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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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又是狠狠一爪子,玻璃窗上的凹痕,又大了一圈。凹痕周圍,也開始出現了細若蚊足的裂痕。
“呼”,運輸直升機又是一個急轉彎,卻還是沒把飛行喪屍甩掉。
“喂喂喂,暮光城總部嗎?我們遇到了一隻會飛的喪屍,我們被他,襲擊了!我們需要增援!”軍人拿出通話器,打開,朝著通話器大吼道。
“呲!”又是一爪子,凹槽終於被打破,變成了一個小孔,喪屍的爪子從裏麵伸了進來。
喪屍旁邊坐著的人,紛紛驚恐地解開安全帶,跑到另一邊去。
另一個稍矮些的軍人,見此情況,立刻從座位底部取出一把熱能槍,對著小孔摁下開關,企圖把玻璃融化後蓋住小孔。
可還沒等玻璃融化,飛行喪屍又是一爪子。這次,原本堅固的玻璃窗一下子碎裂開來,玻璃渣落了一地。飛行喪屍興奮地低吼一聲,企圖鑽進來!
“大家注意,我們要迫降了!立即離開直升機!”廣播裏飛行員大喊道。
話音剛落,隨著直升機一陣晃動,巨大的運輸直升機慢慢降落在一塊平地上。
飛行喪屍有些急了,也不往裏鑽了,索性一爪子伸進直升機,抓出一個可憐的男人,拿到外麵啃起來。殷虹的血,染紅了受損的直升機。
在飛機外慘絕人寰地慘叫聲中,直升機終於降落在地上。兩名軍人和飛行員,立刻一邊從貨架上取槍械,一邊疏散群眾。
然後,他們身先士卒地衝出直升機,舉起95式對著飛行喪屍的頭部一齊射擊。
閃耀的槍火,照亮了無邊的黑夜。飛行喪屍一時不查,腦袋瓜子上立刻挨上了幾發子彈。可更多的子彈,卻射在直升機的機身上,有的打到了螺旋槳,有的打到了玻璃窗,火星四濺。甚至還有不少子彈打中了那個被喪屍啃食過的男人身上,半死不活的那個可憐男人一下子被打成篩子。
飛行喪屍趕緊從直升機上跳下來,兩隻翅膀向前一擋,胳膊也橫在腦袋前,緊緊護住了自己的腦袋。
然而飛行喪屍再怎麽結實,也畢竟是肉做的。金屬風暴般的三串子彈連續不斷地射向飛行喪屍的身子,它的翅膀也有些支撐不住,不一會就變得千瘡百孔。
“盡管它還沒被殺死,但恐怕以後就再也不能飛了。”薑文濤喃喃說道。
“它還用飛嗎?我們一堆人都在這裏,如果那三名軍人支撐不住的話,我們所有人都得成它的點心。”林峰反駁道。
“我估計,除非那三個家夥都是瞎混的笨蛋,否則三個持械士兵對一隻變異喪屍,應該是碾壓性的優勢。”薑文濤鎮靜地說道。
“變異喪屍?啥叫變異喪屍?”林峰問道。
“你所看到的這隻鳥人喪屍,就是變異喪屍的一種。這些變異喪屍在被感染前就有特殊的體質,在病毒的作用下呈顯性表現出來,擁有比一般喪屍更強的戰鬥力。有些獲得了更高的智商,有些長出了不屬於身體的部分,有些個頭超級大等等。我見到的也就這麽些種類,總之都是些很危險的變態。”薑文濤解釋道。
“隻不過,再怎麽變態的喪屍,它也隻有一隻。麵對三個持槍士兵,還是十分無力的。”薑文濤又解釋道。
“好家夥,這個薑文濤,到底經曆了什麽!”林峰在心裏默默想著,“估計那個小女屍陳小雅,就是變異喪屍的一種吧。”
不一會,三人的彈夾似乎射完了,而飛行喪屍,也在子彈的射擊下,受了重傷。三人用眼神溝通了一下,決定先從飛行員開始換彈夾,另外兩個人取出92式手槍掩護。等到飛行員換完,再掩護下一個人換子彈。
飛行喪屍也感覺到了壓製一下子輕了好多。盡管它此時肌肉四處都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可不知道害怕的喪屍,仍然一下子撤開翅膀,伸出利爪朝著飛行員撲去。
另外兩人趕緊用手槍朝著飛行喪屍的頭部點射。喪屍的頭又中了兩槍,頭骨似乎已經支離破碎。然而盡管飛行喪屍已經奄奄一息,但巨大的慣性還是使它的利爪迅速朝著飛行員的身子刺去。
