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我想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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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大紅嫁衣,紅蓋頭遮住視線的體驗讓人心情緊張,玉柳蔥白的指尖攥著大紅嫁衣,把衣服擰成一朵又一朵的“花”,被身邊圍繞著的丫鬟們攙扶進了花轎。

    花轎應該很大,透過紅蓋頭所看到的朦朧的血紅世界,讓玉柳有了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轎子開始晃動,玉柳安靜的穩坐如山,心裏卻完全不平靜。她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昏沉,腦袋開始變得沉重,眼皮不斷的往下耷拉,濃濃的睡意席卷了她,火紅的世界在眼前關閉,隨後,等她睜開眼時,眼前的世界變成了一片白。

    上下左右前前後後,全都是白色的。

    “喀——”

    厚厚的白雪被踩到,發出了明顯的聲響,一片一片晶瑩的雪花在空中飛舞,與風追逐,而後逐漸的落地。手中有握著東西的觸感,玉柳茫然的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正舉著一把傘,在這片白色的世界當中一步一步的走著。

    紫色的油紙傘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傘下的女孩麵容冰冷。

    “……你確定不離開嗎?”

    玉柳感覺自己說話了,聲音中攜帶著能把人凍僵的冷意,在這片純白的空間當中蕩開。

    回答她的,是呼嘯著的風雪聲。

    “你是新神吧?操控冰雪的高位神,為什麽非要這麽想不開呢……”低低的歎息了一聲,玉柳腳下厚厚的冰雪開始劇烈的震動,伴隨著白雪裂開的,是陣陣紫色的光芒。

    眼前的雪白出現了一絲裂縫,裂縫越擴越大,細密的紋路越來越多,最終,這雪白好像終於承受不住,忽然之間碎成了碎片。

    “噗——”

    閃爍著金色光芒的血液被人痛苦的吐出,一個長相明顯很西方的神嘴角帶著血跡,堅定的攔在了玉柳麵前。

    “……我真的不知道,當年的那場教訓竟然沒有讓你們記住,早知道啊,當初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玉柳嘴裏說著攔路的那個神所聽不懂的話,眼神去看向他的身後。

    在那裏,群山起伏中間,上空正靜靜地漂浮著一座陡峭的懸崖,懸崖整個四周光滑如明鏡,最上麵承載著一座古樸的城市,從這裏隻能看到高聳的城牆。

    “我知道你聽得到……”玉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目光毫無焦點:“無論派多少人來都是送死,你明知道這一點,卻一直沒有現身,是怕了麽?宙斯。”

    “我來找你,到底是為了什麽,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玉柳在停頓了一會兒之後繼續往前走動,那嘴角帶著鮮血的男子緊張的攔在她的身前,卻也隻能被迫後退,不敢輕舉妄動。“他中了招,隻能怪他技不如人,東西方之間的恩怨,我一直不便插手,但是,這一次,他的事情我必須要管!東西給我,我馬上就走。”

    玉柳一步一步逼近了那懸浮著的山崖,就在她輕輕的歪斜著手中的油紙傘,身上已經隱隱傾瀉出紫色的光,招式似乎已經蓄勢待發的時候,一件火紅色的羽毛突兀的出現在她的眼前,靜靜的漂浮著。

    “算你識相……”玉柳伸出手,緊緊的攥住了羽毛,那羽毛也像是認識她一樣,親切的蹭了蹭她:“說實話,我剛剛真的有想拆了你這座神城。”

    留下了這句威脅的話,玉柳身影消失在原地。

    轎子一個搖晃,玉柳猛然間甩了甩重了不少的頭,睜開眼睛麵對著血紅色的世界時,還有種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剛剛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麽?感覺好像是……記憶。

    失憶了嗎?玉柳摸了摸自己的頭,心情隱約有些恐慌。她大概明白,上個世界以及這個世界自己一直在嗜睡,恐怕是在覺醒某一部分記憶,而在今天,這一部分的記憶終於向她展示了一小角。

    思緒紛飛之間,成婚的花轎已經繞城一圈,最終回到了攝政王府。玉柳輔國公之女的身份是皇帝偷偷安排的,為的也是名正言順,所以這一次玉柳是從輔國公府出發,這綿延不絕的迎親隊伍繞城一周,在百姓翹首以盼的神情當中,停在了攝政王府的門口。

