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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冷暖自知

    天氣漸漸地熱了，劉氏拿出前些天賣的布，給一家人都做了單衣。玲瓏的是桃紅色的穿在身上煞是好看，劉氏喜得看了又看。好幾年了，玲瓏也沒有新衣服穿，以前穿的都是舊衣服改的。自己的更是補了又補，從來沒敢想還有新衣服穿。：“虎子，你瞧玲瓏穿了新衣服多好看，多水靈呀。”玲瓏在兩人麵前蹦蹦跳跳的轉了一圈：“娘，好看嗎？”“好看，好看，我家玲瓏最好看了。”“娘，你穿新衣服也好看。爹，你快穿上讓我娘看看。“玲瓏過去拉住付虎。付虎想著一會還要下田：“爹就不穿了，新衣服穿在身上就不好下田了。”玲瓏看著付虎：“也是，那就不穿了。我可得穿著美美”付虎現在吃飽穿暖了，很滿足的整日圍著稻田，果園、媳婦孩子轉悠。他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更知道這一切來之不易，自己一定得守住了。

    這一陣子一家子吃的不愁了，雖說不上太好，一日餐菜飯都有，比起以前可是強的太多了。玲瓏身上長肉了，臉也園了，一笑倆酒窩很是招人疼愛。剛換的兩個大門牙，顯得特別的大，很像小兔子，又乖又討喜。劉氏身上也長肉了，昔日蠟黃的臉也紅潤了不少，眼睛裏不在死寂一片，多了很多的色彩。本來人就長的好，年紀也就二十八的樣子，現在活脫脫一副俏媳婦的模樣。有時還帶著點嬌羞的樣子，讓付虎見了，盯著劉氏一陣的傻樂。

    村上的大柳樹下，鄉鄰們坐在一起，扯東拉西的說著家長裏短。蘭寡婦倚在樹旁“哎，付老家的日子越過越好了，苦盡甜來了。”來旺家的接茬“可不是，看看人家那園子侍弄的多好，那桃子的個多大呀，我還第一次看見那。”老田家的撇撇嘴：“太摳門了，櫻桃才給那麽一點點。“說著伸出比量了一下。”人家那東西賣的可貴了，給你就不錯了，別不知足了。“喜子媳婦看不慣她頂了她一句。”我又沒說你，你真是狗拿耗子。“；”我就看不慣你吃著人家的還講究人家，什麽人性。“；“你看不慣也的看，我還就說了，怎麽地吧？”

    兩人你來我往的吵起來。蘭寡婦推了田家的一把：“吵啥呀，你也是井水作酒，你還嫌沒糟，人家總共才多少呀。”田明娘轉移了話題：“哎，刁老太婆她家今年的糧食算完了，那秧苗長的長長短短的，一點精神氣都沒有。我倒要看看她今年收多少稻子”“可不是，往年都是老侍弄的，還不覺得啥，這家呀分糟了，今年刁老太太有得受了。”“多虧人家分家了，要不哪來的安生日子，刁氏是身在福不知福呀。現在她那些孩子都是扶不起來的阿鬥。”鄉親們的話題就沒離開玲瓏家，有為他們家高興的，也有想看笑話沒看成不開心的。

    玲瓏養得竹鼠又開始尋伴了。兩窩的鼠一見麵就打得死去活來，仿佛仇人一樣。玲瓏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在一個缸用鐵籠子裝著一隻公鼠，隔離開它們，等它們慢慢的熟悉了，也就不打了。再把一公兩母關在一起，這樣可以多繁殖一些小鼠。這不，前幾天還像仇人的兩窩竹鼠現在已經形影不離了，完全忘記之前打的翻天覆地。和和氣氣的一起吃住，過起了一夫兩妻的日子。

    天氣越來越熱了，竹鼠吃的見少了，有的肚皮朝上躺著不動，有的躲在一邊縮成一團沒精打采的樣子。玲瓏邊抱著草邊說：”爹，咱得給竹鼠打個敞篷，它們怕曬。“”好，搭個敞篷。“付虎支起竹竿，搭起蓬架子，把草簾子散在上麵，竹鼠沒了太陽的直射，慢慢的精神許多。也開始吃食了，玲瓏才放下心。受到啟發，玲瓏又讓付虎搭了一個大竹床，也支了涼蓬，放在屋子前，坐在上麵吃飯、喝茶聊天別提多舒服了。晚飯後，隻要沒什麽事情，一家人就或躺或坐在竹床上，看著天上的星星閑聊。

    郭大順偷了糧食之後，不敢回家，怕刁氏罵他，他在外麵晃了一陣子，等把裏的錢都輸沒了也沒敢回家。本來他想在外麵打短工掙點錢，回家也不至於挨罵。可是扛大包這活實在太累了，他幹了不到一天就累的起不來了。隻好又換成跑堂的，給客人端茶送水的時候，不是撒菜，就是打了碗。氣的掌櫃的讓人把他扔出了店外。這天，他躺在一棵大樹下肚子餓的實在受不了了，東張西望的偷偷的溜回家，想吃點東西。沒想到刁氏耳朵尖，聽見響動，就知道誰回來了。刁氏拿著雞毛撣子沒頭蓋腦的一頓抽，打的他抱頭鼠竄，邊逃邊喊：”娘，娘我錯了，兒子改兒子再也不敢了，你老饒了我吧。“

    刁氏累的坐在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淚：”你個喪良心的，還不如老家的小崽子那，人家知道往家裏劃拉，你那？就知道敗家。那麽多糧食呦都輸了，你是想讓我們餓死呀。現在我們家還有十兩銀子的債呀，我們拿什麽還，糧食又沒了吃什麽呀，嗚·······嗚······。“刁氏趴在床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郭大順蔫頭耷腦的聽著，不敢反駁。付豹看見他，氣的摔上門，沒給他好臉色。付春花趴在床上鼓搗著小鏡子連動一下都沒動，二順子這半天沒見到人影。

    刁氏現在是真的感覺自己老了，許多事情脫離了她的想想，自己已經掌控不了了。本來以為把地占過來，自己家就不愁吃喝了。老家搬分出去，地裏的糧食除了給他們的口糧和交公糧的，還會有很多富餘。可是現在看來今年的收成自己心裏已經沒了底。現在什麽也做不了，那麽還指望啥那？刁氏這回是真的傷心了，自己的孩子沒一個像老那樣能幹，整天的雞毛蒜皮的計較個沒完，大事幹不了，小事不願幹。現在眼瞅著就要挨餓了，他們還沒心沒肺的等著，自己到底要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