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展瑜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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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蘇木大大方方地笑了:“你好。”
“說起來,我真羨慕你。”展瑜說,“陸家舉辦過那麽多次晚宴,你是澤第一個帶出來的女伴。”
“你也是陸中集團的陸總第一個帶出來的女伴,這樣說,你心裏是不是好受一點兒?”這話出自歸寧之口,三人看去,隻見她懶洋洋地倚靠在餐桌邊,看都沒看這邊一眼,自顧自喝著杯子中的香檳。那骨子裏透露出的風情,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陸淮南大步走到她身邊,將她送入口的香檳拿開,皺眉道:“別忘了,你酒精過敏!”
歸寧笑著看他,語氣挑釁:“陸大老板,你現在該在意的應該是你的女伴,我酒精過不過敏,跟你有什麽關係?”
於蘇木想,也隻有歸寧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在陸淮南那種冰山臉麵前發脾氣,換成別人,於蘇木絲毫不懷疑會不會被冰山臉一巴掌扇出宴會廳。
在她走神間,一杯雞尾酒出現在麵前,展瑜兩手分別拿著一杯雞尾酒,將左手的那杯遞給她:“有幸與你喝一杯嗎?”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她舉了舉手中的杯子,“橙汁代替可以嗎?”
“隨意。”展瑜將杯子放下,問,“能不能也給我一杯橙汁?”
於蘇木沒意見,轉身倒了一杯橙汁遞給她。
展瑜接過:“謝謝,其實我也不喜歡喝酒,但在這種場合,總要隨俗。”說著舉起杯子,“很高興認識你。”
於蘇木舉了舉杯,但無法說出“我也是”這種話。對她而言,展瑜是她生命中可有可無的一類人,所以舉杯時,她什麽都沒說,隻給了對方一抹微笑。
展瑜淺淺地抿了一口杯中的橙汁,望著不遠處,問於蘇木:“你看他,站在人群裏,是不是特別引人注目?”
於蘇木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穿著禮服的陸澤漆被簇擁在人群中,一個接一個的賓客上前與他說話。他對賓客疏而有禮,對答如流。關於這一點,她與展瑜的觀點是一致的,他站在那兒,不需要做什麽,便令人覺得氣質卓然,矜貴獨特,光華耀眼。
“可以再給我一杯嗎?”展瑜將空了的杯子遞過來,於蘇木發現杯子內的橙汁已被她喝完,她說,“來的路上太趕,有點兒渴。”她笑了笑,酒窩微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好。”於蘇木轉身幫展瑜又接了一杯橙汁,她離飲品的地方比較近。
於蘇木將杯子正遞給她時,她說了一聲“謝謝”,隨後麵色一變,未拿穩的杯子摔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音。她麵色發白,手捂著胸口,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於蘇木想起江梁曾說過展瑜有家族遺傳病,心想,莫非是病情發作了?
她連忙走上去,試圖扶著展瑜:“你怎麽了?”
話音剛落,一股巨大的力道將她猛地推開:“滾開!”
陸淮南大步跨了過來,將展瑜抱在懷中:“小瑜,你怎麽了?”
於蘇木沒防備,被他一把推在地上,手掌按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她微微蹙眉,看著不遠處的兩人。
展瑜捂著胸口,麵色慘白,一副很難受的模樣,對著於蘇木說:“你在我飲料中放了什麽?我我好難受。”
眾人的目光紛紛凝聚在於蘇木身上,仿佛她真的是害人的凶手。
已經有人開始議論:“剛剛看她們還好好的。”
“那橙汁是她遞給展家小姐的吧?我看見了,遞了兩次。”
“難道真是橙汁的問題?”
“也沒人靠近過她們啊”
“難道真是她下的毒二少的女伴?”
在議論聲中,於蘇木眼前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她抬頭看去,陸澤漆站到她麵前,朝她伸出手:“起來。”
逆著光,於蘇木看不出他臉上的喜怒,手掌心被玻璃碴紮得都是血。
她說:“不用,我可以自己起來。”她不想手上的血漬弄髒他的手,卻不想下一秒他霸道地拽著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拉起。
他眉頭深鎖,不悅地瞪著她手上的玻璃碴:“不過讓你離開一會兒,就把自己傷成這樣?”
他眼中隻有她,旁若無物,仿佛確定展瑜中毒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於蘇木低聲說:“我沒關係,瑜小姐她”
她沒說完,便聽見陸淮南暴怒的聲音:“愣著幹什麽?打電話叫救護車,報警,今天在場的所有人,一個都別想走!”
說完,陸淮南抱著展瑜飛快地離開大廳,經過陸澤漆身邊時,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手臂。
隨著他而來的助理裏邦立刻安排打電話叫救護車以及報警。
賓客中因為陸淮南的話出現了混亂,誰都不明白一個好好的周年晚宴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有人提出要回家,很快便被陸淮南的手下攔住:“抱歉,現在有人中毒,目前在宴會廳的人都可能有嫌疑,您暫時不能離去。”
隨後,從門外走進來一排黑衣人,麵目表情地守在門口,烏壓壓一片,如一排高大的雕塑,連一隻螞蟻都走不出去。
江梁低咒了一聲:“該死!陸淮南該不會早就計劃好,用展瑜中毒陷害嫂子來破壞這場周年晚宴吧!我們中計了!”
周哲比江梁冷靜,對陸澤漆說:“二哥,我們在樓上訂了房間,要不要帶小嫂子先上樓清洗傷口?”
