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女主她和安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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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安妮回應的電話那頭反複呼喚著安妮的名字。
安德魯教授皺了皺眉頭,伸手從安妮的手上拿過手機來。
真的隻是拿。安妮的手上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如果不是安德魯教授把手機從她手上拿走,她估計用不了兩分鍾就會掉在地上。
他把手機放在自己耳邊聽了一會兒,好像在思考這個聲音自己認不認識一樣,然後直接按在了掛機鍵上。
他把目光轉移到安妮的身上,鏡片的反光讓安妮看不清他的眼神。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奧格拉斯死亡的事情了。”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平靜,完全沒有慌張的情緒,就像是他在和安妮閑聊博格先生隻是去出趟遠門而已。
“……是你殺了博格先生嗎,安德魯教授?”安妮咽了咽唾沫小心的問道。
“你忘了他要你做什麽了嗎,安妮?”安德魯教授把安妮的手機放進自己的衣兜裏,他向安妮的方向移動。
安妮後退了一步,後腰撞在了洗手台上。
她已經退無可退。
“逼你去參加那種惡心的晚宴。”他依舊不緊不慢的說著,“要求用你的身體去為他換來利益?對你存有肮髒的想法,我憑什麽要讓他活下去?”
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半米。
“他用那雙惡心的眼睛看過你的臉。”
“他要你用手挽著他的胳膊。”
“他用齷齪的語言要求你為他工作。”
“他傷害你,我便要他死。”他死死地盯著安妮的眼睛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的眼神裏沉靜似水,就像是深不見底的大海。表麵上風平浪靜,其實平靜的表麵下深海海流正在洶湧著。
“你殺了他。”
“是的,我不僅僅是殺了他。我還堵住他的嘴,剁去了他肮髒的雙手,戳瞎了他的眼睛。讓他在我的腳下翻滾,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我看著他肮髒的血流了一地,他渾身抽搐,直到死亡。”
安妮喉嚨一陣發緊,胃也在跟著抽搐。她別過頭,安德魯教授的眼神叫她害怕。
“看著我。”他修長的手掐住安妮的臉頰將她的臉扭正,那力道讓她感到下顎生疼,“為什麽不看著我?他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裏奇也是,詹姆斯也是,還有那兩個長得跟你很像的女孩也是。”
“他們都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殺人是犯法行為,安德魯教授。”安妮悄悄的伸手去關閉抑製手環,不料被安德魯教授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安德魯教授的手很大,他的一隻手就能抓住安妮的兩隻手腕不能動彈。
“別動,安妮。”他低下頭,一向平和的聲音在安妮的耳邊響起,說出來的話卻讓她不寒而栗。
“我知道你的能力。”
“!!!”
“我不僅知道,還親眼見識過。”他的嘴角在安妮看不見的地方翹起,“我還知道你每天在七點鍾起床,喜歡穿著可愛的兔子睡衣,喜歡踩著我給你買的毛絨拖鞋。”
“知道你每天七點半準時吃早餐,雖然吃的東西非常詭異。”
“知道你和安娜一樣喜歡在晚上十點左右坐在書房裏,讀書也好,記筆記也好。”
“我知道每隔一兩天就會有不明人士潛進我給你準備的房子,遮住我的視線,喝我的紅酒,打翻我的酒櫃,還在我幹淨的毛絨地毯上亂踩。”
“我知道布魯斯·韋恩和你關係很不錯,他甚至買下了我房子的樓下。”
“我知道他給你送早餐。”
安妮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出現在茶幾上的紙條。上麵用潦草的字體寫著一句話:
【他們在監視你。】
“是你在監視我!?”安妮心中湧起一陣難以壓製的憤怒。
“沒錯,是我。”安德魯教授輕笑。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沒有在什麽地方的罪過你吧?”
安德魯教授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安妮曾經在他眼睛裏看到的溫和早已不在,他眼底的墨色就像是在狂風暴雨的大海要抑製不住的湧出來。
應該是安妮戳到了他的痛處,但她完全get不到這句話裏是那個詞戳中了點。
“哈。這個問題問的好。”他冷冷的看著安妮,“你以為我真的實在監視你?”
