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舉動，在整個學校產生的轟動效應是不可小覷的，連學校的最高層也驚動了。的確，胸罩在這個年代，是女性的私有用品，還不能那在桌麵上。

    校長辦公室裏，烏煙瘴氣，校長鐵青著臉，坐在老板椅上，一言不發。我和司馬琴低著頭，站在他的麵前。我知道，挨批是難免的了，不過這種壓抑的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時刻真的很難挨。

    終於，要“下雨”了。

    “木良，你很威風啊，你也很前衛嘛，你應該去申請專利啊。這種創意多麽難能可貴。”

    “校長，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沒辦法啊。”

    “沒辦法，那你頭頂那個東西，就是辦法了？還狡辯，是不是想當名人想瘋了？”校長是很生氣。

    我正要開口，司馬琴說話了。

    “校長，不是這個樣子的，你不知木良的籃球有多棒，如果他不上場的話，我們班肯定就輸了。”司馬琴在陳述著事實。

    可是，有時候，事實也不能算是事實，尤其是在世俗和強權麵前。

    “奧，你這個幫手也夠伶牙俐齒的啊，這個東西是你的吧？”

    “是的，校長，是新的，我還沒有穿過呢。”

    “嗬嗬，你還想拿一個你穿過的嗎？簡直是亂彈琴。學生就要有個學生樣，看看你們，唉。”

    校長無語了，在生著悶氣，我和司馬琴互相看了看。我覺得我們沒有錯，司馬琴肯定也是這麽認為的。

    “好了，雖然你們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你們考慮了這樣做的後果了嗎？它會帶來多大的消極影響啊。你們必須為你們的行為負責。”

    還未等我們開口，校長又說。

    “學校決定給你們記過處分，希望你們能夠吸取教訓，再接再厲。”校長向我們做了個揮揮手的動作。

    我和司馬琴對望了一眼，走了出來。

    “我們沒錯呀，怎麽就給我們記過了？”司馬琴納悶了。

    “是啊，我看校長說話還算客氣，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了。不就是記過嗎，怕什麽。身正不怕影子歪。不過，我很感謝你替我說話。”

    “替你說話，美的你，你要明白，胸罩是我的。”司馬琴白了我一眼。

    說到這裏，我看了看我手中的胸罩，說：

    “這上麵都有血了，你還用嗎？還是我洗洗後，再給你？”

    “留著你用吧。”

    司馬琴說完，笑著走了，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原地，傻楞著。

    看著司馬琴的背影，我走神了。這個女孩真讓人捉摸不透，她難道僅僅是對籃球的熱愛嗎？難道對我有那種意思不會的。諸珠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我們可是好兄弟啊，朋友之妻不可欺。

    一陣風吹來，我手中的白絲巾也隨風飄了起來，秦姐也不知怎樣了，希望我沒有連累到她。

    路上，同學們指指點點，這好像是我期待的，不過，我怎麽竟有皇帝的新裝中那個皇帝的不自在感。

    路過，辦公室門口，正好秦姐在裏麵。我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英雄啊，歡迎凱旋。”

    “還凱旋呢，就差被校長紅燒了。”我沒好氣地說。

    “校長找你了？事不大吧。”秦姐關切地問。

    “沒事，就記過一次，家常便飯。”我滿不在乎。

    “為什麽呀你表現出色？”

    “就因為這個。”我舉了舉手裏的東西。

    “嗬嗬，把那絲巾還我，我說，怎麽感覺少一點東西。”

    “你還好意思要，司馬琴搗亂，就得了，你還錦上添花，想害死我啊？”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當初，要不是我們給你包紮，你還能站在這裏生龍活虎嗎？真是過河拆橋。”秦姐裝出很後悔的樣子。

    “不管怎麽說，你們做的也有不對的地方，弄得我現在這麽狼狽，你得補償。”我不依不饒。

    “我看你要造反啊，敢和我講條件，我可是你的老師哎。”秦姐柳眉倒豎。

    “不行，你就是吃了我，也得補償，咱們倆沒完。”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世界上，還有這麽不講理的人啊，我是倒了輩子黴了。簡直胡攪蠻纏。”

    “誰讓我們有緣呢，秦姐，我看你就請我吃飯吧。放心，我不會宰你的。”

    “得，得，得，讓你了，看我下次還幫你。”

    我樂了，秦姐總是讓著我，有時候，我還真把她當成是我的姐姐了，可姐弟之間是不應該有那種感情的，我茫然。

    “對了，剛才，諸珠同學找個你，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我問他有什麽事情，他也不說。”秦姐看著我說。

