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又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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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又吵架了
當他那麽自然說出口“林瀟瀟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本能有一種難過湧上心頭。
“怎麽了這是?吃酸醋了啊?”我突然的炸毛讓蘇凜有些無所適從,蘇凜伸過手勾了下我的鼻子,“至於嗎?”
“怎麽不至於啊?”我看著蘇凜說,“如果我前男友現在從土裏蹦出來,我天天在你麵前提他,你膈應嗎?”
蘇凜愣了愣。
棒子也怔了怔。
我也愣了。
我也不知道我這無名火從哪兒冒出來。
或許,我所渴望的歸屬感,哪怕是一點點歸屬感,蘇凜都不曾給我。
所以,我才會如此沒有安全感吧。
我有些尷尬,我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有點兒無理取鬧。
我從桌上摸了瓶啤酒,拉開拉環,猛灌了自己一瓶。然後,我就笑了。
“剛才情緒有些激動啊,大概是大姨媽快要來了。來來來,喝喝喝。”我笑著打個圓場。
棒子欲言又止,但還是沒有往下說,隨後棒子附和我:“來來來,喝喝喝。就咱們三個人嗎?”
“周子睿一會兒過來。”蘇凜說。
“那我打電話讓我女票也過來。”棒子說完,掏出電話打給沈小夢,語氣溫柔得很。
我對沈小夢有些膈應。
這種膈應不但因為她賣過還接連人流,而且還因為她如此墮落過,棒子還對她這麽好。
這種好,是我曾經唾手可得的一種好。可是我為了友誼之樹常青,我寧願失去這種好。
心裏多少是可惜的。
周子睿來了,棒子和他們兩坐在一塊兒,除了皮膚黑點兒,其他絲毫不遜色。
棒子其實家世也好,外表也好,身高也好,各方麵都挺強,但是他比蘇凜他們低調多了,大概是因為從小吃著苦長大,所以不一樣些。
沈小夢也來了,還是那一副清純小白兔的打扮,身上一身最新款阿迪的小紅運動套裝,一看就是棒子給她買的。
她弱弱走進來,弱弱的坐在棒子旁邊,弱弱的吃著飯,弱弱的推脫自己不會喝酒若不是那一晚在朗廷見過那樣的她,我怎麽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純情可愛的小姑娘會去賣。
棒子對她特別好,舍不得一句重話,把最好吃的菜都夾她碗裏,一次次替她擋酒,吃完喝完,還冒著雨把她送回學校去。
“什麽時候,我能有這樣的男朋友啊?”我望著撐著山為沈小夢遮風擋雨的棒子的離去,喃喃自語道。
“臥槽,我對你不好嗎?”蘇凜敲了下我的頭。
今天鬼使神差的,他和棒子竟然都愛敲我的頭,我也是醉了。
“挺好,就是這種好,少了點兒什麽。”我說完,站起來不動聲色收拾起桌上的殘羹剩飯。
周子睿和蘇凜酒足飯飽在沙發上躺著,周子睿一邊用牙簽剔牙一邊說:“這女人啊,就是不知足。”
“誰說不是呢,你說你和我認識這麽多年,我對誰有對她這麽上心?”蘇凜順著話茬說道。
“你說我對楊雪不是一樣嗎?比她漂亮身材好又喜歡的女人外麵多少,你見我對誰有對她好?”周子睿也開始鳴不平,不過,到底說話語氣短了一截,“懷孕這事兒我也不想,但是誰知道會這樣呢你說是吧?”
兩人一唱一和,蘇凜又說:“所以古話說得好,女人不能慣,越慣越混蛋。”
“媽的這句話明明是我說的!”周子睿說。
“這句話明明是老子說的!”蘇凜也說。
兩人在沙發上鬧騰起來,鬧著鬧著,蘇凜突然就安靜了,蘇凜對周子睿說,“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辦事了,你請回吧。”
“你們兩都請回,我明天要上班,你們都走吧。”我淡淡說道。
“聽到沒?叫你走。”蘇凜對周子睿揮了揮手。
“時間還這麽早,不鬥個地主嗎?我一個人回家怪無聊的,楊雪也不能陪我。”周子睿念叨道。
“鬥個屁!我要和我老婆在被窩裏鬥,識相點兒就快滾!”蘇凜又吼。
“好吧,那我走人。媽的現在這年頭的人呐,有了老婆忘了爹”周子睿拖長音調,意有所指地說道。
“我去你的!占我便宜!”蘇凜直接一腳揣在周子睿屁股上,就這麽把他送出了門。
我被他們逗得直笑。
但周子睿一走,我的笑容就幹了,我對蘇凜說:“晚上讓我好好休息行嗎?我明天上班。”
“上什麽班,我養不起你是嗎?”蘇凜橫了我一眼。
“你能養我一時,能養我一輩子嗎?”我看著他說道。
“又來了是吧?”蘇凜就不耐煩了,他看著我說,“別總和我討論這些有的沒的。你做我的女人,就得我說了算。”
“好啊,那你一個人給我一百萬,你說了算可以!”我看著蘇凜,冷冷說道。
“安馨在你眼裏他媽的是不是隻有錢?動不動和我提錢,我在你眼裏是取款機嗎?”蘇凜也炸了,對我吼道。
我本來壓製住的情緒一下就爆發了,我說:“蘇凜,我不和你提錢我提什麽?你能給我什麽?能給我未來還是能給我愛情?”
