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掌 一個眼神,千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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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掌一個眼神,千種滋味
聲音十分明顯,是秦之勉的。
我們轉過頭去,便看到秦之勉和幾個年紀相仿的年輕男女走在一起,一個個都打扮得十分前衛潮流。
李澤樹下意識皺了皺眉,但是出於教養,還是在原地等了等。
秦之勉飛快跑過來,當看到李澤樹的時候,眼中滿滿的驚喜與癡狂,連聲音都一下變得嬌滴滴起來。
“你怎麽來上海了?我都問過鬱伯伯好幾次了,他一直都說你很忙,沒有空來上海。”秦之勉雙眼冒星星的說道。
“我現在也沒空,我要陪朋友吃飯。”李澤樹淡淡說道,語氣裏沒有給她留任何餘地。
秦之勉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我和程旖旎,隨後,她目光酸澀看著我說:“安馨,你不是應該回家照顧我那位殘疾哥哥麽?怎麽這個時間點還在這裏浪?”
“殘疾?你指的蘇凜?”李澤樹十分意外的問。
“不是蘇凜,是我爸的私生子。看來你還不知道呢,蘇凜和別的女人結婚了,而她嫁給了我爸的私生子。”秦之勉嘴角一翹,然後說道。
那一刻,李澤樹的目光極為震撼,他不敢置信看著我:“安馨,為什麽你沒有告訴我?”
“沒臉吧,誰嫁了個殘廢還好意思大肆宣揚呢。本來還以為找到了我哥這支績優股,結果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安馨,我們豪門沒你想的那麽好進,真的。怪隻怪,你自己投胎投錯了。”秦之勉大概不爽我和李澤樹在一塊,於是繼續酸諷道。
“你說夠了沒有?”程旖旎拉下了臉,衝秦之勉吼道。
“醜八怪,又沒有說你,你激動個什麽勁。”秦之勉對程旖旎說道,隨後又瞥了我一眼,“結了婚還這麽不守婦道,不好好回家陪老公,反而還在外麵浪,小心我告訴我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像你這種天天到處浪、沒正經工作的富二代,才是你媽頭疼的對象吧?秦之勉你有什麽資格說我?要不是你爸媽有錢,你又算什麽東西。”程旖旎反唇相譏道。
“旖旎,別和她一般見識,我們先去吃飯吧。”李澤樹攬過程旖旎的肩,簇擁著我們往裏走。
像秦之勉這種高傲的女生,越是對她不理不睬的男人,她越是心裏放不下。
大概見李澤樹對程旖旎都這麽親密,卻對她拒之千裏,她一下發了火。
她走過來用力拽住程旖旎的頭發,程旖旎被她這麽一拽,頓時哪裏的火都勾了起來,她轉身一反手就扣住了秦之勉的胳膊,然後沒幾下就把秦之勉撂倒在了地上。
“她好像學過跆拳道。”李澤樹在我耳邊小聲的說。
我不禁深深看了一眼程旖旎,發現這姑娘雖然外表平凡,但無論智商還是情商都十分驚人,不僅學富五車,而且時不時都有令人意外的驚喜。
像她這樣的人,竟然願意在我這樣的小公司裏做事。我再望向她的時候,突然覺得她的身上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你要是想打,我就陪你打。不過吃虧了,就是你自己的事。有本事別成天在外邊浪,還是好好學學真功夫吧!”
程旖旎說完,放開了她的手,隨後瀟灑利落站了起來。
我們三個人頭也不回往我們預定好的包廂裏走去,一進包廂,我便立馬拱手:“女俠!剛才太厲害了!”
“光嘴說有什麽用!上酒來啊!敬我三杯再說!”程旖旎笑著說道。
李澤樹意外地看了程旖旎一眼,然後說:“你別說,你兩的性格還真挺像。旖旎,你是哪裏畢業的?”
