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悲傷逆流成河，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角有翔劃過。

    此時此刻，這個就是科裏內心的真實寫照，整整數個月的時間，整整數個月！他吃不香睡不好，每晚都從噩夢當中驚醒，感覺一片身上一片冷涼——有一次醒來真的是下身冰涼，還叫男仆換了被子。

    他提醒吊膽了數個月，就等著今天這一刻，好好舒緩一下，將那該死的“法術”從自己的身上解除。

    沒想到竟然換來了對方輕飄飄的一句“我騙你的”，說實話，科裏寧願對方真的是施展了什麽特殊的法術，也不要這樣。

    “把我的擔心和害怕還回來啊！”

    科裏在內心咆哮道，對著蘇墨露出了一絲苦笑，嗯——他這輩子從來就沒有笑得這麽苦過。

    “好了，就這樣吧，以後有機會再見。”蘇墨對著科裏說道，朝著外麵走了出去，卡洛琳朝著科裏點點頭，緊隨其後。

    “主人，我們要不要？”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一個護衛對著科裏小聲說道。

    “要什麽？”科裏回過頭，臉色陰沉地可怕，完全沒有了麵對蘇墨時的表現。

    “殺了他們？”那護衛心裏一驚，不過都已經開口了，還是說了出來。

    “殺了他們？”

    科裏冷笑了一聲，“你覺得你可以一個人悄無聲息在一個房間內幹掉五個高階職業者，其中一個還是魔法師？”

    “這，當然不能。”那護衛說道。

    “那你還在胡言亂語什麽！是想要讓我死掉嗎！告訴你，我死了，要讓你全家人陪葬！”科裏猛地咆哮了起來，將這數個月積累起來的怒火全部都發泄在了這個護衛身上。

    咆哮完了還不夠，一拳砸在了那護衛的身上。

    可是科裏忘記了，哪怕他的護衛根本不抵擋，身子的底子擺在那裏，就算沒有穿著什麽鎧甲，多年訓練下來的本能，肌肉猛地緊繃了起來。

    科裏那一拳就好像砸在一麵鋼板之上一樣，疼得嗷嗷大叫起來。

    那護衛一臉無奈，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反應。

    不過他也突然想起來，那一天搜查過後，他們很快就聽到一個消息，就是那五個人全部都消無聲息地死在了一家酒館的房間中。

    一般人隻是以為那些人搜查了飛艇，事後遭到了報複，稍微談論一下就也過去了。

    可是科裏很清楚，那群人離開之後，這位年輕的魔法師也離開了，回來之後，那群人死亡的消息就傳了出去，世界上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科裏當然不會這麽認為這是巧合。

    那幾個人，不出意外就是死在這個尼祿的手中。現在回憶起來，卡洛琳雖然有被追殺的慌亂和緊張，但是尼祿卻絲毫沒有任何被追殺的緊張。

    那萬事都不在意的模樣，並不是狂妄自大，或者真的瘋狂，而是對自己實力的信心。

    傳奇？

    科裏隻能這樣判斷蘇墨的實力，一個傳奇，還是傳奇法師，對方放過自己就已經是萬幸了，還要去招惹，科裏可不覺得自己的命大了這樣都不死的程度。

    “我們直接走嗎？”看著蘇墨絲毫沒有打算在這大陸明珠停留的模樣，卡洛琳忍不住問道。

    她其實也沒有來過這座“光明之城”，她是從其他地方坐了另外的飛艇，然後結實了一些小夥伴開始冒險生涯的。

    “嗯，直接走吧。”

    蘇墨說道，他們現在的目標可不是這座被光明之神的光輝所籠罩的城市，而是另外屬於泉水女神的教會。

    泉水女神屬於弱小的中立神，並沒有發展出什麽龐大的勢力，隻有一個教會在一個小型的公國呆著，另外有著神職人員在大陸各個地方遊曆，傳播著信仰。

    那個公國的國力，也就跟落在地球上那個公國差不多。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泉水女神勢力不強，侵略性也相當弱的關係，在這個國家，包括國王貴族在內，對於泉水女神的勢力還算是比較友好的。並沒有一般公國當中爭鋒相對的情況，雙方相處融洽，就連卡洛琳提起來都是一臉笑意，也算是公國當中的異類了。

