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看著付春花，抿嘴一樂：“小姑，你掙到錢想幹什麽？”付春花低頭想了一會：“我想開個鋪子，自己養活自己，錢掙多了再給付豹找個媳婦。”玲瓏笑的眯了眼睛：“小姑，我發現你變了，變得為別人著想了。”付春花紅了臉，用手搓著衣襟道：“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知道該怎麽做人了。我也想做個厚道的人，有良心的的人。”

    玲瓏瞪著眼睛打量著付春花：“小姑，你臉紅什麽，你現在好可愛啊！嗯，明天我們去收草把，看看能收多少螞蟥。”付春花起身將水瓢放到水缸上，脫鞋進屋，圍著靈芝看著問玲瓏：“玲瓏，我聽人說這麽大的靈芝得長上千年呢！送人了你不覺得可惜嗎？”玲瓏擦完腳站起來，望了一眼靈芝笑道：“長多少年我不知道，倒是越大越稀罕，那些行醫的人越喜歡。這東西在我手裏一點用沒有，可是卻是最好的禮物，有吉祥如意，萬壽無疆的意思。”

    玲瓏倒完洗腳水進了屋道：“我可得好好睡一覺，這一天把我累的。”劉氏急忙問：“你吃點再睡呀”玲瓏趿拉著鞋往屋裏走：“娘，我眼睛直打架，不吃了。”

    第二天玲瓏還在睡著，就被一陣鳥兒“啾啾”的叫聲吵醒了，玲瓏伸了一個懶腰，望著床頂不想動彈。自己的兩條腿沉甸甸的又酸又痛。可是想到河灣子裏的草把，玲瓏咬牙爬起來。洗漱以後，玲瓏敲敲付春花的窗子喊道：“小姑，我們去河灣子了。”付春花揉著眼睛坐起來：“知道了，我馬上就好”她疊好被子，出了屋打著哈欠道：“玲瓏，你先去找小花，我洗漱一下。”

    玲瓏應了，出了園子去找小花，她進了院子正看到小花拎水澆院子。玲瓏揮手喊道：“花，快點我們去收螞蟥。”小花一連“嗯”了幾聲：“我馬上就好”，她利落的潑完一桶水，拾掇完向屋裏喊：“娘，我和玲瓏去河灣子了。”花嬸子追出屋道：“這麽早？還是吃了飯再去吧。”玲瓏笑嘻嘻的拉著小花就往院外跑：“嬸子，一會回來再吃。”

    三個小姑娘拿著水桶來到放草把的河灣子，玲瓏伸手拽起沉甸甸草把扔到地上，她伸手扒拉著草把，隻見一條條頭尖尾圓的家夥正在蠕動著。“有，快玲瓏撿起來，我有些怕。”小花挓挲著手喊道。玲瓏緊張的伸手抓起一個扁塌塌，滑膩膩的螞蟥，沒想到它竟掉到地上。玲瓏看著付春花：“小姑，我也有些怕，你行嗎？”付春花咬著牙，壯著膽子搓著手道：“我來就我來，你們看著。”她蹲下身子用樹棍翻著草把。

    就見幾隻褐綠色的身上帶著花紋的大個螞蟥一伸一縮的往草裏鑽去。付春花捏起兩隻手指快速的抓起一隻扔到桶裏，接著第二隻，第三隻，連著抓了五六隻。付春花漸漸地放大了膽子，抓著敢在手心裏擺弄了。螞蟥被付春花一捏，立即縮成一團，鼓鼓的。付春花笑著舉到小花麵前：“你拿拿，沒事。”

    玲瓏看得手癢難耐，她又拽出一把草把，小心的翻動著，那些螞蟥受到驚嚇，縮著身子往草把裏麵鑽。玲瓏快速的翻撿起來。小花也待不住了，戰戰兢兢的動手幫著撿起來。一不小心，螞蟥從手指縫裏滑落到地上，小花急的用腳踩。那家夥可真皮實，居然縮成硬邦邦的一團。小花邊撿邊往桶裏看，樂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玲瓏，春花你們看足足有半桶了，看著能有幾百隻了。”付春花興奮地眼睛錚亮：“沒想到螞蟥這麽多，這東西還能掙錢。”

