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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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生僵硬地轉過頭,渾身骨骼在這一轉身裏哢哢作響,耳朵向後伏低,下頜收緊,“你誰啊?”
同一秒,郎青峰閑適地抱臂向後一靠,“你叫什麽?”
兩個人同時出聲,問完同時一頓,郎青峰撚了撚指尖,上麵好像還殘留著小家夥皮膚的溫度,“我是郎青峰。誰叫你來的?”
郎青峰,這個名字,知道。
林涵那畜生想要進去當主演的電影,是他的公司投資。
原因明白了,腦子逐漸清醒過來,胡玉生眯起眼睛,“我身上的衣服誰換的?”
昨夜昏過去之後的事情一概記不得了,不過按目前渾身酸痛、小內都丟了、早晨和某人一張床的情形看,大抵是發生了點什麽。
作為一個狐狸精,他是無所謂發生點什麽的,雖然眼前這人長相眉目氣質一概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卻也算個大眾認知裏長相不錯的人。
“是我,準確的說不是換,是穿,請注意措辭。我發現你的時候,你沒有衣服。”郎青峰拿起旁邊的平板電腦給隔壁的子嶽發消息,餘光看到他拉緊鬆散的浴衣領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小東西,你叫什麽?誰讓你來的?”
胡玉生扶著床沿站起來,瞪眼,“小東西叫誰?”
“叫你是小東西,”郎青峰斜睨他一眼,哼笑一聲,“我耐心不多,回答我的問題,叫什麽,誰派你來的?”
“胡玉生,”玉生站穩了,一拳捶到床柱上,呲牙道:“派我來?嗬嗬~聽說郎董事叱吒商場,看人看生意都極準,傳言果然不能盡信,我這樣子一看就是被綁架的!”瞎了嗎?
md,睡了這件事因為雙方外貌勢均力敵,大抵可以揭過,但是睡的動機卻是一定要計較的。
總之,狐狸精的道理就是,不論你是誰,我願意跟你睡,或跟你睡了不覺得自己吃虧是一回事。
被迫與人睡,或你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未經我同意就睡,是另一回事。
睡不睡是小問題,為什麽睡才是原則性問題!
郎青峰看他別扭的站姿,神色有些微妙,頓了一下,卻並不打算告訴小狐狸你身體不適應該是因為昨天搏命想殺我。
對一個莫名冒出來的小崽子解釋我還看不上你這樣的小家夥這樣的事,他是不屑做的。
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好了。
“開門就撲過來的人,有什麽資格要求別人分辨你是被綁架的?”對上胡玉生氣得發抖的嘴唇,他莫名又補了一句,“沒穿衣服的撲過來。”
胡玉生眼睛都氣紅了,顫抖的指尖朝床欄杆指過去,“這是你的房間!如果不是你同意,誰能把我弄進來綁在這裏?!不僅綁架,還下藥!卑鄙無恥下流肮髒!!!”定睛一看,那床欄杆上並沒有什麽手銬的痕跡。
“哦,”郎青峰不鹹不淡地應了,眼神在他修長白皙的指尖上停了一秒,“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狡辯!”胡玉生瞪他,給林涵當走狗的王經濟說的明白,有人看上你了,“就算你沒有親自說怎麽樣,要不是你露出想做什麽的心思,下麵的人會把我綁來?”
而且必定是上司一貫有這樣的毛病,否則底下人根本不會往這個方向揣摩上意。
郎青峰按了床頭櫃上的按鈕,停在房間角落裏的輪椅自動滑過來,“我確信自己沒有,”上下打量了胡玉生一眼,“沒有在任何場合流露出對你這樣小家夥的興趣,我手下的人也絕不會未經我允許做任何違法的事情。所以,回答我前麵的問題,誰送你來的?”
“嗬嗬~”胡玉生冷笑,“沒興趣為什麽不把我直接扔出去……”
咬了一口還有臉嫌棄人家肉臭,賤/人!真有節□□別吃呀!
如果不是心中僅剩一點理智,明白家裏的兩個小崽還在林涵手裏,而眼前這一個是林涵也要巴結的人,neng死他後果一定很嚴重,此刻必然一爪子上去叫他胸前開五個洞!
“我隻是順水推舟而已,隨便你怎麽想。”順勢打暈你,懶得扔出去,床比較大,丟在一邊不占地方,僅此而已。“就算你不願意說,我也能找到幕後主使。”
能進入私人預留客房,能在屋裏放個下了藥的大活人,自己的保鏢助理一個都不知道,對方已經碰到底線了。
然後他就在胡玉生眼前掀開搭在腿上的被子,慢悠悠從床上飄起來,飄到輪椅上方,徑直坐下控製輪椅滑到客廳去了。
whatthe*?!
