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傾兒輕輕地搖頭，將桌上的茶水倒在兩個茶杯裏，將其中一個杯子遞給甄氏說道：“老板娘不用放在心上。遇見負心漢未必就是壞事，自古以來有多少女子遇見負心漢之後創造了各種傳奇。不說遠了，就說本朝的長公主，她年輕的時候就遇見一個負心漢，被騙了身心，最後她殺了負心漢，還自請和親，現在為國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據說她與夫君恩愛，深受夫君的敬重，還生了三個皇子。”

    “長公主確實不是普通人。她那樣的奇女子哪是我們這些普通民婦能夠相比的？姑娘用長公主勸我，真是謝謝你的用心。”甄氏歎道。

    “長公主是女人，我們也是女人，為什麽她能做到的事情其他人做不到？不過老板娘願意坐在這裏，明顯是想明白了，我們就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老板娘專程找到我，想必是有合作的意思。不知道你想如何合作？”李傾兒微笑地說道。

    “我嚐了你的酒，不僅口感很好，而且喝下去後會有暖暖的感覺。本來我的情緒一直很低落，喝了你的酒之後突然有了勇氣，而且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甄氏說道：“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欠了那些外債，短時間內怕是麻煩不斷。你要是不怕受我連累，就跟我合作吧！”

    “你這句話的意思不像是想要與我合作的意思。”李傾兒失笑道：“更像是嚇唬我，讓我知難而退。”

    “正是想要與姑娘合作，所以才把事情提前說清楚明白，不希望姑娘有一天會後悔。”甄氏認真地看著李傾兒。

    “放心，我從來不為做過的事情後悔。不管做了什麽，最後變成什麽情況，我隻會往前看，而不會怪罪過去的自己。”李傾兒說道。

    “姑娘的性子倒是豁達，我見了不少人，從來沒有見過姑娘這樣的女子。”甄氏笑道：“姑娘找到我，想必有你的想法。你想如何？”

    “你的第一酒家聲名在外，不過最近想必受到影響。以後就算有名聲，也是不好的名聲，一切得從頭開始。現在我們合作，我們家負責酒方，你負責出售，我們四六分成。我們六，你四。”李傾兒說道：“之所以我們會多兩成，想必你是明白的，釀酒是要成本的，你隻負責出售。這樣分配對你來說非常公平。”

    “姑娘說得極是。以前我們酒家也和其他人合作過，我們負責出售。然而我們七，對方隻得了三成。”甄氏說道：“雖說姑娘家釀酒需要成本，但是據我所知，成本完全用不著兩成這麽多。姑娘這樣安排，好像欠妥當。”

    “這種櫻桃酒乃我們李家祖傳，長期飲用有強身健體的效果。製作的程序非常複雜，而且材料也很獨特。老板娘是識貨之人，剛才也說了飲用之後有種暖洋洋的感覺，而且渾身像是充滿了力氣和勇氣。這就是我們家櫻桃酒的獨特之處。好東西當然有不同的待遇。我說的六成並不算多。如果老板娘覺得吃虧，可以再考慮一下，畢竟你現在也沒有精神做事。”李傾兒放下茶杯，準備離開茶樓。

    “姑娘稍等，容我考慮一下。”甄氏抿了一口茶，眼裏閃過複雜的情緒，最終做出讓步說道：“我答應你的條件。你們剛才幫我趕走了那些壞人，也算我的恩人。更何況你說得對，你的酒確實和普通的酒不同，我不能拿普通的條件來約束你。隻是，第一酒家變成這幅樣子，我需要準備幾天時間，還得重新開業才行。還有那些找上門的麻煩，我得提前解決掉，否則會連累姑娘。”

    “我還以為……”李傾兒沒有說完，停下話語。“你打算如何解決那些麻煩？”

    “我在這裏生活了多年，如果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也不用再混了。”甄氏的眼裏閃爍著自信的光彩。

    “如此甚好。”李傾兒站起來，微笑地說道：“我期待明珠散發耀眼光芒的時刻。”

    甄氏站在窗前，看著走出茶樓的李傾兒，真誠地感歎道：“此女絕對不凡。”

    李傾兒在街道上等了一會兒，李峰和李家兄弟坐著馬車回來。車夫將他們帶回李家村，一路上誰也不說話。

    回到李家，北辰易撲了過來，抱著李傾兒的手臂說道：“傾兒，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去找你了。”

    “我不是回來了嗎？你以後好好呆在家裏，哪裏都別去。”李傾兒拍拍北辰易的腦袋說道。“娘，他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方氏正在收拾曬幹的衣服，抬頭對李傾兒慈愛地笑道：“你們都走了，易兒可以幫我做事，還可以陪我說話，哪裏會添麻煩？”

    “以你的個性，就算他真的添了麻煩，你也不會說的。你就是寵著他。”李傾兒刮了北辰易一眼說道：“前幾天你在忙什麽？整天神神秘秘的，還不讓我們跟著。今天怎麽舍得跑出來了？”

    李峰和李家兄弟正好把買的東西搬回家裏，車夫向他們告別。方氏看見車夫，急忙說道：“我熬了糖水，喝一碗再走吧！糖水是丫丫教的，喝了特別解乏，在別處可是見不著的。每次都要麻煩你送他們回來，實在是不好意思。”

    車夫恭敬地說道：“夫人不用這樣客氣。這是我的責職，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糖水就算了，小的厚著臉皮再要把青菜。上次姑娘賜給小的的青菜實在太美味了，家裏的孩子吃了還想吃，小的一直想著再請姑娘恩賜一回，隻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才好。”

    “丫丫，這位小哥說的青菜是我們家裏種的，還是你去山裏挖的？”方氏詢問李傾兒。

    “就是我們菜園子裏的青菜。上次送了些給李大夫，見到這位車夫大哥的時候就送了一把給他，沒有想到他們愛吃。二哥，你再去摘點青菜給車夫大哥帶回去。”菜園子裏的菜是她用靈泉水澆灌過的，味道當然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