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佳玉會來, 就連秦曉筠也沒有想到……如果拋去先前因蘇錦澤的事情而對鄭佳玉產生的不喜, 單純就她的演技而言, 秦曉筠也是要打問號的。

    自鄭佳玉出道以來, 一直是以緋聞熱搜為自己的主戰場，在演技鑽研上並不是十分用心, 也導致了後期人比劇紅的現象。她能“自降身價”主動來試戲，秦曉筠很驚訝。

    導演聽完消息還能勉強表示淡定，可門外的圍觀選手和屋內的編劇和投資商就淡定不下來了。一陣陣騷動聲從外麵傳進屋內，屋內兩個人也是竊竊私語ing。

    秦曉筠一看這架勢, 轉頭詢問助理：“鄭佳玉前麵還有多少個等著試戲的？”如果可能，她希望盡快結束這場騷動。

    王夢然吞了吞口水，有些興奮地說道：“下一個就是！之前是讓她助理在排隊等候, 現在馬上輪到她試戲，才現身的。”

    秦曉筠聞言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倒是個懂事的……歎了口氣, 和助理說道：“那就讓她進來吧。”

    王夢然剛剛特別怕自家主子一個不高興就見也不見把人家給拒了，如今能給鄭佳玉一個麵見的機會, 作為助理她表示很欣慰, 不等秦曉筠說出任何反悔的話，立刻飛快地跑了出去通知對方。

    鄭佳玉的出現，的確讓門外很多久久等候的各路演員傻了眼——講道理，如今鄭佳玉的咖位, 實在沒必要來參加這麽一場公開招募, 更何況秦曉筠這部戲還存在諸多爭議……

    不遠處幾個人圍繞著鄭佳玉小聲地指指點點著, 可當事人卻能如渾然不覺般欣然地站在門口，靜靜等候。鄭佳玉今天上身穿了件極簡風格的白色襯衫，下身裹著一條紅色蓮葉邊不規則短裙，一雙藕粉色高跟涼鞋作為整體色澤的緩衝，也增加了一絲女人味。一頭長發隨意地披散在了肩後，臉上一個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全臉的大部分內容。

    當秦曉筠看到這樣的鄭佳玉的時候，心中默默給出了肯定的評價——至少私下裏是個有品位的女人，不會出現衣服亂穿的現象。

    助理把她帶進房間後就非常識趣地出門了，鄭佳玉先是和投資商和編劇非常禮貌地打了招呼，最後才在秦曉筠麵前站定，笑著開口：“秦導，我們又見麵了。”

    秦曉筠也笑著點了點頭，視線在鄭佳玉的臉上盯了半晌，才緩緩說道：“鄭小姐，你知道……《藝伎》這部戲講的是什麽內容吧？”

    鄭佳玉輕鬆地點了點頭，開口回複道：“知道呀。”

    秦曉筠又點了點頭：“那你也知道這部戲會有大段裸。露鏡頭，也包括床。戲？”

    鄭佳玉這次遲疑了一下，然後才開口道：“嗯，我知道。”

    秦曉筠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半晌後才緩緩開口：“你想好了？“

    鄭佳玉也回視著對麵的女人，看了幾秒，忽地笑了，笑容輕鬆而朝氣：“秦導，我把我的演藝生涯可交在你手上了。”

    秦曉筠聽了這句半認真半玩笑的話，也跟著笑了起來：“先試戲怎麽樣？我還沒說一定要你呢。”

    鄭佳玉聞言隻有哭笑不得的感覺：“理是這個理，可話不一定要這麽說的啊……很傷人的好吧？……”雖然嘴上碎碎念著，可人還是很自覺地走向了臨時搭建的“舞台”中央。

    ……

    等鄭佳玉試晚戲，現場無人率先開口，幾個人都是盯著前麵獨自表演的女人，許久沒有回神，就像還沒有看夠，亦或者說，還沒有回神一般。

    半晌後，鄭佳玉笑著看向秦曉筠，雖然現場坐著三個老師，但她知道擁有決定權的，實際上隻有秦曉筠一個人：“秦導，女主角給我吧？這個角色我比外麵那些小妹妹強太多了~”說著的時候還不忘向秦曉筠眨了眨眼睛。

    秦曉筠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承認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鄭佳玉絕對是這個角色最適合的人選，尤其是在看完她的表演後……隻不過，她不知道鄭佳玉原來這麽“厚臉皮”的……

    看著鄭佳玉這副賤兮兮完全沒有女明星架子的模樣，秦曉筠其實心底早就有了答案。最後仍是堅持著問著自己開始時候的問題：“這部戲的尺度，你確定嗎？在我的戲裏，演員需要徹底為角色服務，沒有簽了約還反悔的餘地。”醜話先說在前頭，無論是對她還是鄭佳玉都是件好事。

    鄭佳玉聞言收起了自己戲謔的表情，認真地點了點頭，回複道：“到了劇組，聽你的就是。”拍攝這部戲，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不關乎炒作，不是為了博眼球，隻是因為這部戲，曾是她心中的白月光，後來聽說了秦曉筠要籌拍這部戲，鄭佳玉不惜和經紀公司鬧翻，也要為了這個角色拚上一拚，而這些背後的事情，秦曉筠是不知道的……

    秦曉筠點點頭，也不廢話：“行，後麵我會讓助理和你聯係。”