“沒完沒了了是吧?”蘇凜冷冷吼了一句,板著臉說,“發現你和別的女人一樣,沒勁。”
“那你就去找別的女人好了。”我夾槍帶棒的說道。
“別的女人都對我服服帖帖的,沒人會像你這麽赤果果和我提錢!”蘇凜冷著臉說。
“我窮瘋了窮怕了,沒尊嚴沒底線行了吧?你別找我啊,你去找別人啊!”我也被他氣瘋了,氣話一句接一句地蹦出口。
“安馨我警告你,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你真以為我不會是嗎?”蘇凜再度吼了起來。
“我知道你會,我也知道你女人多,我更知道我特麽在你眼裏根本就算個屁。阿貓阿狗都敢以你女朋友的名義到我頭上來拉s拉尿,我算什麽呢?”我氣到極點,氣得冷笑起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較什麽勁,其實根本沒必要吵這麽一架,可是心裏總有那麽一根刺卡在那裏,時不時地戳你一下,讓你想不疼不行。
蘇凜對我的不承認,就是對我的一根刺。
原本我和他的關係就開始在林瀟瀟之前,原本我和他再度開始也是在他與林瀟瀟結束之後。
可是他對我的不承認,讓林瀟瀟現在依然可以驕傲地對我說,“我才是蘇凜公開承認過的女朋友,而你算個屁。”
我的確算個屁。
就因為我算個屁,我才更生氣。
與其說我是氣蘇凜,不如說我更多是在氣自己。
氣自己沒本事沒底氣,氣自己沒能力隻能在底層苦苦掙紮,氣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要求蘇凜來愛我。
“你的確算個屁!”蘇凜體會不到我內心的絕望,他的話像是更大的刺紮入我的心裏,他看著我冷冷的說,“安馨,沒有誰離了誰不可。你也少在我麵前作妖!”
他就這樣拉開卷拉門,冒著雨走了出去。
我下意識想去追,但是腿像是灌了鉛一樣屹立在原地不動。
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特別疼。腦袋,也特別疼。
對麵的燒烤店裏深更半夜放出一首歌來:“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就留在我身邊做我老婆好不好。我不夠寬廣的臂膀也會是你的,溫暖懷抱”
我一下就哭了,心特別特別的疲憊,接近崩潰的邊緣。
歌還在繼續放著,我呆呆坐在沙發上聽了很久很久,淚簌簌而下。
不明白一首那麽平凡的歌,為什麽卻如此催人淚下。
或許,是因為我一個人漂泊了太久,太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靠一靠。
又或許,是因為我心裏清楚地明白。蘇凜,他不是我的港灣。
我關了門,回到小閣樓上,帶著眼淚就這麽睡著了。
我夢見了安北,夢見我才四五歲大的時候,安北開著最老款的桑塔納,帶著我去郊遊。
我記得在一片收割完的稻田裏,安北用稻稈給我紮辮子,用稻稈給我做竹蜻蜓。
我們捧著一大堆的稻稈堆在一起燃燒,在燃燒的稻稈下麵堆滿地瓜和土豆。
在那片承載過豐收的喜悅的田埂上,我和安北笑得那麽開心,安北高高把我舉起放在他的肩膀上,就這樣馱著我回家。
我的歡聲笑語灑了一路,以至於我在夢裏都笑出聲來。
當鬧鍾刺耳響起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一切原來隻是一個夢。
夢醒了,而我該去上班去了。
我希望等到安北真正出來的那天,他見到的我不是頹廢的我,而是不一樣的我。
我在行李裏找出衣服迅速換上,快速刷牙洗臉然後去了那個餘總的公司報道。
楊雪早早來到店裏開了門,我們一起吃完早餐,楊雪對我說:“安馨,我們一起加油!”
“嗯!”我重重點點頭,看著她說道。
“再穿件衣服,外麵特別冷!”裹得像粽子一樣的楊雪對我說道。
“沒事,騎車一會兒就熱了!”我揮了揮手,出了門。
我騎著自行車出了門,寒流如約而至,外麵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割在我的臉上。
冬天,是真的來了。
我騎著車停在那家公司的大門口,然後信心滿滿地走了進去。
誰知道一進門,對方就給了我一個晴天霹靂:“對不起,我們已經招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