    “是嗎？我們好著呢，能有什麽事情。對了，秦姐，你可別想轉移我的注意力，在哪裏吃飯，什麽時間，你還沒有說呢。”

    “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啊，我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在咱們學校前麵那條路上的那個飯館吧，時間你定，夠意思吧。”秦姐很高興。

    “好，秦姐你可欠我一頓飯啊，可別忘了。”

    能和秦姐在一起吃飯了，在一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多有情調啊，我遐想著

    “嗨，做白日夢呢？看外麵誰找你呢？”

    “是我媽嗎？老天，我做夢都能夢見她。”

    外麵站著諸珠，臉上烏雲密布，暴風雨隨時都會來臨。

    在諸珠麵前，我怎麽覺得有些理虧呀！

    諸珠黑著臉，連正眼也不看我一下，這是怎麽了，我琢磨著，還沒等我開口，諸珠甩一下頭發，壓著聲音說：“英雄啊，那麽多美女捧你，你火了。”

    “開什麽玩笑呢，你把我當明星了？你今天是怎麽了，都贏球了，你怎麽這樣的臉色啊，給誰看呢？”

    “給你，你很能耐啊，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表裏不一，真不夠朋友。”

    “嗨，嗨，你長本事了？誰表裏不一了？你欠拍啊？你到底怎麽了？”

    諸珠不再說話，低著頭旁若無人的向前走，我深怕他撞上汽車，跟在他的後麵。

    “喂，老弟，你在二萬五千裏長征啊，咱們坐公交吧。”跟在他後麵，我一路小跑，氣喘籲籲。

    可是，諸珠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樣子。我就邪門了，這小子的運氣真好，汽車像長了眼睛似的，按著喇叭，躲他，好幾次，我把他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他完全沒有感謝我的意思，還變本加厲地向前衝，簡直一個愣頭青。

    “兄弟，我求求你了，有什麽苦，你就說出來，不要這樣啊，你真把自己當紅軍了？”我真的是沒轍了。

    諸珠終於停了下來，差點和我撞個滿懷，老天顯靈了，我還沒來得及祈禱。

    “走，喝酒。”諸珠撞進了飯館。

    奧，原來他是想喝酒啊，我翻了翻錢包，還行，錢應該夠。

    麵對微笑著的服務員，我笑了笑。

    “二位，需要點什麽呀？”

    我翻著菜譜，看看有沒有什麽好吃的飯菜。

    “來，一捆啤酒。”諸珠冒出這麽一句。

    我和服務員都愣了。

    “二位，還有其他人嗎？”服務員還在笑。

    “沒了，沒了。他在說瘋話，別理他。”我趕緊說。

    “諸珠，你這是怎麽了？你海量？”

    還沒等我說完。

    “快點，怕老子付不起錢啊？”諸珠把錢包往桌子上一摔。

    服務員還在笑，我真服了他們了，我還真有一種做上帝的感覺。

    “好的，二位還需要其他什麽嗎？”

    “怎麽這麽囉嗦？快給老子上酒。”諸珠真的瘋了。

    “對不起啊。”我向服務員賠禮道。

    “好的，二位稍等。”

    像我們的這種舉動，有一半的幾率是來鬧事的，所以，我趕緊向四麵看了看，諸珠的舉動是不是把飯館壓莊的給驚動了，還好，沒什麽異樣。

    一會兒，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把酒給我們拎來了，往桌子上一放，看了我們幾眼，走了。

    看來，我們的舉動還是引起了注意。

    諸珠一口氣把所有的酒都啟開了，那很有節奏的“咚，咚”聲引來了飯館其他人的注意。

    “來，是哥們酒幹一個。”諸珠拿起一瓶，轉眼酒來了個底朝天。

    “我靠。”我舍命陪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做的事情讓我寒心。”

    莫名其妙的語言，從諸珠的口中冒了出來。

    “你把舌頭捋直了，怎麽就寒你的心了？”

    “司馬琴。”諸珠摸著自己的心。

    “奧，你吃醋了？要不，我把那胸罩送給你吧。”我開玩笑道。

    這句玩笑話，差點讓我們兵戎相見。

    “什麽？扯淡，不許你糟蹋他送給你的東西。”諸珠對我怒目而視。

    看著那雙憤怒的眼睛，我知道諸珠真的生氣了，當初，如果是他受傷的話，司馬琴會那樣做嗎？也許會，也許不會，但願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