“當然不是。我隻是在看著安娜。”
“看著安娜在我們曾經住過的房子裏重複著她喜歡的事情。”他說著,沒有鎖住安妮手腕的那隻手抬起在安妮的細嫩的臉蛋上來回摩挲著,手上的硬繭子刮的她生疼,“安妮,你該慶幸你有一副和安娜如此想象的皮囊,慶幸你和安娜擁有同樣的喜好。”
“否則,第一個死的人——本該是你。”
安妮身體忍不住抖了抖。
而安德魯教授突然轉頭對著旁邊的空氣一聲怒吼,言語之中帶著戾氣和狂暴。
“你給我閉嘴!”
怒吼聲在空蕩蕩的廁所裏回蕩著,安妮根本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
“瞧。”安德魯急促的喘息著,像是在平複自己的憤怒。他指著自己身旁空蕩蕩的位置說道,“其實在我身邊還有一個人,你能看到他嗎?”
“不過是我臆想出來的,你怎麽可能看到。”他表情逐漸緩和下來,開始又像是以前溫和的他了,“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剛才還說第一個就要殺了我?”
“我說了,你有一副好皮囊,我不會殺你的。來猜猜看我來哥譚的目的?”
安妮表示自己的腦袋不夠轉。安德魯教授笑得很愉悅,他似乎已經猜到了會是這樣的回答。
“安娜也總是這麽笨,我來哥譚就是來見你的。準確的說,我就是來告訴你真相的。雖然紐約FBI辦案能力還算不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第一通電話是FBI打來的,來告訴你詹姆斯死掉了?”
“其實如果他們沒有查到的話,我也是會告訴你的,不過是時間提前了而已。”他也不需要安妮回答,“裏奇是個好男孩。我警告過他,叫他不要在靠近你,他就是不聽。”
安德魯教授向安妮描述著他虐殺裏奇的過程,他描述的非常仔細,聽得安妮仿佛身臨其境,就像是站在安德魯教授身邊看著裏奇在地上哀嚎掙紮,溫熱的血濺在自己的臉上,而她就像是腳上生了根一樣。
無能為力。
“不……求你不要說了!”安妮哭叫著掙紮,但安德魯教授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她根本掙不開。
“要再聽聽詹姆斯嗎?詹姆斯懦弱的就像是一坨狗|屎。”安德魯教授不顧以往溫和的形象往地上啐了一口,“我說不讓他接近你,他就遠遠地躲開你。我威脅他別報警,他就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你不知道,昨天看到我拿起刀來的時候,詹姆斯就已經嚇尿了。他跪在我腳邊苦苦哀求我不要殺他——”
“他已經遠離我了,你為什麽不放過他!?”
“遠離?他憑什麽遠離?孬種不配活著!”他拍拍安妮哭的滿臉是淚的小臉癡迷的說道,“我都能為你這張臉瘋狂,他憑什麽遠離?”
“我挖去他肮髒的心髒,這樣的他可不配愛你。我割掉他的眼皮,要讓他永遠凝視著你。”
“知道真相的感覺好不好?你以為隻有他們兩個因為你死掉了?那你就錯了,在他們之前還有兩個漂亮的女孩也因為你死掉了哦。”
“她們的眼睛可真像你。”
“夠了夠了!!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你的存在讓四個家庭支離破碎。”安德魯教授用輕柔的聲音在安妮耳畔輕輕地訴說著,“你要怎麽麵對其餘活著的人?回到紐約大學之後,知道了真相的人們又會怎麽看待你呢?”
“你是個殺人凶手。”
“我……我不是!”
“嘿,夥計。別再慫恿我了,我下不去手殺她。”安德魯教授突然轉頭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道。
“放開她!!”正當這時,門口傳來一聲怒吼。
安德魯教授轉頭望去,隻見布魯斯·韋恩正站在衛生間門口,他整齊的頭發如今亂糟糟的,額頭上的汗滴順著臉頰向下流。
“布魯斯·韋恩。”安德魯教授說道,“晚上好。”
“你放開她!我警告你!”
