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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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爭執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家看著許府眾人的眼神都有著幾分……帶著幾分激動,幾分認真,還有幾分狂熱,似乎隻要許府有人敢說莫離一句壞話,他們就準備上前把那人活活撕裂一般,看得許府眾人一陣發抖。

    而老夫人承受著眾人眼神的壓力,被娘以及四娘推了出來,說了一句話,“老身相信莫離先生就是了。”老夫人這麽說著,星辰大聲地說了一聲,“好,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就去請莫離先生過來說一句話吧。”

    星辰這麽說著,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知道莫離先生住在哪裏的,就跑去了莫離先生的住處,想要喊他過來,而不知道莫離先生住在哪裏的,便在旁邊靜靜地等著。

    在他們心裏,莫離先生絕對比星辰這個縣太爺更加有權威。

    許依依和星辰見著這一幕,心是既羨慕又嫉妒,不過見著自己的朋友好,他們心還是高興大過於一切的,所以看著這一幕,他們的嘴角都帶上了幾分笑容。而許府的眾人看著這一幕,卻白了臉色。

    早在斧頭出來說出那一番話之後,許府眾人便明白今日他們肯定是白來了,別說要給清雅安一個不安於室的罪名,恐怕就是讓他們體體麵麵地走回許府去都還是一個問題。

    這麽想著,許府眾人的臉色便更加不好看了起來。

    雖然丫鬟們的臉色還算比較正常,但是娘、四娘以及老夫人都如此升起了,哪怕這些丫鬟們再怎麽無辜,回去一頓臭罵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果這個主子還要更加苛責一點的話,或許有一頓打也說不定。

    畢竟他們心的悶氣是要發泄出來的,而每個人發泄的方法又不一樣,有人會選擇摔東西,有人會選擇在外邊跑幾圈再回去,也有人會選擇將怒火遷移到別人的身上去。

    本來最後一種本應該是最不值得提倡的,可是對於這些有特權的人們來說,丫鬟的命從來都不是命,所以為了更好地發泄他們心的怒火,也為了更好地掩飾他們內心最為醜陋的一麵,他們往往會放棄前麵的兩種選擇,而選擇後者。

    如此,丫鬟們的臉色便也難看了起來。

    而許依依、星辰、墨竹、清雅以及清澄一家人卻都沒有看向許府眾人,在他們心許府早就已經是不相幹的東西了,他們最為珍惜的還是擺在他們眼前,這些真真實實愛著他們的人,所以他們幾個圍成了一個圈,站在那裏,開始互述衷腸起來。

    清雅和清澄是好久都沒見過麵了,而許依依和那個所謂的表哥更是一次都沒有見過麵。所以一家人到了一起了,免不了要多寒暄幾句,更何況清雅和清澄的感情一向都很好,而至於清澄的妻子,也就是許依依的舅媽,也曾經和清雅是好朋友來著,所以這人一站到一起,那話頭肯定是源源不斷。

    而對於許依依、星辰以及清翎這個小表哥,他們雖然一開始還有幾分生疏,但是很快,隨著許依依的牽線搭橋,幾人也很快便熟絡了起來。

    清翎對星辰十分感興趣,而星辰也難得和清翎這樣的男孩子說說話,所以兩人倒也相談甚歡,而許依依則是一個人呆在另外一邊,除了偶爾和星辰以及清翎搭幾句話之外,便一直都在和斧頭等人說話。

    斧頭最近可是很忙的,在縣衙裏邊幾乎都見不到人,所以許依依對於他最近的行蹤十分感興趣,這不,等到斧頭一空閑先來的時候,許依依便蹭到了他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斧頭叔叔,你最近幹什麽去了?我怎麽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

    許依依睜大眼睛,抬著頭,巴巴地看著斧頭,軟軟地問著。

    斧頭聽了,不由得有些尷尬,“俺……”斧頭俺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說出了一句話,“俺家母親讓俺回去相親去了,她說俺現在的年紀已經這麽大了,再不娶媳婦就來不及了。”斧頭如此說著,一雙眼睛偷偷地瞄了站在旁邊的墨竹一眼,整張臉都漲的通紅。