“複旦。”程旖旎意外吐出兩個字來,把我震得心髒都抖了抖。
“當時你簡曆上寫的可不是這兩個字啊!”我分明記得,當時她簡曆上填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學。
“我怕我寫複旦會嚇到你,就隨便填了個專科學校。其實我是複旦畢業的,畢業後也不想上正經單位工作,正好你這兒招人,又離我家近,我就想說來試試看,結果發現和你還挺投緣,就留下了。”程旖旎說道。
“我怎麽從沒碰到像你這樣隨和的高材生,一般稍微有點兒本事的,都跟我坐地起價。”李澤樹說。
程旖旎淡淡說:“我不缺錢,我缺的是活著的滋味。安馨身上,能讓我感覺到那股子熱血的勁頭。”
“這點我讚同,我的生活一直一成不變,感覺好像溫水裏煮青蛙。遇到她以後,才發現人生原來有那麽多種可能。不過剛才秦之勉所說的,到底是怎麽回事?”李澤樹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我和蘇凜都被他媽坑了,本來說好讓我們都結婚,結果臨時把人和我掉包了,逼著我嫁給了另一個人。”我淡淡說道。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還能這麽淡定自如上班,和我們一起吃飯?”李澤樹聽我這麽說,頓時驚訝問我。
“不然我能怎樣?哭嗎,眼淚沒有用。鬧嗎?現在鬧不贏別人。與其悲天憫人,不如著眼現在,好好努力。你看我這不一上班,你這個貴人就出現了麽?”我淡淡笑道。
飯菜一盤盤端上了桌,我們點的紅酒也端了上來,李澤樹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一個眼神裏,千種滋味。
“以後但凡有客戶,我都會推薦你。”李澤樹端起紅酒,敬了我一杯。
“是推薦給我們。餘韻章我壓根就不指望他,現在就是我和程旖旎闖蕩江湖。”我說。
“謝謝安總看得起我。”程旖旎也舉起了紅酒。
“別一口一個安總來埋汰我了,旖旎。”我哭笑不得,“咱們說好了是夥伴,是哥們,是姐們。我沒讀什麽書,身上沒你們那股子書生勁,但是我覺得做人也無非就這些道理,想得通透,條條大路通羅馬想不通,坑坑窪窪就能讓你栽下去。”
“是,的確如此。”程旖旎點了點頭,“我喜歡你的,就你那股子通透勁兒。天塌下來,你還是當沒事似的。”
“誰說的,我偷偷哭的時候你沒見罷了。”我頓時就笑。
我發現跟我在一塊的人,都很容易拿著紅酒當白酒喝,喝不出啥情調,但是喝得出情懷,喝得出內心的感慨。
我們這天晚上聊了挺多,七扯八扯的,我終於了解了一點點程旖旎的過往,不過隻是一點點,她嘴巴很嚴,基本就不愛說。
我估摸著她應該生活在一種不受寵的環境,一直喜歡自娛自樂,不愛遵從家中的規則。
她就像是我和李澤樹的綜合體,一方麵按部就班上大學做個優等生,一方麵內心叛逆得不行,總渴望挑戰不一樣的人生,不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
他們兩個人都喝了不少酒,我沒怎麽喝,因為懷孕了,不能喝。
然後,我接到了秦之傾打來的電話。
“安馨,你在哪兒?”他問我。
“我還在外麵應酬。”我以為他催我回家,於是有些不耐煩。
心裏終究,對這樣的選擇是有些抵抗的。
“那沒事,你回來的時候小心點兒。”他對著電話說道,可是我隨即卻聽到高雲來的聲音冷冷在那邊傳來,“你不多說,難道想讓我親自打電話給她麽?”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火燒了一樣,呲呲冒著煙。
從小到大就習慣不受管束的我,還從來沒有任何時候,有人規定我一定要幾點回家。
安北對我基本就是放養,陳香蓮壓根就不管我,可是沒想到現在卻突然要受到約束。
我掛了電話,但是臉上的臉色並不好。他們兩看出了端倪,李澤樹問我:“安馨,你還打算繼續和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走下去?”
“還得走一陣,不知道走多久。”我說。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笑著對他們說:“李澤樹你負責把旖旎送回家,我先回去了。”
“那一起走吧,我送你。”李澤樹不由分說站起來。
“別,你要是送我,等下真是說不清了。沒事,我自己能應付,我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我擺了擺手,然後說道。
我走出了飯店,我打了輛車往回走。經過早上,我終於記清楚那個地方的名字。那裏,叫做雲溪別墅。
出租車把我帶到了別墅區的門口,然後被拒絕進入。我必須自己穿過別墅的大門,然後走回去。
我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那棟別墅。別墅裏燈火通明,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富麗堂皇的客廳裏,高雲來穿著一身絲綢質地的家居服,撐著腦袋坐在那裏。
秦之傾坐在輪椅上,一臉惶惶。
秦之勉坐在高雲來的旁邊,為高雲來捏著肩膀。
呂碧薇和鬱霓分別坐在沙發的兩邊,兩個人都是一副在家的家居打扮,似乎在提示著我,時間已經很晚了。
我默默走進了客廳,走到秦之傾的身邊。
秦之傾扭頭,目光溫和看了我一眼:“應酬完了?”
“結婚第一天,就準備不回家了嗎?”高雲來看著我,冷冷問道。
“我已經回來了,這是我們夫妻二人的事情,您不會連這個都管得這麽寬吧?”我淡淡問道。
此時,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道,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我知道,是蘇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