“當然可以,別對我動粗,我可打不過你。”他舉起雙手向後退了幾步,安妮瘦小的身軀立刻暴露在他的眼前。
一直在靠著安德魯教授支撐的安妮瞬間跌坐在地上哭作一團,單薄的肩膀微微顫動著,就像是無助的小奶狗。
想起早上還高高興興的跟他告別的小姑娘如今哭的天昏地暗的悲慘模樣忍不住心疼。他一邊警惕著安德魯教授的動作,一邊脫下西裝披在安妮身上,攙扶著安妮走出了衛生間。
阿福就站在門外不遠處一臉心疼的看著她。
“啊啊啊福先生嗚嗚嗚嗚——”
韋恩先生眼睜睜的看著剛才還隻能靠著他勉強移動出衛生間的小姑娘像是找到了親人一樣一下子撲進了阿福的懷裏然後嚎啕大哭。
“……”明明是我救得你好伐!?
哥譚警署的人很快就來了,安德魯教授抿唇一笑沒有掙紮的束手就擒。直到他帶上手銬從安妮身邊經過的時候才輕輕的對安妮說:
“我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你我還會再見麵的。”
*
三個小時後。
阿福懷裏抱著還在瑟瑟發抖的安妮坐在了哥譚警署的大廳裏,她還披著韋恩先生的西裝上衣。而讓安妮完全忘了的韋恩先生正穿著單薄的襯衫坐在安妮的另一邊。
“一切都過去了。”阿福安慰著。
紐約BAU小組也迅速做出了反應。一個小時前,霍奇先生帶著吉迪恩以及瑞德小博士一起來到了哥譚,現在的他們正在和哥譚警署討論案情。
“餓不餓?”阿福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把仿真糖果放在安妮手裏,安妮才恍然發覺一夜都已經快要過去了,她還滴水未沾。
“謝謝。”安妮小聲說,剝開糖紙把晶瑩的糖果放進嘴裏,然後瞬間嗆出眼淚。
啊呸!芥末味什麽鬼?
這時門被推開了,吉迪恩徑直向安妮走了過來,他看著安妮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相信科學幾十年卻突然發現這個世界是有魔法的一樣。
世界觀崩塌的感覺?
“怎麽樣?”韋恩先生站起來問道。
“安德魯他什麽都不肯說。”吉迪恩說道,“他的心理防線很堅固。”
“不過,我們發現了非常詭異的事情,是和安妮小姐有關的。”吉迪恩繼續說道,他看向安妮,希望在安妮臉上能看出些什麽來。
但安妮臉上隻有茫然。
“這是我們在詹姆斯宿舍的一本書裏發現的,它們被夾在書頁中間。”吉迪恩把幾張字條攤開擺放在安妮眼前。
【離開安娜,否則死。】
【裏奇的下場就是你的先驅,離開或者死亡,二者選其一。】
【你可以試試告訴FBI,但是別指望他們能比我快。】
這大概就是詹姆斯自從裏奇死後就一直疑神疑鬼的原因,一想到詹姆斯跪地求饒也沒能逃脫死亡的結局就忍不住湧上淚意。
“最令我們感到驚訝的不是這個。”吉迪恩又說道,他把一張照片放在安妮麵前,“這是安德魯的女朋友,安娜·安,孤兒,八年前來到紐約大學就讀並與安德魯相戀,三個月前被人綁架虐殺。”
“她死亡的地點就是你一開始被謝爾頓博士綁架的那個舊倉庫。”他神情奇怪的說。
安妮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照片,安德魯教授溫和的笑著,他懷裏的姑娘有著一頭柔順的黑發,和她相似的眼鼻,各自略微比她高一點。她穿著一件粉色吊帶短裙外麵罩著一件白色的小西裝,漂亮的嘴唇微微上翹著。
她在照片裏看著安妮,無比溫柔。
“看出來了嗎,你們兩個長得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