胡玉生呆滯地半張著嘴巴,才反應過來哪裏不對,噠噠衝進衛生間,對著明亮的鏡子看一眼,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對毛茸茸的尖耳朵豎在頭頂,因為本人太過震驚,小耳朵還抖了抖……
然後他反手去摸自己臀部某個不可言說之地,好像特別健康,拉高浴衣往馬桶上坐下用力,沒有分毫不適。
索性一把扯開浴衣,前後照著鏡子轉了三圈,身上好幾塊大片淤青,再垂眼仔細看丁丁,中間足有兩指寬的的一塊淤青,稍微一碰就微微發痛。
瞪著掌心裏此刻軟綿綿的一團,他張嘴還是那句,wtf?!
麻蛋難道不是他睡了我而是我睡了他?!王經濟那個狗雜/種沒說郎某人是個坐輪椅的癱子!
不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老子頂著狐耳一晚,剛才明亮的天光之下,此人沒有丁點異樣表情。而他當著我的麵兒飄起來了、起來了、來了、了……
客廳裏,子嶽拎著四五個購物袋進來,“叔,您昨天要的衣服。”
郎青峰坐在餐桌前拿平板看新聞,頭也沒抬,下頜微微朝左前方的椅子一偏,“嗯,查到誰送來的了?”
子嶽把衣服丟在上麵,在他對麵坐下,翻個白眼兒,“根本不需要查,一大早就送上門來邀功了。”
“哦?”郎青峰端起粥碗,“哪家?”
“本地一個幫派頭目的兒子,家裏收這家酒店的保護費。”子嶽點點桌麵,“本人小明星一個,想在下半年開拍的片子裏擠個角色。”
那麽能進來就不稀奇了,郎青峰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因為家裏不幹淨,林涵在圈子裏跟人競爭的手段就特別下作。子嶽簡略交代了背景,有些促狹地看了郎青峰麵無表情的臉一眼,“大概兩周前,星光之夜慈善晚宴您記得吧?”
“嗯。”郎青峰分心注意臥室裏窸窸窣窣的響動,無可無不可地答了個語氣助詞。
“當時有個導演帶禦用女演員介紹給您,您照例很不耐煩,後來子杏姐開玩笑問您喜歡什麽樣的,您打眼朝周圍一看,說那樣就挺好。”子嶽隔空點點臥室門口,“指的就是他的背影。”
郎青峰無語,“我隨便點了個方向。”
“那個方向隻有他一個鮮嫩的。”子嶽聳聳肩,“剛好他是林涵的助理,就被人綁了當菜送來了。”
“誤會而已。”郎青峰推開餐盤,“把姓林的打發遠點。”
子嶽收拾盤子,“就這麽回事,我早晨敷衍那個王經濟,正事兒改日再談。一會兒把這孩子送走就算了。”
“難處給他解決,人先留一下。”郎青峰摸了摸下巴,盡管是個誤會,但是誤打誤撞的,弄出點兒不一樣來了。
自入道修行以來,已經很少有事情能讓自己情緒波動了,而且那詭異熟悉的味道,真實的殺意,濃烈的悲痛,他隱隱約約覺得這些對自己非常重要。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不解決,可能哪一天就會變成心魔。
子嶽手滑差點摔了盤子,“哈?”
“我說,人先留下。”郎青峰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是怎麽的、溫柔無限。
子嶽生生被這表情嚇的汗毛豎起,“十六叔,您跟我開玩笑的吧?”
郎青峰操縱輪椅往書房滑動,“你看像嗎?”
不像,所以,是被攝魂了還是下蠱了?子嶽想不通,丟了盤子擦幹手去臥室,那個小崽子一直在裏頭沒出來呢。
沒等他氣勢洶洶地走到門口,玉生頭頂浴巾喪氣走出來,對上他這個生人,眼皮子一撩,“郎、郎先生呢?”
子嶽瞪著他浴衣領口一塊紫色隱帶血絲的瘢痕倒抽一口冷氣,吻痕?!手臂一抬,愣愣轉向書房,“那裏。”
“哦,”胡玉生拖著腳垂頭喪氣地越過他往書房走,在門口站定,指尖戳到門板上,放下來,再戳上去,又放下來,如是幾次,看得子嶽都想去給他通報了。
隻見他一狠心推開虛掩的門進去,隻進了一步,脊背挺直大聲道,“昨晚的事情非常對不起,您有哪裏不舒服嗎?”
丁丁都紫了,那該是多麽激烈的醬醬釀釀啊!對方坐輪椅是受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