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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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要幹什麽......”青靈兒本能的護住自己的前胸,緊張地眨巴著大眼睛,嚷嚷道:“我,我可沒有斷袖之癖的!”
冷逸塵動作不減,嘩啦一聲,將手中解下的外衣“飛”了過去,衣服瞬間將青靈兒的身子嚴實地包了起來,他還順手牽起一隻衣袖,繞在青靈兒的臉上充作麵巾,三兩下的工夫,便將青靈兒包成了一個粽子。
你......”青靈兒驚訝地轉著眼睛。
駕!”他一聲大喝,繼續上路。
風沙不停,冷冽依舊。
青靈兒聞著從他衣衫上散發出的獨特味道,之前的冷意一掃而空,一顆心暖暖地跳動起來。
就跟著他走吧,沒有方向也好,沒有目的也罷,有他一件衣裳禦寒,有他一雙臂彎圍繞,去哪裏都好。
就這樣,兩個人走下去吧。
顛簸的馬背上,青靈兒的眼皮越來沉重,不知不覺間,困倦的睡了過去。
懷中傳來青靈兒清淺的鼾聲,冷逸塵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起了一絲弧度,他下意識勒了把韁繩,速度緩緩的慢了下來。
冷風席卷狂沙,粗糲的風自四麵八方吹來。
青靈兒窩在舒適的臂彎中,睡得格外香甜。
直到翌日傍晚,他們才在一條分叉路口前看到一家路邊野店。
青靈兒餓的前心貼後背,一天一夜滴水未進,青靈兒早已經餓的眼冒金星。
冷逸塵將她從馬背上抱下,扔進了店裏。
簡陋的小店裏沒有客人,正在桌邊打盹的白發老頭聽見動靜,陡然驚醒,見來了新客,趕忙迎了上來。
熱氣騰騰的飯菜,漸漸驅走了一身的清寒,青靈兒吃的形象大失,狼吞虎咽。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冷逸塵優雅的坐在對麵,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在指尖把玩著筷子,看了胡吃海喝的青靈兒一眼,“很久以前。”
肯定沒有!”青靈兒從飯菜中得空抬起頭來,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我印象中不記得我們有見過。”雖感覺甚為熟悉,可青靈兒敢斷定,她之前從未見過冷逸塵,所以她才萬分糾結,那股對冷逸塵強烈的熟悉感,到底是來自哪裏。
冷逸塵沒有說話,輕哼一聲,放下筷子,端過桌上的酒杯。
一路疾馳,溫熱的酒水用來驅乏,恰好。
青靈兒鼻尖微動,似聞到一絲異樣,抬頭便看到冷逸塵已經將酒水放到了唇邊,來不及細想,一巴掌打了上去。
一片狼藉的野店裏,桌椅翻倒,破碎的碗盤灑落一地。
一條足有半人長的紅腳蜈蚣,躺在一片汙濁的粘液裏,胸口有個大洞,死的很徹底。
它裸露的本相之上,還套著已經被撐破的人皮,一個白發老頭的輪廓。
冷逸塵慢慢擦掉劍上的汙跡,眉眼冰冷。
青靈兒愣愣的站在一旁,心有餘悸。
還好還好,青靈兒暗自慶幸,還好及時,阻止了他喝那杯添了料的酒水。
荒山野嶺,總有妖精。那杯看似平常的酒水裏,混了蜈蚣精的毒液。
青靈兒拜他那個酒鬼師父所賜,每日裏給他到處尋找美酒,辨別酒的味道,早已爐火純青,無論什麽樣的酒,她隻要一聞,便知好壞,她從冷逸塵的酒水中,嗅出了一絲古怪,那是一種妖氣的味道。
冷逸塵揮劍回鞘,眉眼間冰冷一片,天邊最後一抹殘陽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青靈兒看著他,腦子裏突然迷茫一片,那些在心裏蠢蠢欲動的莫名感覺,翻騰的更加強烈。她情不自禁地回憶,拚命的回憶,心頭陡然間感覺空了一塊,仿佛遺失了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
一路來的風景,顛簸的馬背,他的衣裳,路口的野店和精怪,甚至是此刻天邊最後的那抹殘陽,都在暗示她一件事情。
她來過。同樣的路,她走過。同樣的人,她見過。同樣的事情,她經曆過。
但是她想不起來細節,唯一清晰的,是有個人站在夕陽之下,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而且,他一直就在那裏從不曾離開,與時間無關。
上馬!”他在馬上朝她伸出手,“天亮前就能到沙河鎮了。”
夜裏,天空飄起了零星的雨。
一路上,青靈兒變得沉默。
她想起冷逸塵殺死蜈蚣精之後說的一句話。他冷冷看著蜈蚣精的屍體,說,妖怪果然都如此醜陋,令人厭惡。
他的眼睛裏,是不加任何掩飾的鄙夷與厭棄,青靈兒心緩緩地落了下去,一片寒冰。
如果,他知道現在被他摟在懷裏的人,也是一隻化作人形的妖怪,他會如何?
青靈兒緊抿著嘴唇,心事重重。
她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貪戀他的懷抱了。在她的記憶裏,見過的英俊男子也不少,可卻從沒有一個讓她有如此感覺,可明明他們才認識幾天而已。
青靈兒抬起眼眸,悄悄的打量著頭頂那個英俊的側臉,心中彌漫起一陣大霧,還有深深的自卑,滿滿當當的仿佛溢滿了整個胸腔,整個人都有些酸澀起來。
路過一條奔騰的河水,他停住,翻身下馬,朝河岸邊的石碓走去,回來時,手上多了一串紅豔豔的果子,“這是酸果,方才打翻了飯菜,看你的樣子定是沒有吃飽,這個味道還不錯,你先吃些果腹。”他把果子塞到青靈兒手裏,“你肚子裏的咕咕聲聽起來很是討厭。”
青靈兒騰的紅了臉,接過果子,紅彤彤的果子閃動著誘人的光澤,方才青靈兒是吃了不少飯菜,可她餓了那麽久,鄉間田野,本就沒有多少食材,還沒等她吃飽,就發生了那樣的事,青靈兒將果子放置唇邊,一口咬下,麵部表情瞬間扭曲,唔,好酸!
她強忍著咽掉果肉,再吃第二口時,果肉比之前甜了許多,第三口更甜了。
吐掉果核,青靈兒滿意的舔了舔嘴巴。除了留在齒頰上的香甜,還有那麽一點溫暖的感動。她分明看到,冷逸塵把酸果給她時,紮在他手裏的小刺,和幾道泛紅的劃痕。
如他所說,天亮之前,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個像樣的小鎮。
沙河鎮裏的那家小店裏,青靈兒終於美美的吃了一頓,整整有十二個包子,喝了三碗糯米酒。
冷逸塵依舊慢條斯理,無論再狼狽,他始終保持著優雅,隻是看到青靈兒的食量,還是抽了抽嘴角,“你是我見過的,最能吃的女人。”
青靈兒差點被一口包子噎死。
他知道自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