    那個叫做卡爾德拉的公國在東南地區的東北位置，跟著商隊的話，要花上兩個月的時間才可以達到，不過若是自己輕裝上路，大概在一個月左右就可以達到了。

    至於飛艇什麽的，當然是沒有通往那個公國的航線的。

    租了，或者說直接買了兩輛馬車，將旅途必備的東西都放在了其中一輛馬車當中，蘇墨和戀戀不舍的卡洛琳就上了路。

    雖然這光明之城號稱是諸神大陸最為璀璨的明珠，也是最繁華的城市。可是這種近似於中世界風格的繁華城市，對於蘇墨來說，當真沒有太多吸引力，若要比繁華，地球上現代化大都市繁華程度自然是遠超這座城市。

    所謂的“應有盡有”對於蘇墨來說，也沒有什麽吸引力。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在這座城市可不會得到，除非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但是這裏算得上是光明之神在諸神大陸的“大本營”了，在目前的情況下，蘇墨並不打算引起這位整個諸神世界最強大神靈的注意。

    如此一來，卡洛琳也隻能一步三回頭地看著背後的自由與秩序主城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時間如同過隙白駒，很快二十多天過去，那座繁華的雄城已經被蘇墨他們拋在了身後很遠的地方，兩人也漸漸靠近了卡爾德拉這個小公國的範圍內。

    隻不過卡洛琳絲毫沒有半點回家的喜悅，相反，她的眉頭皺的很深很深。

    這幾天一路走來，道路之上一片蕭條不說，路邊甚至還有死屍，打聽之下，竟然是卡爾德拉曾經發生了戰爭。

    是的，是曾經，現在戰爭已經停止，卡爾德拉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從北方揮軍南下的威斯公國。現在卡爾德拉已經亡國，或者說，無奈地成為了威斯公國的附屬國，隻保留了一小部分的領土，其餘的國土都已經被威斯公國所吞並。

    現在還有小部分卡爾德拉的人正在公國的南邊邊緣地帶進行著遊擊隊抵抗。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遊擊隊的人越來越少不說，甚至都被逼迫地趕出了卡爾德拉公國的國土範圍，路上遇見的屍體，還有一些就是他們留下來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泉水女神的勢力雖然不會被明目張膽地對付，但是縮水是必然的。而在縮水之後，還要麵臨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就是威斯公國部分人都信仰力量之神。

    泉水女神在諸神大陸上唯一的信仰勢力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邊緣。

    這樣的情況下，身為神職人員，卡洛琳的臉色當然是難看無比，泉水女神的榮光，將要消失在了諸神大陸上了嗎？

    要徹底的消失倒也不至於，就算是威斯公國，也不可能真的對泉水女神的教會動手，那是“神戰”才會出現的事情。他們頂多用各種其他方式，封鎖教會周圍，讓這些神職人員知難而退，離開原本的卡爾德拉帝國。

    成為沒有家的“流浪神職人員”。

    在諸神大陸上，也有著這樣的人，他們並沒有屬於自己信仰神靈的“勢力”，隻能在大陸上流浪傳播信仰，或者勉強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建立教會。

    比如陰謀和殺戮之神，痛苦之神這些負麵神性的神靈，哪怕他們有教會，也隻是在暗處和一些不起眼的地方，信徒則是在大陸分部在諸神大陸各個地方。

    又或者是黑暗之神，不過黑暗之神沒有教會純粹是因為其對手是最強大的光明之神，黑暗之神的信徒走的是化整為零的路線，隱藏在暗中的勢力其實頗為龐大，還數次毀掉了光明之神在大陸上的教會。

    屬於其中的佼佼者，跟痛苦之神這些因為勢力太過弱小才沒有辦法形成教會總部的神靈不同。

    而現在，泉水女神也岌岌可危，似乎也將淪落。

    神靈的信徒越少，能夠汲取的信仰之力也有越弱，神力實力當然也越弱。事實上，諸神大陸已經有幾十年沒有自稱是陰謀和殺戮之神的信徒出現了，很多人都在懷疑這位神靈是不是已經隕落了。

    神靈對於人類來說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但是神靈之間互相鬥爭卻也是正常。

    而在諸神世界的曆史當中，就有明確記載過神靈隕落之事，當然，裏麵用的春秋筆法，隻是簡略提及了那隕落的神靈背棄了其他神靈，因此遭受到了懲罰，從此隻能成為凡人，最後老去。

    神靈整體是至高無上的，但是其中的個體卻不一定了，而弱小神靈的神職人員、神術師們，更不是什麽大人物，想要對付他們不需要考慮太多的問題。

    不過奇怪的是，威斯公國對於泉水女神的神職人員卻依然保持著尊重，在卡洛琳表現出了自己身份之後，很輕鬆地就通過了邊境的關卡，那些士兵們也不阻攔，連最基本的盤查都沒有去做。

    “果然，有點意思啊。”

    馬車內的蘇墨突然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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