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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裹腳風波

    付虎回到園子，看到玲瓏正光著腳丫趴在竹床上，兩隻抱著一隻小竹鼠在玩。她晃著小腳丫，嘴裏嘟嘟囔囔的自然自語顯得很是可愛。

    付虎看了劉氏一眼說：“玲瓏改裹腳了，別等長大了再裹就遭罪了。”玲瓏一激靈，翻身坐起來大聲的抗議：”爹，你放過我吧，我可不裹腳。小花這幾日裹腳，痛的臉都綠了，哭的夠嗆呢。我都不敢去看她了。“劉氏喂著雞，看著玲瓏的腳：”小花裹腳了，是王婆婆裹的吧，她的藝可是最好的，裹出來的腳俊著呢。“玲瓏聽了趕緊蹦下地，將竹鼠放回去：”娘，你別看我，還有那王婆子她要是敢進來，我就放狗咬她。她整天的攛掇著人家裹腳，不就是想多掙些錢嗎？壞良心的“付虎拍拍玲瓏：”不裹腳，誰娶你？“玲瓏撅起嘴：”我才十歲就想著讓我嫁人呀，我自己能賺銀子，才不嫁人呢。“玲瓏一溜煙的跑到小花家，剛進院子就聽見小花的哭聲：’娘，求你給我打開吧，我都要疼死了。‘玲瓏推開門探頭往裏瞧，看見小花娘正在拿著白布使勁的往小花的腳上纏著，小花都哭變了聲。玲瓏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就是親娘把女兒往殘了整還美其名曰為了女兒好。玲瓏很不理解，這個年代的人是傻子嗎？自己裹完腳後的種種痛苦為什麽還要強加在女兒身上？玲瓏決定的幫著小花，不讓王婆子得逞。

    玲瓏推門走進屋，王婆子的眼睛盯著她的腳看，玲瓏沒搭理她，跟小花嬸子打招呼：“花嬸子，聽說小花姐裹腳，我來看看她。”小花娘正因為小花哭心痛那，在王婆子的催促下心茫焦爛的使勁的纏著裹腳布，見玲瓏進來忙說：“玲瓏來的正好，好好陪陪她，分分她的心，痛就會減輕了。”玲瓏苦笑的點了一下頭。王婆子瞅著玲瓏：“付家的孩子？你娘也該讓你裹腳了。你也不小了裹了腳，等嫁了人在婆家那就高人一等的。”玲瓏假裝沒明白：“裹腳就能高人一等的嗎？那咱村的來旺家的妹子玉梅姐為啥還讓婆家逼得上了吊了，她不也是裹過腳的嗎？”玲瓏一句話氣的王婆子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裏，翻著白眼差點沒背過氣去：“去去，回你自己家去，別在這搗亂。”玲瓏知道戳在她的軟肋上了接著說：“聽說玉梅姐是因為腳小幹不了太多的活，被婆婆欺負的沒了活路才上的吊的。”王婆婆凶狠的瞪向玲瓏：“王婆婆，好像玉梅姐的腳也是你給裹的吧。”這下王老太婆怒了放下小花的腳：“你這孩子咋這不會說話那，那來那去，別在這礙事。”說著站起來往外推著玲瓏。小花娘經玲瓏這麽一說有些猶豫了，放下裹腳布衝著王婆婆說：“王嬸娘，我在想想。”玲瓏趁著空擋衝著小花使眼色，小花會意，立即拽下裹腳布，不顧腳還痛的鑽心，跳下床拉起玲瓏就跑。把過來阻攔的王婆婆推到一邊，奪路而逃。小花還邊跑邊哭，王老太婆急得直喊小花娘：“快攔住她”可是兩個人都是小腳，誰也追不上兩個小姑娘。

    小花跑幾步就蹲下歇會，腳痛的她直出汗，玲瓏緊著往後瞅，害怕他們攆上來。不遠的路歇了好幾氣，兩個小姑娘才跑到玲瓏家。玲瓏把小花讓到自己床上，仔細的看著小花的腳，還好隻是纏的變了色，骨頭還沒壞。小花趴在玲瓏懷裏哭的委屈，玲瓏拍著她：“花，這腳堅決不能裹，裹腳你就殘廢了。”小花抬起霧蒙蒙的大眼睛不斷地抽泣：”我不想纏，都是那老賊婆攛掇的。“

    這時門外邊傳來吵鬧聲：“你們家丫頭把小花帶跑了，她這腳才纏了幾天，你們不纏就別攪和人家纏。”王婆子站在外麵不敢進到園子裏，園子門口玲瓏把大黑、大黃都放開了，隻要他們進來，狗就會撲上去。

    劉氏看見小花就明白了，嗔怪的敲了一下玲瓏的頭：“這下咋辦，人家找上門來了。”小花下了地：“要不我回去吧”“回去他們還得要你纏腳，你不就白跑出來了嗎？”小花又哭了走出屋跪在地上：“娘我給你跪了，求你別讓我纏腳了，那老妖婆不過就是想掙錢，說什麽裹腳能嫁得好，過上好日子，娘你也裹腳了，你過上好日子了嗎？反倒累的自己連地都種不了，還得請人種地，要是你不裹腳，我和娘一起下地再請一個工能省下多少錢，娘你想一想我說的對不對。”小花趴在地上邊哭邊說。玲瓏也說：“花嬸，咱村多少裹腳的，有幾個人過上了吃穿不愁的日子，別聽別人的攛掇，日子是自己過，不是給別人看的，冷暖自知呀，花嬸。“

    王婆子看到小花娘猶豫了，跳腳的罵開了：“付家的死丫崽子，你就會壞人好事，我給人纏腳是憑本事吃飯，我礙著你什麽事了，小花娘你是有主見的人可不能聽小孩子的。”王婆子想將小花娘一下，怕她改了主意。小花娘這時也想明白了不好意思的開口：“王婆婆，既然孩子不願意，那就拉倒吧。”王婆子變了臉色：“你這人咋這樣，小孩子的話你也聽？你要是不纏了，定錢可是不能退的。”小花娘賠笑：“不退就不退吧，王婆婆你回吧是我莽撞了，沒問問孩子願意不願意。”王婆婆氣咻咻的瞪了小花娘一眼，轉身“呸”的吐了一口吐沫，搖搖晃晃的走了。

    劉氏拉過玲瓏：‘你這孩子咋一會就出去惹事，給我回去，以後不許出去惹事知道不知道。“’知道了”小花還跪在地上，玲瓏拉起小花兩個人進屋，玲瓏忍不住笑起來：“花，你也挺能說的嗎！以後再到集上你就開口吆喝“小花坐在床上不停地揉著腳：”多虧你去了，要不我今說不定腳骨就折了。我真羨慕你爹媽都寵著你，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