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離有所覺察，連忙轉過身去，發現季衍正捂住他的胸口，似乎是在強忍著什麽。

    “季掌司，你怎麽了？”秦離大驚，不由自主地雙手拉住他的手臂。

    季衍搖了搖頭，稱沒事。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的靈氣居然會與秦離相衝，與其說是相衝，倒不如說秦離的靈氣正在排斥著他的靈氣。

    按理說，尋常人的靈氣不應有此反應，而秦離的靈氣卻尤為獨特。一時之間，季衍想不通個中原因，不過他看秦離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仿佛是忽然又想到了什麽。

    秦離見季衍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她語氣變得急促起來，“真的沒什麽事嗎？”眼神充滿擔憂，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季衍見她如此，不由得揚起嘴角笑道：“還能有什麽事？”言及此處，他的目光停落到自己的手臂上，因為手臂緊緊地被秦離拉住。

    秦離見狀，便覺得尷尬萬分，連忙抽回了手。

    季衍的笑意又濃了幾分，他肩並肩地坐在秦離身側，雙眼看著眼前的層層雨霧，“兩年後的重逢，這些日子裏，想不到隻有今天我們才能好好說上話。”隻字片語溫柔之極，正如當年鳳西府那位隻會對秦離笑的季掌司。

    秦離聽他這麽說，愣了愣神，嘴唇開合，想說什麽卻沒說，直至最後才應了一聲，“是啊。”

    雨水衝刷著大地，濕氣纏繞著，讓人感到說不出的清涼，而秦離此刻也漸漸恢複了體力，想來那枚季衍的解毒丹發揮了效用。

    也在剛才，通過季衍的靈氣傳輸，秦離才知道季衍的修為遠在她之上，最起碼也是虛丹，甚至金丹之上。

    可是，平日裏他卻隱藏著自己的修為，這又是為什麽呢？

    她陷入了沉思，並不知道自己的靈氣與季衍的靈氣相衝，所有心思都放在好奇季衍修為等級的方麵上了。

    “我與莫家有些淵源，故此剛才……”

    季衍話還沒說完，秦離就搶聲道：“我知道的，無論如何，秦離多謝季掌司相救。”

    季衍也隻是笑笑，並未說話。

    這時，讓秦離更想不通的是，作為一個虛丹以上的修士，季衍為什麽會屈身於鳳西府，又為什麽會與實力並不強大的莫家有交情呢？

    這個人，渾身上下也是個謎啊……

    季衍見秦離時不時發愣，也不知道她都在想什麽，不過見她已然恢複了靈氣，心中懸著的石頭也落了下來，看到雨停了，便起身道：“雨停了，接下來你還是要回李家嗎？”

    “嗯。”應了一聲，秦離也站了起來，她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

    “我送你。”季衍說完，便走了上來。

    秦離搖頭，“不必了，季掌司。”她不想帶給他太多麻煩，況且現在她行動自如根本不需人送。

    季衍垂下眼簾，“也罷。”他走近秦離，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以後要多注意，別再有什麽危險，好嗎？”他不可能保證，每次秦離有危險的時候他都能到場。

    他突如其來的這一句話讓秦離有些恍惚，她支支吾吾地嗯了幾聲，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季衍這才滿意地收回了手，直到看著秦離駕馭著金絲火鳳遠去，他才離開了北郊。

    秦離坐在金絲火鳳的背上飛在奉同縣的領空，黑夜裏，被雨水衝刷後的奉同縣變得尤為幹淨，當她飛過剛才差點喪命的小巷，她低頭看去，發現那三具屍體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