了眼睛,久久沒有說話。

    而跪在地上的人這時心才生出幾分不安來,他們彼此看了對方一眼,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就這麽跪著,然後靜靜地等待著老爺子的最終決定……

    良久過後,老爺子才睜開了眼,隻是臉色灰敗,神情頹然,坐在那裏,雖然身形仍舊挺拔,卻似乎一時之間老了十多歲一般,再也不見往日的豐神俊朗。

    而老二的心亦跟著一痛,嘴發苦。

    老爺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說道:“既然你們都容不小老二。那麽,我們與老二一家就這麽散了吧!隻是……雖然老二家說過不拿許家一分一毫,但院外的那一處破房子是當年他的好友留給他的,不是我們許家的財產,所以今後如果有誰膽敢到那破房子裏邊再惹出什麽事情來,我定不輕饒!”

    老爺子這麽說完,便掙脫了自己老伴的,緩緩走入了裏屋。

    而老二一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狠狠地再在地上磕了個頭,臉上一片濕意。而許空原本已經磕出血來的額頭,此時更加鮮血淋漓,但是此時誰也管不了這麽多了。

    老媳婦、老四媳婦的臉上都露出了笑意,而老大、老五此時心裏也生出了幾分快意出來,隻是當他們看到老二的模樣時,又都默然了。

    如此這般,老二一家便終於離開了許家,從此富貴貧窮與許家再無半分瓜葛。

    隻是,老爺子雖然發話了,但是這許家想要從老二家裏討得一兩分便宜的人還是很多。

    這不,等到許空一家回到自己原先住的地方,想要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的時候,老大、老、老四、老五家的女人們可都來了。

    “喲,二哥,哦!不,應該說空兄弟,你這屋的物品還真是不少嗎?看來老爺子果真對你不薄,可比對我們這些姐妹們可要好得多了!”老四媳婦這麽說著,臉上是又羨慕又嫉恨。

    而老媳婦的臉上也閃過一絲不滿,不過一想到這些東西很快就要屬於她了,又很快便喜笑顏開,咯咯笑了起來,“老四說的可不錯呢,不過啊,隻可惜空兄弟一家福薄,以後恐怕是再也享受不到這樣的珍品了。

    哎!真是可憐呢!姐妹們,你們說我們是不是該給他們留這麽一兩件好的,好讓他們留作傳家之寶呢?要知道,他們從此以後可是連看這些東西一眼的福分都沒有了呢!”

    老媳婦這麽說著,臉上雖然是滿臉的可惜,可是這話語卻越發刻薄,聽得許空和清雅的心頭火氣。

    而老四媳婦卻似不知道他們兩人的憤怒似的,跟著老媳婦一唱一和起來,直說的許空臉色發青,清雅的更是捏地掌心發白,恨不得上前將這兩人給趕出去,但是他們到底還是忍住了,這段日子以來,這樣的話他們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如今再聽這麽一段,雖氣但是還不足以讓他們動怒。

    隻是這邊,大姐和小妹兩人也跟著老、老四媳婦他們開始說笑,這對許空來說卻是真真在在的心痛。

    對於大姐和五妹兩個人,許空的心還是有著幾分情誼的。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姐妹,隻是,如今她們卻對他如此涼薄,怎麽會不讓許空痛惜?悲憤?

    但是即便痛惜又怎麽樣?大姐和五妹自從成家之後就已經變了,她們兩人不再是他許空的大姐和五妹了,在她們的心從此便隻有一個家,而那個家便是她們的夫家。

    這邊隻不過是他們偶爾的住宿,要說其他,那更是半分都沒有。

    這一次即便不是老媳婦聳動她們,要給她們分上這一分半錢的,恐怕她們兩人也會迫不及待地要將她們的親弟弟、哥哥給趕出家門。因為這許府對她們來說終歸不再是最終的歸宿。

    認識到這一點之後,許空感覺自己的心一陣陣絞痛。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自己的大姐還有五妹了。

    但是不管他再怎麽不願意去麵對,如今為了自己的妻子,為了自己的女兒,他都必須振作起來。他已經不再是許府的二爺,也不再是曾經那個年少輕狂的少年,他身上肩負的是整個家庭的重擔。所以由不得他許空有半分的退縮。

    所以許空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妻子和傻女兒一眼之後,便猛然抬起頭看了這一屋子的女人一眼,朗聲說道:“我許空雖然不成材,但是這最起碼的尊嚴還是有的。今日我既已拜辭許家,那麽這許家的一分一毫我都不會拿,各位嬸嬸姐妹們,你們大可不必如此擔心。

    這屋有些什麽,都是經過管家的登記的,你們如果不放心,可以讓管家過來對照一下,但這包袱裏邊的東西是我這些年來自己掙來的,你們亦無權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