    轎子很快落地,在輕微的傾斜當中,玉柳被人用強壯的手臂穩穩的抱在懷中,大步跨進了裝點得喜慶洋洋的攝政王府。

    整個成親儀式並沒有這麽複雜,簡單的拜天地過後,被送入洞房的玉柳基本上沒有什麽事了。

    她坐在鋪滿了花生,桂圓的大紅色喜床上,腦袋驀地又沉重了起來。

    這是又要想起什麽來了?玉柳有些昏沉的想。

    ……

    “我大概明白是因為什麽了。”她聽到了自己的苦笑。

    “你不用自責,這不是你的錯。”蒼老的聲音中帶著讓人溫暖的安慰:“你的力量本身就不適合救人。更何況,還是這種神位破碎的情況,這是天庭運行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出現的神位破裂,在此之前,大家一直以為神位堅不可破,神仙可以永世長存,可……”

    後麵的話消匿在了唇齒之間,太上老君花白的眉目之間是一片無力。

    “其實不是不適合。”玉柳站在兜率宮的宮門口,居高臨下的望著雲霧繚繞的天庭:“我自己的力量,我最清楚。我不是不能,而是有人不讓。”

    “我的存在,可能對它來說,一直是一個想要除去的隱患,因為我可以威脅到它,所以,這種明顯違背了它的規則的事情,它不讓我去做啊。”

    玉柳感覺到了身體裏一陣一陣的無力,她覺得自己不該這樣的,這樣是不對的,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這略帶著迷茫的話語一出,太上老君再也沒有開口安慰。

    ……

    “我要救他。”她的神情無比的堅定:“我不清楚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但是我……可能離不開他了。他還沒有徹底的消失,我要救他。”

    “它不讓我救,是因為我威脅到它了,它可以全力以赴的阻止我,而我不能……不能動手,既然事情已經陷入了最糟糕的情況,再糟糕一點好像也沒什麽了。”

    她靜靜的拿出了一塊灰撲撲的大石頭:“……我會變成它想要看到的樣子,以最合適的方式。剩下的就拜托老君和……金子了。”

    ……

    “寶寶?寶寶?”

    耳邊響起了焦急的呼喚聲,玉柳恍惚的睜開眼,正對上了王孫褚權帶著後怕的眼睛。

    “寶寶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哪裏難受?”

    玉柳有些虛弱的搖了搖頭,蒼白的臉蛋上還帶著冷汗,看起來並不像是沒事的樣子,王孫褚權不敢多問,把她小心的放在床上:“你先休息一下,我讓人喊太醫來。”

    玉柳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行動:“我沒事,隻是回想起了一些不太開心的往事,沒事的。”

    眼看著她蒼白的臉頰逐漸恢複紅潤,王孫褚權這才放心。

    而一放下心來,就想起了現在的場合——洞房。

    在這種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時候,王孫褚權罕見的遲疑了。

    “寶寶,那個……很晚了,我們睡吧?”他帶著征求性的問玉柳。

    沒有了睡意,此時正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發呆的玉柳愣愣的應了一聲:“哦。”

    想到結婚之後兩個人應該睡在一起,玉柳非常自覺的往床裏麵挪了挪,給王孫褚權留下了非常大的空間。

    王孫褚權不太確定玉柳知不知道自己所說的那個睡的意思,他在玉柳的默許下默默的挪上了床,一開始兩人之間還隔著一點點距離,但是在看到玉柳還在發呆,並沒有對自己表現出反感的時候,王孫褚權開始了暗搓搓的挪動,慢慢的,慢慢的讓自己的身體挨到了玉柳的手。

    “唔?”輕微的觸碰讓玉柳回神,她偏頭看了王孫褚權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王孫褚權隻當她是懂了自己的意思,頓時受到了鼓舞,突然之間一個翻身,讓自己的身體覆在了玉柳的身體上,雙手撐在兩側,一個低頭,正正好好親到了玉柳柔軟的唇。

    玉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驚得瞪大了雙眼,除了驚訝之外,倒也沒有反感。她有些沉浸在這溫柔的感覺之中,直到……有一隻手伸進了她大紅色的嫁衣裏。

    “你、你要幹什麽?”玉柳突然之間往後縮了縮,看著王孫褚權的目光滿是戒備。

    王孫褚權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終於為自己的行為找了一個借口:“寶寶,睡覺要脫衣服的。”

    “我、我知道。”玉柳有些磕磕巴巴的說道:“但是睡在一起,還、還是不要了!”