    玲瓏將草把扔回河灣裏，用石頭壓好繩子頭笑道：“看來這東西真喜歡血腥味，你們倆也幫著收集些雞血，鴨血和豬血，我們再做些草把，扔到前麵的泡子裏，這東西泡子裏也有不少。”

    三個小姑娘回到玲瓏家興奮地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玲瓏翻出上次蓋房子剩下的石灰，將螞蟥放在裏麵埋上。付春花眨著眼睛有些懷疑的看著炸了營似的翻滾的螞蟥問：“能行嗎？”小花用手捅捅螞蟥，咧嘴道：“看樣子很難受，應該可以。”玲瓏端來水招呼兩人：“快洗手，我們吃飯，我要餓死了，昨天就沒吃。”

    小花洗了手，玲瓏拉著她坐到桌子前，又端來小米粥和饃饃，擺上泡菜和鹹鴨蛋招呼著：“小姑，花吃飯。”付春花盛了兩碗小米粥遞給她們，自己端著小米粥喝了一口：“這小米粥真香，你們快吃。”小花咬了一口饃，就著泡菜嚼著：“春花，你咋不吃饃？”付春花咽下嘴裏的粥，摸著胃說：“我這疼，吃不了硬的。“

    玲瓏捧著粥碗喝了一大口粥：“我真餓了，這粥不熱不涼剛剛好。”她叼著饃又盛了一碗粥邊吃邊說：“吃完飯，螞蟥大概就死了，我們得把它們串起來。”玲瓏嚼著饃，含混的說。小花興奮地直點頭“嗯，看看到底多少條。”

    吃完飯拾掇好了，玲瓏掂著盆子裏的白灰，看到裹著白灰一動不動的螞蟥笑了：“死了，死了，他們不動了。”玲瓏拿起一個反複的看著。三人將螞蟥挑出來洗淨了，一個個用線穿好，晾在屋簷下。“你穿了多少？”小花問玲瓏。“我這串了一百二十七個”玲瓏提溜著手裏的螞蟥道。“我這是一百一十二個”；“我這一百二十二個”小花舉著手指算起數來。玲瓏笑道：“一共是·····三百六十一個。”

    玲瓏笑的兩隻大門牙格外顯眼：“我們這些都是大個的，一紋錢一個，就是三百六十一紋”小花樂的直拍手：“那就是說我們一早晨就掙了三百六十一紋。”玲瓏捂著嘴笑道：“我們每人一百二十文還多出一紋。”付春花看著自己的手，又摸摸心口，呼出一口氣：“我也能用自己的手掙錢了？哈哈，真好。”她搓著兩手，樂的見牙不見眼的。

    小花摟著玲瓏的臉笑：“這比我繡花掙得快多了，還不累，玲瓏你腦子咋那麽好使。”玲瓏喜滋滋的搬過兩捆稻草放到兩人麵前：“你們倆再紮些草把，我們扔到泡子裏，一定還能抓住不少。”“我正想在多紮些呢”付春花接過來說道。

    玲瓏惦記著靈芝的事，她走到還在喂豬的付虎身旁：“爹，今個有空嗎？我們把靈芝給老神仙和沈家送去吧。”付虎放下手裏盛豬食的桶：“玲瓏，今個去不了，我得和村長爺爺巡田去，還要施些穗肥。我看你們抓螞蟥，忙得挺熱鬧啊。”玲瓏想起吳壩村的水田是沙地，這時候更應該施穗肥了。她回到小花和付春花跟前坐定：“花，小姑你們兩個先紮著，我得去吳壩和下溪看看去，一晃二十多天沒去了，這會正是稻子抽穗的關鍵時候，我不放心。”

    付春花放下手裏的草把：“我陪著你去，你一個人去怕不太好。”小花揮揮手，抬頭道：“你倆去吧，這點活一會就完了。”玲瓏拍拍小花：“那你慢慢幹，我得告訴我娘一聲。”

    玲瓏趴在屋門出衝劉氏喊：“娘，我要去趟下溪和吳壩。”劉氏正在給二寶換衣服，她回頭看著玲瓏問：“你爹今個要巡田，誰送你呀？過兩天也不遲。”玲瓏伸著頭道：“小姑陪我，娘你放心吧，到了下溪，佟管事會用車送我們。”劉氏無奈：“那你們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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