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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生不如死

    “這個倒不用小姐擔心，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幫主了，大概大半個時辰就可以回來了，小姐要去裏邊坐坐嗎？”市不卑不亢地問著許依依。

    許依依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不用麻煩了，我等下再來吧，隻要是你們幫主回來了，你們隻需派一個小弟子到附近的那所學堂門口轉一圈，我自會知道。”許依依這麽說著，朝市拱了拱，市也不勉強，自點了點頭，送許依依出去之後，才再次回到廟內坐了下來。

    而原先那些不明白許依依身份的人，此時見到自家長老回來了，都不由得圍了上去，“長老，這小女娃娃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你對她如此客氣？”其一人焦急地問著市。

    市微微睜開了眼睛，看了他們一眼，冷淡地說道：“不該問的不要多問，你們隻需記住這個小女孩和我們幫主有著過硬的交情，以後你們見到她的時候，萬不可失了禮數，否則幫主要是怪罪下來的話，大家可擔待不起。”

    市這麽說著，那幾個人都不由得吐了吐舌頭，“竟然這麽厲害！”最先問話的那人有些咂舌，而其他人見到他的神情，也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默默地將許依依的相貌記住之後，幾人又默默地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許依依在走出破廟的時候，直接便去了莫離那裏。她本就是和墨竹說的要到莫離這裏來，如今她如果不到這裏來的話，今後要是有人提起這件事情，定會讓人起疑，所以她也不多想，幹脆，便找了個借口，便直接找莫離去了。

    反正現在莫離已經在學業上給她加大了難度，也允了她隨時可以去和他討教學問，所以許依依倒也沒有什麽顧忌。

    等到她找到莫離的時候，莫離正坐在書案前看書，許依依輕聲走了過去，叫了一聲：“莫離先生。”

    莫離見她走來了，不由得有些詫異，“你怎麽來了？是有什麽地方不懂嗎？”

    聽到莫離這麽問，許依依倒也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是的，許依依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故而特意前來請教先生，不知先生現在是否方便？”

    “沒什麽方便不方便的。”莫離的嘴角帶著一份笑意，請許依依坐下來之後，兩人便圍繞著一個學術問題開始討論了起來，莫離是一臉的專注，許依依卻時不時會朝著門口瞄兩眼。也好在莫離是個一談到學術研究就十分專注的人，這才沒有發現許依依的不對勁，而許依依看著一臉認真的莫離，心不由得說了一聲抱歉，態度上也漸漸認真了起來。

    等到一個小乞丐終於出先在學堂大門外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許依依找了個借口從莫離那裏走了出來，莫離雖然想要送送她，可是被許依依堅決拒絕了，“先生，許依依是前來向先生討教學問的，先生願意傾囊相助已經讓許依依十分感動了，先生若再送許依依出去，許依依如何擔當地起？還請先生就此留步，許依依現在就告辭。”

    許依依這麽說著，臉上的神情十分恭敬，莫離雖然有心想要送送她，可是被許依依這麽一說，原先準備邁出去的步子也不好再邁出去了，隻好收了回來，“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不送了吧！隻是這一路上你要多加注意，小心安全，不要在外多停留，讓你的家人擔心，你知道了嗎？”

    莫離一臉認真地吩咐著，許依依的心一陣感動，趕緊應了下來，莫離見了，欣慰地看了她幾眼，才放讓她離去。

    等到許依依走出學堂的大門的時候，莫離仍舊站在院前，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微微有些愣神。而許依依見到他這個模樣，不由得再次朝他揮了揮，然後才往來時的路走了。

    也幸好學堂建在破廟之後，許依依這一路走來一路走去也剛好順路，這才沒有產生過多的麻煩。等到許依依再次來到破廟的時候，原石已經回來了……

    見到許依依，原石臉上的神情先是一愣，緊接著不動聲色地大步迎了上去，“許依依。”他朝著許依依喊了一聲，語氣帶著幾分欣喜。

    許依依見到他也是一笑，“原石大哥。”兩人很是激動地雙緊緊握在了一起。原石領著許依依坐到了一處幹淨的地方，而原先的那個市在見過原石之後，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雖然他不知道許依依這一次來是幹什麽的，但是既然她和幫主有話要說，那麽他們便不好都呆在這裏礙眼，所以市自己也跟著大家走了出去。許依依見到市和其他人都走了出去之後，才站了起來，朝著原石深深地鞠了一躬。

