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著嘴，我還想再說什麽；江姐卻輕輕拽了我一下，笑著搖了搖頭。

    接著她掀開腿上的被子，搖搖晃晃下了床說：“警察同誌，咱們走吧，我全力配合你們的工作。”

    她走過去以後，那個女警察拿手銬要拷她；旁邊的男警察，立刻擋住她說：“沒必要，差不多就行了。”

    我站在他們後麵，死死捏著拳頭；那一刻我是那麽不想讓她走，可又無可奈何！最後，我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從齒縫裏擠出一句話：“進去以後，你們別難為她，行嗎？”

    男警察一笑說：“放心吧王先生，我們隻是先拘留審問，給那些家屬做做樣子；至於以後怎麽樣，那得等法院的判決；而且我們局長交代過了，這事兒我們心裏有數。”

    謝謝！”我閉著眼，兩行眼淚又滑了下來；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江姐竟然猛地轉過身，一把摟住我，在我臉上狠狠親了一口，“小炎，照顧好自己！做事不要衝動，更不要讓自己受委屈。”

    如果…”她頓了一下，哽咽著說，“如果姐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就不要等了，找個好女孩，結婚過日子，知道嗎？”

    她的這句話，簡直能殺了我！咬著牙，我剛要說話，可她沒給我機會，猛地掉頭就跑了出去。走廊裏，我聽到了她低沉的哭泣聲，和那些匆匆的腳步。

    靠在醫院的病床前，我仰頭望著窗外；我不相信，根本就不相信，這件事有這麽簡單！一定是有人陷害的，一定有！

    後來我長舒了一口氣，拉開病房門，直接就出了醫院；我不能讓江姐，白白受冤屈，這件事，我一定要弄個明白！

    出了醫院以後，我打車回了療養中心；那會兒已經是晚上了，原本圍在門口的人，早已經散了。

    老胡給我開開門，我進到了療養中心的休息室；當時幾個廚師，正在屋裏抽煙看電視；我衝過去，一腳把電視踹在地上說：“公司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們還有心思玩兒？我問你們，出事那天，是誰去菜市場采購的蔬菜？！”

    一聽這個，有兩個廚師，嚇得煙都掉在了地上；“王助理，我…我倆去的，怎…怎麽了？”一個微胖的廚師，顫著嘴唇問我。

    怎麽了？法醫鑒定，食物裏農藥含量超標！”紅著眼，我冷冷地盯著他說，“告訴我，公司給你們那麽多經費，你們是不是私藏了？故意買那些便宜貨，然後把省下來的錢，往自己腰包裏裝？！”

    王助理！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聽了我的話，旁邊那個瘦廚師，頓時就不幹了；他咬牙切齒地說，“江總對我們怎麽樣，我們心裏都清楚！她是個大好人，那麽大的領導，見到我們還噓寒問暖；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們會昧著良心害她嗎？”

    胖廚師立刻說：“就是！公司出了事，我們也難過，要是能幫上忙，我們早就幫了；王助理，我跟您說，我們采購的菜，都是市場上的高價菜，從來都沒吃過回扣，更沒往自己腰包裏塞過一分錢！”

    他們倆生氣地看著我，我也憤怒地盯著他們；不過從他們的表情裏，確實看不出是在撒謊；而且他們語氣這麽幹脆，這麽自信，我覺得他們也不可能，幹出這樣的事。

    後來我長舒了一口氣，給他倆遞上煙說：“你們在哪兒買的菜？現在帶我去看看，我就不信，買了那麽多次菜，唯獨偏偏這次，農藥含量超標！”

    聽我這樣說，兩個廚師也趕緊摘下帽子，換上衣服，跟著我氣勢洶洶地出了大門。

    那晚到菜市場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當時市場裏大多都收了攤，不過有幾個攤位，還在那裏忙活著。

    胖廚師就指著北麵攤位說：“王助理，我們一般都從他家買菜，那次也是從他家買的，我記得清清楚楚。”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趕緊就衝了過去；那個攤位老板，看到我身後的廚師，還熱情地打招呼。

    站在他麵前，我冷著臉說：“你們家賣的菜，能不能給我檢查一下？！”

    老板一愣，嘴裏叼著煙說：“你是老幾啊？警察啊？！”

    胖廚師趕緊說：“我們王助理，公司領導。”

    一聽這話，老板頓時笑著跟我握手說，“哎喲，領導您好，你們公司，可是我們的大客戶啊，這以後，您可得照顧我們的生意。”

    以後？”我冷臉看著他說，“我們療養中心的老人，吃了你們的菜，食物中毒！如果你們蔬菜有問題，你逃不了幹係！”

    啊？！”聽到這話，老板嘴裏的煙頭都掉了，“領導，這可不能開玩笑！我們店的蔬菜，你們夥計是知道的，整個蔬菜市場，就屬我家的菜好，這可不能冤枉人啊？！”

    冤不冤枉，等我查完了才知道！”說完，我直接就朝他庫房裏走；老板就趕緊跑到前麵，給我打開燈，苦著臉給我解釋。

    我壓根兒不理他，手不停地翻倒著筐子裏的蔬菜；因為我老家也種蔬菜，去年我還賣過半年的蔬菜，所以有沒有問題，我大體還能查出來。

    可整整半個小時，我把他倉庫裏的蔬菜，全都掰了一遍，確實沒發現任何異常；而且說實話，他家的蔬菜，質量確實很好！

    皺著眉，那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呢？難道是有人，直接往做好的飯裏倒農藥？！這不可能，如果直接下藥，那氣味一聞就能聞出來，老人不是傻子，不可能吃的。

    我就說：“那天的蔬菜，是你賣給我們的嗎？”

    老板立刻搖頭說：“不是，店裏一個夥計賣的；那天我和媳婦，都回老家了；老母親生病，就讓夥計給看著店。”

    你那個夥計呢？”我眉頭一挑，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

    哦，夥計回家了，畢竟過年在這裏加班，還能不放他假嗎？”老板一笑說。

    回家？”我眯著眼睛，點點頭說，“你現在打電話，讓他明天務必過來一趟！否則出了問題，你這個老板負全責！”

    說完，我又轉頭看著胖廚師說：“那天的蔬菜，還有沒有剩下的？！”

    胖廚師趕緊說：“有、有！那天就做了一筐菜，結果就出事了；剩下的幾筐青椒、黃瓜什麽的，都堆在後廚呢！”

    我點頭說：“跟我回去，仔細查查那些菜！”

    後來讓我沒想到的是，那些菜，真的被人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