飛行員剛剛還在換彈夾的手立刻僵住了。他第一反應是想逃,可飛行員出身的他,靈活性顯然比兩位步兵弱一些,更何況飛行喪屍的爪子已經近在咫尺。情急之下,他趕緊雙手握著沒彈夾的95式,往前一推,想把飛行喪屍推開。
然而這並沒有什麽卵用,一把步槍並沒能擋住飛行喪屍的利爪。鋒利的利爪從步槍的邊緣劃過,刺中了飛行員的身子。
這就很糟糕了。其實爪子並沒刺進去多少,可這病毒可不得了啊。
另外兩位軍人趁機換好彈夾,開槍結果了飛行喪屍的性命。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
“軍哥,如果我們坐飛機,到達暮光城還要多長時間?”矮個軍人問黃建軍。
“大概還需要十分鍾不到,離這不遠了。”目前黃建軍還算穩定,從容地回答道。可他自己也清楚得很,今天他的命,就算是交代在這了。
“那步行去呢?”高個軍人問道。
“那需要差不多一個小時,還得穿過一片小樹林。”黃建軍回答道。
然後場麵就陷入了沉默。
林峰心裏忽然有了一個猜測。會不會這兩名軍人的意思是,趁著黃建軍清醒的時候,先讓他開一段時間的飛機。等他變異成喪屍之前,再降落下來,改為步行。畢竟除了這位飛行員,就沒有別人會開這架運輸直升機了。而在黑夜的樹林裏步行,可是件既恐怖又危險的事。
黃建軍也似乎明白了什麽:“再往前一點就是小樹林了,直升機不可能在那降落的。”
關於病毒的特點,林峰也知道。一般被喪屍感染到病毒的,最快一分鍾,最多五分鍾,感染者就會陷入昏迷,然後在一分鍾內變異為喪屍。
之後,他又補了一句:“別說了,給哥來個痛快的吧,我可不想自己變成那個醜陋的樣子。”
然後,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槍,扔給了高個軍人。
“軍哥,真的要……”高個軍人拿著手槍,猶豫地問道。
“別TM廢話,快點!再不開槍老子變異後第一個咬你!”黃建軍說的時候,竟然笑了。
之後,就是一陣寂靜。隨著一聲槍響打破平靜,驚起無數喪屍鳥,一個高大的身影,倒在了地上。
黃建軍的身體,漸漸在病毒的作用下迅速變異腐爛,可卻依然無濟於事,關鍵的子彈破壞了大腦,這具屍體,已經不可能再站起來了。
幾個人挖了個坑把黃建軍埋了,矮個軍人從直升機裏找了塊木板,在上麵草草地寫上了名字,插在土堆旁當做墓碑。
高個軍人拿出通訊器,悲傷地向總部報告了自己的坐標和現在的情況,然後朝所有人喊道:“走!”
在場人無一不為之感動,紛紛加快了腳下的腳步。
事實也證明,樹林子的路,確實十分不好走。
今天的月光,格外的亮。空曠的地方,不需要燈,都能看清楚路。可一到了樹林子裏,立刻就變得伸手不見五指,眾人不得不打開手電筒照亮四周;腳下的泥地是濕的,黏黏糊糊,踩在上麵感覺十分不舒服。
感覺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樹林裏四處都是遮天大樹,還有無窮無盡的灌木叢和藤條,在黑夜的籠罩下,一切都看不清楚。雖說人跡罕至的樹林裏很少會出現喪屍,可如果真的有了,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那樣的損失,會是慘烈的。
可大家又有什麽辦法?隻能不停地前進罷了。
緊張恐懼的唐琳,不知不覺間攥緊了林峰的胳膊,另一隻手作掌狀放在胸前,嘴裏輕輕地念出禱告之詞。末了,她仰天長歎一聲,悲傷地念叨著丈夫的名字。
一路鎮定自若的薑文濤,此時也是握緊了手中染血的匕首,眼神警惕地環顧四周。匕首上的血液早已幹了,可看上去還是像新鮮的一樣。
林峰握著自己唯一的武器,父親留下來的竹棍,潛行走著。臉上雖然麵無表情,雙腿卻在戰戰發抖。
十分鍾過去了。
二十分鍾過去了。
三十分鍾過去了。
眼看路程已經走了一半,卻還沒見到一隻喪屍。林峰鬆了口氣,心想著這次是自己多慮了。
偶然地回過頭去,卻發現,原來斷後的矮個軍人,竟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