    而許依依聽了,卻十分驚奇,“原來斧頭叔叔要準備成親了啊?是哪家的閨女這麽有福氣啊?能夠被斧頭叔叔看上眼?”許依依好奇地問著,斧頭臉上的神色卻越發地尷尬了起來。

    而墨竹在旁邊聽到了許依依和斧頭的對話之後,神色間卻突然失落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本來吧,斧頭這人傻傻的,憨憨的,有時候還固執地有些討厭,但是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斧頭的身影便已經停留在墨竹的心間了,從一開始的一個笑容,到後來他的一舉一動,甚至連他對她說過的話,墨竹都記得一清二楚。

    原本她還以為斧頭也許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心意,所以每一次見麵時,他才會顯得如此緊張,如此“羞澀”,可是現在見到斧頭臉上的紅暈,以及他眼爆發出的那種幸福,墨竹突然之間感覺到了心痛,一種不同於以往任何時候的心痛。

    這種痛細細綿綿的,似乎無處不在,又似乎無所找尋,讓墨竹整個人都開始憂愁起來。

    而許依依在旁邊細細地看著墨竹表情的變化,心早就已經明白了其的含義。

    墨竹和斧頭本早就應該發展起來了吧,隻是斧頭此人對此事太過於愚鈍,而墨竹對此事又太過於保守,所以兩人一直都沒有走到一起去,正好,這一次斧頭家裏不是催著他要他成親了嗎?那麽她倒要看看,這傻傻的斧頭是否敢追她的墨竹姑姑,她倒要看看這一次,他們兩人是否可以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

    這麽想著,許依依也不點醒他們,反而將空間讓了出來,留給他們兩個當事人,自己卻在一旁看起戲來。

    而就在此時,莫離卻已經從另一頭走了出來,經過這段日子的大病,莫離的神色已經大不如從前了,雖然走路時身子仍舊飄逸,可是隻要細細一看,卻會發現,原本硬朗的身子,到了如今,卻已經多了幾分飄忽,就這麽看著,便已經讓許依依紅了眼眶。

    等到他再走進了一點之後,許依依便快步奔了過去,一牽住了莫離,雖然她知道這可能有些不合常理,但是許依依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莫離先生對她來說絕對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第一個朋友,如今他卻成了這個樣子,她又怎麽能夠不傷心?

    所以為了以前的那個談笑風生的莫離,許依依也決定,不管那件事情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一個怎樣的驚天大秘密,她都要把這個秘密給找出來,還莫離先生一片嫻靜的天空。

    就這麽想著,許依依已經帶著莫離來到了人群的央,此時星辰也早已走了過來,他在另外一邊架住了莫離的身子,這段日子以來,莫離已經傷得太多了,如今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再受到傷害了,所以……

    星辰心疼地在另外一邊架起莫離之後,便對著許府眾人說道:“好了,現在莫離先生已經來了,我們就讓莫離先生跟我們大家說說,這清園裏邊,水井的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吧!”星辰這麽說著,看著莫離的眼有著信任。

    莫離微微朝著星辰點了點頭之後,便看向了清雅,朝著她微微拱了拱,然後才朝著眾人說道:“如果大家想要聽實話,那麽現在我就給大家來講講實話。

    那天,我受到了許依依的邀請,到她家裏去做客,大家也知道,學生請老師去家裏做客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根本沒有什麽好議論的,所以那天我便去了。

    等我到了那裏的時候,我卻發現,受邀請的並不止我一個人,其還是星辰,你們的縣太爺,斧頭、劉子等人,他們都是在清園裏邊幫忙挖水井的,平日裏就收幾個工的工錢,然後清園管午和晚上兩頓飯,可以說也算是價錢公道,童叟無欺了。

    而我們這些人在清園工作完或者吃完飯之後,我們便都結伴離去了,沒有哪一個人落了單,也沒有哪一個人和清雅夫人說過什麽話。這件事情我們所有人都可以作證。而且清雅夫人的話基本上都是讓她身邊的丫鬟墨竹來傳達的,所以我想如果你們大家要為了此事怪罪清雅夫人的話,實在是不應該。

    當然了,我並不是因為我和清雅夫人以及許依依認識,便說出了這樣的話,我相信大家這一次喊我過來,也是因為相信我,所以為了大家的這份信任,也是為了我自己的名聲,我不會對這樣的事情撒謊,還請對清雅夫人有誤解的人能夠思。”