陸澤漆沒吭聲,將於蘇木打橫抱起,不再讓她有機會踏過眼前的玻璃碴,大步往門口走去。
畢竟這麽多人看著,於蘇木被抱得不自然,小聲對他說:“澤漆,我可以自己走。”
他卻沒理她,麵容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她知道他生氣了。
她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四人走到門前,裏邦麵無表情地伸出手臂攔住:“抱歉,二少爺,於小姐是直接接觸過瑜小姐杯子的人,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在警察來之前,她不可以離開這裏。”
誰都沒說話,但於蘇木、周哲和江梁三人明顯感覺到周身的氣壓降低了幾分。
陸澤漆淡漠地將於蘇木放下:“寶貝,站到一邊。”
於蘇木剛退後一步,整個大廳便傳來裏邦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陸澤漆竟生生將裏邦攔著的手臂扭斷。
“哢嚓”的骨折聲令人不寒而栗,裏邦疼得跪倒在地上,冷汗淋漓。
一行攔著他們的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不敢再動作。他們都是練過武的人,陸澤漆能在幾秒之內折斷裏邦的手,顯然不是很好對付的高手,況且他是陸家二少爺,他們也不敢真的跟他動手。
陸澤漆絲毫不在意其他人怎麽看他,原本冰寒的神色在麵對於蘇木時緩和了下來:“寶貝,我們走。”
於蘇木遲疑了片刻,拉住了他的衣角,他墨色的雙眸看過去,於蘇木低聲說:“我們還是等警察來吧,裏邦說得沒錯,我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瑜小姐真的出了事,我走出了這個大廳,會更難解釋。我手上的傷沒什麽關係,酒店裏應該有藥箱,先簡單處理一下就行。”
陸澤漆沒吭聲,眸色陰沉。
周哲上前一步,也幫著說:“二哥,小嫂子說得有道理,現在我們不知道陸淮南在背後使什麽計,如果小嫂子這樣走了,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到時候對方隨便找個罪名安在於蘇木身上,說作案物品被她趁離開宴會廳時丟棄了,也沒有人可以反駁。
陸澤漆的麵色陰鬱,他們拿捏不準他在想什麽,隻能靜靜等待他的回應。不多會兒,他才對周哲說:“找服務員拿醫藥箱。”
周哲鬆了一口氣,連忙讓江梁去找服務員。
很快服務員便將醫藥箱拿了過來,陸澤漆將於蘇木帶到沙發邊幫她處理手上的傷口。周哲和江梁則作為東道主,忙著去安撫賓客。
於蘇木被陸淮南這一推,手心中陷進了不少玻璃碴。
陸澤漆用鑷子仔細將她手心中的玻璃碴挑出來,大大小小十多顆被丟在盤子裏,每發現一顆,他的麵色便更難看一分,直到將玻璃碴都挑出來,幫她消毒包紮之後,警察來到了現場。
警察來了便開始尋找證物,例行對現場的人詢問事發經過,調出現場監控查看。
最後,一位穿著警察製服的男人走到他們麵前,道:“請問你是於蘇木小姐?”
於蘇木起身,點頭。
“據說你是現場唯一一個在瑜小姐中毒前後和她最接近的人,我需要對你做一份筆錄。”
“好。”
“陸先生,基於你當時也在現場,我們也需要對你做一份筆錄。”
於蘇木望著陸澤漆陰沉的神情,以為他並不會配合警察的工作,正擔憂時,卻聽見他淡淡地應了一句:“好。”
他清俊的臉上歸於平靜,仿佛剛才從未有過任何陰鬱的情緒。
兩人被帶到不同的房間做筆錄。
詢問於蘇木的是剛才那位男警官和他的同事。他首先介紹:“你好,我是b市朝陽區公安隊副隊長宋清明,這位是我的同事陳琦,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們隻是暫時做個筆錄,你不用太擔心。”
“嗯。”於蘇木應了一聲。
“你的名字叫於蘇木?”宋清明在這個名字上似乎猶豫了一下,問,“你的父親是於石韋?”
於蘇木點頭。
宋清明似乎感到不可思議,思忖半晌,才問:“你跟陸家二公子是男女朋友關係?”
“是。”於蘇木如實回答,“這跟展瑜中毒案有什麽關係嗎?”
宋清明一愣,歉然道:“抱歉,我隻是隨便問問。我們現在進入主題”
宋清明問的大致是在宴會上於蘇木跟展瑜交流的經過,以及那杯橙汁的問題。
於蘇木一一如實回答:“當時她說她是趕來參加宴會的,所以很渴,讓我再倒一杯橙汁給她。當我倒完橙汁遞給她之後,她便突然捂著胸口倒地”
“也就是說,如果那杯橙汁有問題的話,現場隻有你和她碰過那個杯子?”
於蘇木點點頭。
宋清明皺眉:“杯子和橙汁都已經拿去化驗了,如果證實是這兩者的問題,會對你很不利。於小姐,你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我沒下毒,這算補充嗎?”於蘇木笑了笑,“不過你也可以說,任何罪犯在被抓的時候都會說自己是被冤枉的。”
宋清明沒想過她的狀態會這麽好,除了臉上有些無奈之外,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被冤枉下毒者該有的惶恐與憤怒。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才十一歲。那年他剛進進入局裏,還是個新手,便遭遇了b市一起綁架案,接二連三的縱火案以及交通事故,都與那被綁架的兩個孩子聯係在一起。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沒想到竟再次與他們相遇。
這一次,她與那個男孩竟是戀人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