    原石不由得一愣，“許依依妹子，你這是幹什麽呢？”

    許依依的臉上露出了幾絲抱歉，“原石大哥，許依依要和你說聲抱歉。”

    “哦？這是為什麽？”原石來了興趣，眼眸帶著幾分笑意，許依依見了，也不怪他，隻是靜靜地站立在了原石麵前，真誠地說道：“許依依在和大哥相交時，並沒有坦言許依依的真實性別，以至於讓大哥誤認為許依依是個男孩，同時……許依依還因為那兩個女人，給大哥造成了一些麻煩，所以，許依依對此表示深刻的歉意。”

    許依依這麽說著，原石卻是一愣，緊接著便大笑了起來，“有什麽好道歉的？許依依妹子，你什麽都不用說了，大哥都明白。出門在外，妹子謹慎些是應該的，而且那兩個女人也沒有給大哥造成什麽麻煩，所以許依依妹子就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了。”

    原石爽朗地說著，拉著許依依再次坐了下來，許依依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兩人寒暄了幾句之後，原始便問起了許依依的來意。聽到原石的問題，許依依的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擔憂，原石的心一緊，“許依依妹子，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大哥……”許依依的話頓了頓，臉上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抬起頭看著原石，有些緊張地說道：“許依依確實是遇到一些麻煩了。”許依依這麽說著，原石不由得心再次一緊，“什麽麻煩，妹子盡管說，要是大哥能夠幫上忙的，大哥定不會推辭。”原石這麽說著，許依依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幾分感激，順兒便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她將自己是如何認識黑麻子，又是如何發現黑麻子的目的，以及最後如何針對黑麻子做出的一係列的動作，都講了一遍。雖然她的話語沒有絲毫提及星辰、斧頭那幫人，但是通過原石對許依依的了解，知道她和府衙裏邊那幫人關係還不錯。所以現在雖然許依依不提，原石也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後恐怕還少不了星辰等人的影子。不過他即使知道了也沒有多說什麽，反而是乍然聽到黑麻子竟然是許府的人，不由得有幾分驚異，同時帶著幾分惱怒。

    其實在當初許依依和原石分開之後，原石便已經派了人去打探許依依的身份。

    雖然在最開始的幾個月裏，他們的打探並沒有什麽進展，但是在一次偶然的會上，原石在街上遠遠地見到過許依依一眼，這才明白原先的那個小兄弟定是女扮男裝了。這麽一來，原石對許依依的事情便更加上心起來。

    同時對於她和許府之間的恩恩怨怨也有一定的了解，原本就有些惱怒許府對他們母女的不公，如今聽到許府竟然還有針對他們的後續動作，原石的眼不由得露出了幾分憤怒，畢竟許依依是自己親自承認的妹子，如今竟然有人想要欺負到他們頭上去了，原石的心哪裏還能夠痛快得了？

    所以，在原石聽完許依依的話之後，眼已經冒出了幾絲怒火。不過他還是將這絲怒火壓了下去，對著許依依看了幾眼，良久才開口道：“如此說來……妹子的意思是……要除掉那個黑麻子？”

    原石問著許依依，許依依認真地點了點頭，“不錯。此人對我們一家人的威脅太大，如果不除掉他，我們都不能夠放心。而且其還有兩個人已經跟那個黑麻子交過了，算是暴漏了我們的身份。

    如果這一次我們不能將黑子一次性除掉的話，那麽我們今後的日子恐怕就要更加難了。而我也是沒有辦法，才來麻煩大哥，不知大哥是否願意幫這個忙？”