    莫離如此說著,渾身散發著一股正氣。

    許依依有些愣愣地看著他,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莫離,如此聖潔而又如此認真。這樣的莫離,雖然臉色還略顯蒼白,嘴唇也微微有些發青,但是他卻似乎突然之間高大了許多似的,在眾多人的包圍,絲毫都不顯弱勢,反而散發出了一股隻存在於天地間的磅礴的浩然正氣。

    而正是這股正氣,讓許依依也不由得肅然起敬。

    她從未接觸過這樣的人,也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正氣。

    在她以往的生命裏,她似乎一直都是生活在黑暗的,不管是為國家辦事,還是為組織處理一些秘密的事情,她都是活在黑夜的。

    那個時候,她認為黑夜就是她最好的保護色,不管是誰,也不管在什麽時候,她都願意躲在黑暗靜靜地看著自己生命的流逝。可是現在,看著這樣的莫離,許依依的心卻似乎陡然被烈火灼燒了一般,幾乎震得她心頭發燙,站都有些站立不住。

    莫離的正氣讓許依依看到了生命的另外一個極端,如果說曾經的她隻不過是活在黑夜的幽靈,那麽現在的莫離,便是活在陽光底下的天使。他們之間有著極為本質的區別。

    許依依可以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不折段,而莫離卻不同,他會選擇這世上最光明正大的方法來贏得他所需要的東西,哪怕最後被摔得粉身碎骨也誓不罷休。

    這樣的莫離是許依依所不熟悉的,也是許依依極為忌憚但又極為羨慕的。

    曾經她就羨慕過那些活在陽光底下的人,為了他們平靜的生活,也為了他們安逸的人生,而現在見到莫離,許依依才突然明白過來,也許曾經的黑暗,早已離她而去了,而隻要她願意,她也可以選擇拋棄過往的黑夜,轉為白天的光明。

    就這樣,許依依愣愣地看著莫離沒有說一句話,而莫離也在說完那番話之後沉默了下來,隻有星辰在一邊斡旋著。

    許府眾人這一次來討伐清雅的名義是她行為不點,可是現在莫離的話卻從正麵證實了,清雅並沒有做出任何有辱她名聲的事,所以……到了現在,哪怕許府眾人再怎麽不甘,他們卻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哪怕是最衝動的四娘,最精明的娘以及氣場最為強大的老夫人,此時誰都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而當星辰問到他們許府眾人還有什麽事情的時候,老夫人不得不陪著笑臉,想要帶著一眾人走。

    可是許依依哪會那麽容易放過他們?所以,她一個人站在了許府眾人的前邊,大聲地吼了一句,“這就想要走?那未免也太便宜你們了。老夫人,我敬你年紀大了,所以喊你一聲夫人,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就可以倚老賣老,在這裏裝瘋賣傻。

    你難道不知道女人的名節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嗎?你們可以為了一個丫鬟的一點小小的疑慮而親自找上門來,而且還是如此地聲勢浩蕩,你們是否認為你們是許府的人就真的高人一等,真的可以不把我們這些普通人放在眼裏了?

    先不說你們許府到底是哪根蔥,就是我娘親和你們許府又有什麽關係?

    我們早就不是你們許府的人了,你們憑什麽這麽聲勢浩蕩地來討伐我們?

    難道就因為我們孤兒寡母的,孤立無援,所以才認為我們好欺負嗎?老夫人,我告訴你,這一次我可以體諒你是初犯,所以不和你們計較,但是如果讓我再見到你們有任何類似的行為的話,我定會請求我們的縣太爺為我們母女兩主持公道,我就不信了,你們許府能夠一遮天,將這天下所有的事情都給遮蔽過去。”

    許依依如此說著,臉上的神情十分認真。

    而許府眾人聽著她這番話卻越發地惱羞成怒,他們心是憤怒的,但他們心也是無奈的。本來,如果莫離沒有站出來說這一番話的話,他們還有可能可以和許依依爭辯一番,可是現在,他們已經理虧了,如果現在還為了這一點小事和許依依起了爭執,那才真是丟了他們許府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