    玉柳的眼神超級認真,目光中一片澄澈,顯然並不知道王孫褚權那點齷齪的心思,王孫褚權直到這時候才有些反應過來,以寶寶平常的表現來看,她可能並不懂成親之後要做什麽,而他策劃的這一場婚禮,又因為非常趕時間,兩天的時間,把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最高規格呈現出來,這裏麵沒有玉柳什麽事,也沒有人告訴玉柳成親之後應該做什麽,所以她大概,是不懂那些事的。

    王孫褚權突然之間生出了一股子挫敗,他就這麽撐在玉柳的身體上方,居高臨下的盯著玉柳,看了好一會,把玉柳看得發毛之後,才終於低下頭,又在玉柳的唇上撮了一下,勉強滿足了內心的幽怨,手部一個用力,翻到了玉柳的旁邊,拉過旁邊的被子給玉柳蓋好:“睡吧。”

    這兩個字像是有一種魔力一樣,玉柳也不知怎的,竟然真的慢慢的睡了過去。

    而王孫褚權,則睜著眼睛到了天亮。他不是不想睡,隻是有些睡不著。誰家的洞房花燭夜有他這麽慘啊,雖說他可以教導玉柳,但是在玉柳純潔的眼神之下,他那齷齪的心思真的有些無地自容。

    玉柳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這場成親中間缺少了什麽,她以為成親就是兩個人在一起睡覺,雖然並不知道為啥要舉行一個那麽盛大的儀式,隻是為了慶祝兩個人可以一起睡覺。成親之後,她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大部分的時間用來睡覺,小部分的時間用來玩。

    而王孫褚權,也真的如同老丞相所說的那樣,逐漸開始把自己手中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勢力全部拋給了小皇帝,每天的奏折也不批了,全部讓人打包給了小皇帝。小皇帝可高興了,就算需要熬夜批奏折,弄得自己成了大熊貓,眼睛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整個人也還是樂不思蜀。

    就在這種氛圍之下,大家都非常happy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王孫褚權每天都在糾結到底要不要給自己新鮮出爐的小嬌妻灌輸一下夫妻之間那個的知識,每次硬起心腸下定決心,都在對上玉柳雙眼的瞬間,把自己的決心拍成了渣渣,這導致他和玉柳的關係哪怕是在成親以後,也隻是變成了一張床睡覺而已,玉柳甚至還養成了穿著衣服睡覺的習慣。

    日子就這麽兜兜轉轉的過,或許第一年的時候,王孫褚權還在認真考慮著給玉柳灌輸一下那方麵的知識,在行動未遂之後,第二年他也隻是偶爾想想了,第三年,他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

    他……徹底成了一個柳下惠,還是那種不見光明的。

    這種明明成親了,有老婆還要自己擼的感覺,別提多酸爽了。

    成親的第五個年頭,當年為攝政王的婚事憂心重重的百姓們又開始擔憂攝政王的子嗣問題,這都五年了,王妃的肚皮還是沒有動靜,王爺又是個專一的人,再這麽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外麵的那些風言風語,王孫褚權在有些察覺之後就動了離開的心思,恰巧這時候,小皇帝已經在老丞相的輔助之下,慢慢的能夠處理一些政務了,他直接進宮麵了一次聖,把自己手上雜七雜八的勢力全部扔給了小皇帝,並表示自己很看好他,包袱款款的帶著自己的王妃就去了江南,購買了一處小宅院,隱姓埋名,偶爾會帶著小嬌妻外出走走,走累了就會回來,兩個人的關係再也沒有進一步的發展,但是漸漸的,王孫褚權也學會了在其他方麵得到滿足,事實上,玉柳能夠陪在他的身邊,已經是最讓他滿足的事情了。

    最愛的人能夠一直在身邊,這就是最幸福的事了,人應該知足……

    ……知足個屁啊!老子的洞房花燭夜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