    許依依說的十分誠懇，原石也十分爽快，他對於許依依的“心狠”似乎沒有絲毫的意外，仿佛作為他的妹子就應當如此一般，而許依依見著他的神色也十分坦然。

    原石細細地將事情前前後後又從頭到尾再想了一遍之後，才率然答應了許依依的請求。“妹子，你放心，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我一定保證將這件事情處理地妥妥當當的。”

    原石這麽說著，許依依的眼閃過一道欣喜，“既如此，那麽許依依便大恩不言謝，麻煩大哥了。”許依依朝著原石再次行了個禮，原石卻一把扶住了她。

    “妹子，在我麵前，你永遠都不用這麽客氣。大哥既然將你當成了大哥的親人，妹子便隻需把我當成你的親大哥就好，至於其他的，大哥希望妹子不要有那麽多的顧忌。大哥能夠建立丐幫也大多是因為妹子的關係，所以以後不管妹子有什麽麻煩，盡管來找大哥，大哥定盡全力幫你解決。”

    原石一臉真誠地對許依依說著，許依依的眼不由得閃現了幾多淚花，但是她強行將心的感動壓了下去，然後才狠狠地點了點頭，對著原石嫣然一笑，“嗯！既然如此，那麽以後許依依就把大哥當成許依依的親大哥了，到時候如果許依依有什麽麻煩，定來找大哥，大哥屆時可別嫌我這個妹子煩。”

    “不會……不會。”原石滿口答應了下來，兩人這才相視一笑。

    等到兩人走出去的時候，市仍舊在外邊等著，原石滿意地看了他一眼，將許依依送走之後，他們兩人再次窩了進去，許依依見了，也不多做停留，轉身走了回去，因為她知道大哥這是要對此事進行安排了，而她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做，所以許依依便快步往家裏走去。

    而原先躲在角落裏的兩人卻猛然走了出來，盯著許依依的背影，露出了怨恨的目光。

    這兩人就是被許依依丟到乞丐窩裏來的胖丫和瘦丫。這兩人早就沒了當初的驕傲以及光鮮，整個人渾身上下髒兮兮的，漆黑如墨，看上去很是有幾分嚇人。

    胖丫還好些，也許是因為人太胖，沒有遭到太多無人道的欺壓，而瘦丫就不同了。

    她本就是個長得有幾分姿色的丫頭，如今落入乞丐窩，那可是男人眼的“寶貝”，第一天就遭到了非人的待遇，不僅作為女人的貞潔沒有了，而且就是想要保護自己不遭受侮辱都做不到，如此，才一天，便已經讓她生不如死。

    這段時間下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這些日子的，但是她的心一直有著一股強烈的恨意，這股恨意驅使著她一定要活下去，必須要活下去，因為她要讓那個害了他的人，生不如死，她恨不得扒了她的筋，喝了她的血，吞食其肉，將她變成人彘放入廁所裏，每日朝上邊拉屎撒尿！

    可是她卻一直都找不到這個害了她的人，所以她才一直都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知道這個害了她的人遲早都會出現的，而當那人出現的時候，便是自己報仇之時。如此瘦丫便憑著這股驚人的毅力頑強地活到了現在。

    而胖丫雖然沒有瘦丫這麽強烈的恨意，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她早就已經和瘦丫聯了，一直都在默默地掙紮著活下去，哪怕遭受到再大的屈辱，哪怕丟失了自尊、丟失貞潔、甚至丟失了作為女人的資格，他們也要活下去。因為他們知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如此，兩人便在這個乞丐窩裏生活至今。

    直到今天，當他們兩人見到許依依的身影時，他們的心頭才產生了一絲明悟。當初他們本就有些懷疑這件事情和清雅定脫離不了幹係，隻是當時沒有確切的證據，這些人看守他們又十分嚴格，他們才沒有時間去處理這件事情。

    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他們已經融入了這群乞丐的生活去了，盡管仍舊有欺壓，仍舊有侮辱，但是看守卻放鬆了些，似乎已經料定他們兩人不敢逃離一般，幾乎所有人都開始對他們兩人放鬆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