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金蟬脫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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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寒,可是三年來不敗的傳說啊,龍城商海第一才女,前瞻眼光為多少人趨之若鶩。

    哼,那又怎麽樣,還不是在自己的安排下灰溜溜下台?

    陸秋鴻也擊出一球,看似不走心道:“李總,路我已經給你鋪好了,你們集團內部你拿得下嗎?”

    李文遠豪氣幹雲道,“當然可以,就連龍寒的那個傻弟弟都是支持我的,嗬嗬,還玩什麽黑道呢,到頭來被我耍的團團轉。”

    “等最近選舉結果出來,我正式成為總裁以後,世紀那塊地皮開發的利潤,我必定分文不少的呈上鴻遠集團。”

    老人頷首,“好,和李總辦事果然放心。”

    “不過…”陸秋鴻沉吟下來,“那個丫頭不會再惹出什麽幺蛾子吧。”

    “不會,她的手裏隻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我隻要把集團這些股東牢牢捏合在一起,壓著她的話語權,她就翻不起什麽風浪。”

    第二天一早,睡眼惺忪的夜流星推開房門,四下看了一圈,照例朝正在忙活的菊媽問了一句。

    “菊媽,龍寒又去晨練了?”

    中年女子抬起眼睛,“沒有吧,我看到今早小姐不是穿訓練服出去的。”

    男人心生納悶,那妞不去訓練,大早上出去幹什麽?

    沿著熟悉的石子路,穿過遠遠望去微微鼓包的草地,果然,她還在那。

    今天的龍寒著裝換了一新,長發梳在背後紮成一道馬尾,米黃色短款小夾克與白色襯衫把蜂腰襯得挺立窈窕。

    緊身牛仔褲把筆直的纖纖細腿繃得緊致而富有彈性,渾圓結實的小腿在高跟鞋的支撐下幾乎找不到可以挑剔美感的地方。

    夜流星來到女孩身邊,拉住她的胳膊,“老婆,事情已經成這樣了,你得看開。”

    龍寒憑欄遠眺,淡妝下星眸平視著初生天際,紅光熾烈的朝陽,冷嘲一聲,“你是怕我自殺吧?放心,我的承受力還沒那麽不堪。”

    男人幹笑兩聲,訕訕的把手抽回來。

    “我現在隻覺得很對不起媽媽,如果龍氏一旦垮掉,我…”

    “額,老婆啊”夜流星不知道該不該說,但還是壯著膽子道:“隻是總裁換個人而已,又不是破產了,幹嘛鹹吃蘿卜淡操心,你有股份在手,不是照樣吃喝不愁?”

    龍寒覺得有些和他無法交流,這家夥有的時候正經得讓人不可思議,有時候卻一點追求都沒有。

    在他看來,有吃有喝,滿足每一天的生存條件就夠了。

    他似乎不知道什麽是責任,什麽是不可拋棄的傳承。

    女孩隻好耐著性子給他解釋:“李文遠處心積慮把我擠走,就表明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他在總裁職位上,借著項目投資大幅轉賬,把龍氏掏成空殼,然後申請破產,他就可以免除任何責任,坐擁數千億資產,而所有的股東就都會一夜間傾家蕩產,你明白嗎?”

    “奧,懂了!這叫金蟬脫殼!”男人恍然大悟的一拍腦門,“那老婆,你有什麽辦法?”

    女孩無可奈何的苦笑,這表情男人從沒見過,難道她脫離了原來的職位,變化這麽多?

    “我現在與集團隻存在股東關係,就算真如我說的那樣,也沒什麽辦法。”

    夜流星認真思量了一會兒,“這個簡單,把他做了不就行了?”

    “不!”女孩出離的驚叫一聲,“夜流星,你答應我,絕對不可以再殺人。”

    “額,我,”

    “你答應我!”

    龍寒緊追不放,焦灼的眼眸看著男人不離寸許。

    男人無法,隻得幹笑兩聲,“咳咳,你看看,你就好上綱上線,這不是和你鬧著玩活躍活躍氣氛麽,你老公我哪是那麽暴力的人?”

    女孩白他一眼,誰知道你是鬧著玩還是真有打算,居然好意思說自己不暴力,還有誰比你暴力?

    傍晚時分,某小區的地下車庫裏,一輛黑色的奧迪車慢慢靠在一個停車位上。

    車裏的張海濤好久沒有下車,呆看著視野的前方,腦海裏回味著今天集團會議廳裏的滄桑巨變,自己硬是從人變成了狗。

    自己也年輕過,也有過熱淚盈眶的時候,曾幾何時,大學剛剛畢業,進入公司隻是一名小職員的自己,眼中的一切事物都是好的,滿腔熱血,期待著用自己的才華展露一番宏圖。

    可是,當自己兢兢業業,加班加點工作了三年,眼看著身邊比自己晚的同事都成為自己上司,而自己還在原位駐足不前的時候,他迷惘了。

    他後來聽說所在的部門,財務總監喜歡玩賞玉器,於是急忙花大價錢買了一隻和田玉獅子奉上,果然,不到一個月他升成了財務主管。

    隨著在集團裏呆的年頭越久,他對這裏的門道也摸得越清,時間的浪潮在漲落衝刷之際,帶走了他的熱血,他覺得幹好自己的工作就足夠,說賣命,真的太誇張。

    可這個時候,一撮白色的粉末進入他的生活,這東西可真是好,一口吸入鼻子頓時神清氣爽,舒服的難以自持,簡直就是佛音妙語,解脫了自己身處世界的種種苦難。

    可就在十幾天前,自己的女兒因為這個,被人抓走了,安危不知。

    自己能怎麽辦?於是,自己的工作也幹不好了,底線在一點一點降低,矮縮。

    他狠狠地錘了一下方向盤,哼!怎麽了,我就昧了良心能怎樣,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報在哪呢?老天爺在哪?他金飛抓我女兒的時候,怎麽不見有老天爺?

    忽然,他幹枯的身體窸窣開始輕輕發抖,口鼻湧上強烈的噴嚏感,張海濤急忙伸向座椅下,幾番摸索後,顫顫巍巍掏出一個小紙包,倒在錫紙上,點燃……

    香甜的煙霧一點沒浪費,被他盡數吸進鼻子,頓時,飄飄欲仙的舒爽直衝腦際。

    啊!真舒坦。

    他又在座椅上待了一會兒,準備下車回家,回到那個靠出賣自己良心換來的家。

    啪!

    不遠處一個正對著自己區域的監控頭,無緣無故掉在地上,摔成零碎。

    事不關己,己不操心,他邁著步子繼續走著。

    啪!自己身後的一隻攝像頭也掉在地上,現在這裏已經完全淪為監控的盲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