    等鄭佳玉準備離開的時候，秦曉筠忽然開口說道：“對了……沒想到你演技還挺不錯的。”而這，也是讓她最後決定要用鄭佳玉的原因。

    鄭佳玉聞言，差點跌了一個踉蹌，回頭衝秦曉筠翻了一個白眼：“秦導，拜托好不啦？我怎麽也是和你老公搭戲那麽多次的老演員！”

    “這個圈子，炒作的確能紅，但能紅的向我這麽長久，還需要有演技支撐的！！”

    秦曉筠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的確——之前太多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鄭佳玉的花邊消息上，反而忽略了她的實力。但確如她所說，光靠炒作，走不到鄭佳玉如今的位置……

    ……

    後麵參加招募的演員，秦曉筠又陸陸續續麵試到結束，其中沒能再出現一個讓秦曉筠眼前一亮的演員，隻能說，有些演員能紅，而有些卻隻是籍籍無名是有一定道理的吧……

    最後的結果，鄭佳玉不出所料地成為了三個人一致推選出來的女一號，但女二號的人選，秦曉筠卻遲疑了……隻是和八月和徐輝說讓她再考慮一段時間。

    幾天之後就是男演員的甄選。《藝伎》雖然是以女人視角記錄的一部戲，但從戲份上來說，卻是兩男一女之間糾纏，博弈的故事，故而在男演員的選擇上，秦曉筠也是慎之又慎。

    藝伎驚蟄先被廣安王溫子衡收養並培養為間諜，後又被安排進了廣平王溫子然府中做侍女。看劇本的話，會先入為主地把溫子衡作為男一號，而溫子然作為男二號。可秦曉筠反複讀了幾遍劇本，始終覺得兩個男主其實很難分出誰是男一誰是男二的區別，溫子衡的角色更討巧些，容易吸引觀眾；而子然的角色卻不那麽顯眼，卻需要演員刻畫到位才能展現劇本中角色的隱忍和堅毅。

    大多前來試戲的實力演員都是瞄準了溫子衡的角色，反而對溫子然不太感冒，這讓秦曉筠也非常頭疼。麵試了一下午，選出了溫子衡的演員，後者卻沒有任何進展。

    當紅演員韓逸辰是如今華國影壇難得的好苗子，而且憑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從小龍套混到了如今的當紅一哥的地位，本身的經曆就夠寫成一本傳記，更難得的是他本人走得一直都是“親民”路線，混跡各類真人秀節目，也讓他無法正確樹立自己的偶像形象，反而靠著“真性情”收獲一種迷妹的喜歡。

    他能獲得溫子衡一角，其實並沒有讓很多人感到意外，不論咖位還是實力都放在那裏，就連秦曉筠也是心裏偷著樂——她可不想一次公開招募最後砸了自己的招牌，能選出合適的演員就是王道好麽？

    可卻沒有料到在所謂的“男二號”上犯了難。吃飯的時候，秦曉筠不免和自家助理嘀咕了起來——

    “其實說實話，溫子然的角色，如果演好了，絕對比子衡更惹眼，怎麽現在的演員眼睛裏隻有所謂的男一號呢？”

    王夢然一邊往嘴裏塞了口杏鮑菇，一邊不在意地回答道：“拜托！你看看上午來麵試的都是些什麽主？不是常年混跡各大劇組的實力配角，就是早有一兩部電視劇主角加身的新晉藝人，這些人怎麽可能把開始的目標就定在男二號上？”

    咀嚼完嘴裏的食物，王夢然繼續說道：“而且！連你都說，溫子然是要演好了才有可能逆襲，演員又不是啥的，幹嘛挑戰難度？雖然說這成功的收益很誘人，可失敗的風險卻更大，一個不好就是自己演繹生涯的黑曆史，不是窮途末路，那會有成名的演員來挑戰這個角色？”

    秦曉筠若有所思地問道：“聽你這意思，我是要把男二號的人選定在不出名的演員身上了？”

    王夢然像忽然想到了什麽一樣，忽然大聲說道：“誒！還別說，真有這麽一個！”

    “啊？”

    小助理忽然又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又略帶興奮地和自家老板咬耳朵：“下午，江展要來試戲，選的角色正是溫子然。”

    秦曉筠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問道：“江展？”有印象……但具體想不起來了。

    王夢然一看她這表情，就自動地給她科普起來了：“就是八年前拍了一部侯衛東導演的處女作而一炮而紅，紅遍大江南北的展神！”

    秦曉筠聞言拍了拍腦門——想起來了！！那個江展啊……

    “隻不過，後來江展接拍的很多劇都非常垃圾，製作粗糙口碑也差，更沒有票房，久而久之被冠以了‘票房毒藥’。也就更沒有什麽好的資源敢找他拍戲了……”

    小助理說起這位昔日的展神也是唏噓不已：“說到底，就是另一個被經濟團隊賤賣到榨幹所有價值的演員，現在江展幾乎沒有什麽戲約……圈子裏一直都說他是同批藝人高開低走的典型。”

    秦曉筠想了想說道：“我沒記錯……他和韓逸辰是同批藝人吧？”都比蘇錦澤晚了一兩年出道的。

    王夢然點點頭：“可不是！他們兩個人沒少被媒體拿來比較，一個是明日黃花，一個是明日之星……好不淒涼哦”

    秦曉筠也跟著附和道：“看如今的成就，是挺唏噓的……”

    想當年她離開美國的時候，江展正火得一塌糊塗，而韓逸辰卻還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秦曉筠也是今天上午才快速科普了一下他的資料的。

    “不管怎麽樣，看了戲才知道是不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