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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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曉筠和蘇錦澤參加的綜藝節目,是芒果電視台推出的暑期檔選秀節目《戲如人生》,台裏暑期的老牌節目早已紛紛上線,這檔新節目隻算是電視台聯合各大網絡平台的一次新模式試水——以直播形式播出。
目前雖然技術早已支持直播模式,但綜藝節目依舊更多采用錄播。直播有利有弊,優點在於更真實客觀地展現節目麵貌,缺點則在於很難剪輯出更“好看”的內容,也難以控製流程,更加考驗嘉賓和選手的臨場反應能力。
而秦曉筠知道,十幾年後這種節目模式才是綜藝錄製的主流,對此也並不陌生。在正式接受了這檔節目的邀約後,她認真研究了最近一段時間同類型的節目,發現這檔不被“寄予厚望”的節目其實並非真的不能成為“爆款”,重點在於嘉賓之間是否能配合默契。
欄目組一共邀請了三個嘉賓,除了秦曉筠和蘇錦澤之外,還有一位是科班出身的演員李安華。李安華比蘇錦澤還要大上幾歲,入行的時間也比他們兩個都早,隻是因為形象受限,早年拍攝的幾個作品都不火,卻在最近播出的《奸相》中出演大反派而意外爆紅,收獲了一批忠實粉絲。
節目組找和他簽綜藝約的時候,李安華的新片還沒播出,如今意外發現其中一位嘉賓正在“當紅”中,也隻覺自己是撞了狗屎運。
這天秦曉筠走進後台化妝間的時候,李安華尚未出現,隻有蘇錦澤和他的經紀人孟梓堯在。進門的時候正巧聽見孟梓堯苦口婆心地和自家藝人說著話——
“我跟你說,這檔節目,話題製造有秦曉筠和李安華就夠了。你別有太大壓力,媒體的關注點不在你這裏。”孟梓堯雖然不知道蘇錦澤的真實背景,可多年相處下來,他心裏也清楚自家的藝人是個不缺錢的主兒,看他每次參加活動自己穿的行頭就知道了。而至於他的錢到底是怎麽來的……聰明的經紀人一般都不會過問。
“為什麽不讓他主動點,這樣媒體也會更加關注他啊?”秦曉筠隻知道孟梓堯對蘇錦澤多有栽培之意,卻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她不是演員,也不是明星,但依然知道演員隻有獲得媒體關注,才會有投資方找上門,自己的身價才會水漲船高,沒有一個演員是不要關注的。
孟梓堯見秦曉筠走進了,本就瞬間有些尷尬,但聽她這麽一說,也心直口快地回了過去:“我們家錦澤不需要炒作,也不需要製造話題,因為他本身有顏值有演技好麽?”
秦曉筠聽完這話,不由得深深地看了眼孟梓堯——這貨說白了是蘇錦澤的腦殘粉吧?!否則怎麽會作為一個經紀人,說出這麽不專業的話?!!而蘇錦澤顯然對自家經紀人的態度習以為常,被誇了也沒有任何反應。
秦曉筠歎了口氣,想了想還是說道:“我知道他有演技有顏值,我沒有讓他炒作和刻意話題,可是沒必要刻意低調,繞開話題吧?”
孟梓堯這時認真打量了起秦曉筠——這人他自然聽說過,以前隻知道她是個美女,而且是個脾氣大得不像話的導演。聽聞她要和蘇錦澤合作節目,本來還擔心自家藝人和她的氣場不和,卻不想這秦曉筠對蘇錦澤的評價貌似還不錯?雖然剛剛秦曉筠的話無意識地懟了他,可自己還是分得清誰是真心誰是假意的。
孟梓堯笑了笑,正式開口道:“秦導演是吧?您好,我是蘇錦澤的經紀人孟梓堯,這次合作還要請您多多關照了。”說完伸出了自己的手準備和秦曉筠握手。
秦曉筠:……
蘇錦澤:……
秦曉筠看了眼自家男人,再看了看孟梓堯伸出來的手,然後回握了過去,很真誠地說道:“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就在這時,蘇錦澤的化妝師走進來準備給他化妝,秦曉筠是提前收拾妥當妝容才來的,就算是臨時補妝什麽的她自己也能搞定,所以沒再安排人來。
她和孟梓堯坐在一旁靜靜看化妝師在蘇錦澤的臉上塗塗抹抹,一邊問道:“李安華還沒來嗎?”
孟梓堯聞言輕哼了一聲:“人家現在有獨立的化妝室。”李安華的外形的確算不得出挑,可現在人紅了,所有的“基礎設施”也都一起跟了上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秦曉筠倒是沒有什麽反應,隻是眼神不自覺地掃向蘇錦澤……自從上次在客廳和這男人撒了回潑,兩人這兩天就一直維持見麵點頭,絕不交流的狀態,算是秦曉筠單方麵和蘇錦澤進行了一場莫名的冷戰。
想到這裏,秦曉筠忽然氣不打一處來:“我說,他皮膚本來就很白皙了,你給他塗深色號的粉底是幾個意思?”
化妝師手上的動作一頓,非常委屈地看向秦曉筠,他不知道這人什麽來曆,依舊如實回答:“這是遮瑕……”
秦曉筠愣了一下,她剛剛真沒注意是塗哪裏的,隻好悻悻然開口:“哦,那你塗吧。”
半分鍾後——
“你給他打什麽唇膏,自然唇色不就很好了麽?”
化妝師默默把唇膏放下。
一分鍾後——
“幹嘛給他畫眼線?很娘的好不好?”
化妝師繼續無言地把眼線擦掉。
兩分鍾後——
“唉,我說你沒發現他的自然眉形就很好了麽?給他專門往上挑是幹嘛?直接拿眉粉勾勒眉形就好。”
化妝師繼續按命令操作。
五分鍾後——
“不是,我和你說,他這個頭發不能全部往後麵定型,他要……”
這次化妝師終於忍不住開口:“這位小姐,請問您是他的……?”
秦曉筠聞言一愣:……
孟梓堯也是一臉疑惑地盯著她看,眼神裏帶著探究。化妝間的氣氛忽然有些尷尬……蘇錦澤終於放下手裏一直翻看地劇本,抬起頭,從化妝鏡裏看了眼秦曉筠。他無聲地歎了口氣,平靜地和化妝師說道:“這樣就很好了,多謝你……抱歉。”
化妝師聞言瞬間有點臉紅,他沒想到蘇錦澤會這樣彬彬有禮地和他說好,隨後有點倉皇地快速收拾好工具,開口說道:“那蘇老師,我先走了哈。”
蘇錦澤對他笑了笑,點頭示意。隨後又對孟梓堯說道:“你也先出去一下,我和她單獨談談。”
孟梓堯愣了愣,眼神在蘇錦澤和秦曉筠之間來來回回掃了好幾圈,他忽然想起來這倆人自打見麵貌似就沒正麵交流過?甚至連簡單的自我介紹和打招呼都沒有?!……
蘇錦澤待人很隨和,但孟梓堯是個拎得清的人——隨和是他的涵養,不是因為他真的是個軟柿子。即便有很多疑問,孟梓堯還是識趣地走出化妝室,留給兩人獨自相處的空間。
等無關人士全部消失後,秦曉筠隻是冷哼一聲,雙手在胸前交叉,冷聲開口:“何必清場,我和你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蘇錦澤站起身,走到秦曉筠的座椅前,附身向前,雙手放在椅把上,近距離盯著秦曉筠一言不發。
秦曉筠被他盯得有點發毛,氣勢不足地開口:“你……你,你要幹嘛?”
蘇錦澤見狀笑了笑:“這樣就怕了?剛才不是還像個炸毛的貓一樣蹦躂呢?”
“你說誰炸毛呢!?我怎麽炸毛了?”秦曉筠再次頂了回去,瞬間爆紅的臉頰卻無情地出賣了她。
“好好好,剛剛炸毛的不是你,沒事給化妝師挑刺的人也不是你。”蘇錦澤順勢說道,語氣裏有著不易察覺的寵溺,“所以,你這幾天的無名火在家裏沒發夠,現在還沒消氣?”
秦曉筠頓了頓,覺得再這麽說下去好像自己挺無理取鬧的,慢慢開口說道:“我是覺得你最近對兒子照顧很不夠!不能因為對台詞,也不能因為我回來就忽視對小胖的照顧。”說得義正言辭,大公無私。
蘇錦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視線在她那張精致的臉上掃了幾圈,才氣定神閑地說道:“子垚說你是吃醋了。”
秦曉筠聞言立刻站了起來,卻無視了她此刻和蘇錦澤彼此的姿勢,一下子就和自己老公來了個“臉貼臉”的親密接觸,嘴上的話音也在她站起的瞬間飆了出來——
“我吃什麽醋?我怎麽吃醋了?我吃誰醋!!!……”
然後兩個人就用無比尷尬地姿勢,四目相對了幾秒,蘇錦澤率先動了——他順勢把女人拉進自己懷裏,輕聲開口:“嗯,你沒吃醋。”
秦曉筠:……
她不會說突然被這男人這樣抱著早就喪失了語言能力,現在腦子裏已然亂成麻……臉貼著男人的胸口,聽著他有規律的心跳,隻覺得自己心跳得砰砰不停。
秦曉筠激動的時候就會臉紅個不停,蘇錦澤難得地覺得這個女人,原來很可愛。當時將她拉進懷裏並沒多想什麽,而當女人真的靠在他的胸膛後,忽然發現——原該如此,本就如此……
“以後我會爭取早點回家,好好照顧子垚……和你。”
秦曉筠臉貼在男人胸口,不用刻意控製自己此刻的表情,隻是連她也沒有意識到聽到這話後,她眼神裏露出的暖意和嘴角揚起的笑容是那麽耀眼。
“錦澤,你準備下一下,馬上就要開……”
孟梓堯推門而入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這幅畫麵。由於看到的內容衝擊太大,導致他話都沒能說完。
而蘇錦澤隻是回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自然地鬆開秦曉筠,回道:“好的,我們這就出去。”
孟梓堯此刻心中的OS是:我們?我們???等一下!你們什麽時候就成了“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