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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澤正在拍攝的《聲控》雖然對外還沒有公開任何拍攝內容, 外界一直無從探知內幕。可秦曉筠重生而來, 即便不問蘇錦澤,也大致記得《聲控》的故事情節。
蘇錦澤飾演的男主人公安陌生是一個出生在美國的華人,從故事的開始,就從未開口說過話, 大多數白人本就對有色人種帶著偏見, 更何況他還是個“啞巴”。安陌生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 性格也就自然變得冷漠孤僻。
也許是不能說話的原因, 安陌生對所有的聲音都異常敏銳,通過聲音就算不見到人,他也能判斷出對方的年齡和身高的大致範圍, 如果對方和自己在不超過一百裏範圍內,他能準確地猜測出對方和自己的距離。
安陌生是個十足的“聲控”,他對聲音的癡迷, 讓他數十年如一日地鑽研著“憑音斷物”的本領。無意中, 他以網名“默聽”幫助了警方抓獲了當地最大的賣。淫團夥。這之後, 他也陰差陽錯地卷入了警方和黑幫的博弈中,原本小清新中帶點小猶豫的平靜生活一去不返。
而千落飾演的Amanda也是安陌生在無意中結識的神秘女人, 自初見麵, 他就對Amanda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癡迷”。安陌生說, 人這輩子或多或少會深陷某一種聲音不可自拔,隻是有些人刻意忽略而不自知, 而有些人將癡迷化為了動力。而Amanda就是他這輩子的不可自拔。
故事的最後, 非常俗套地證明了Amanda根本不是什麽白月光, 隻不過是黑幫派來接近他的“高級妓女”,所有的高貴聖潔不過是一層脆弱得掉價地偽裝。
而安陌生也在黑幫勢力通過Amanda成功獲知警方從他這裏得到的消息後,被Amanda親手殺死。臨死前,安陌生說出了整部戲的唯一一句台詞——
“原來,我沒有自己想象地那麽迷戀你。”聲音低沉如大提琴淺吟低唱,讓人聽了忍不住驚歎——原來世上有這麽好聽的嗓音。
聲控者本就擁有著旁人歆羨不來的聲音,卻臨死都不自知。影片結束時,警方以結案陳詞的形式介紹了安陌生身上的秘密。
原來安陌生從來都不是啞巴,他隻是說話時偶有結巴,小時候尚能開口,但在中學時經曆了一場名為“沉默”的冷暴力,那時安陌生被學校的高年級學生看上,他們決定在他身上搞一場惡作劇——那就是所有的同學都不能與安陌生說話……
而經曆這次事件後,安陌生從結巴一夜之間變成了失語。
……
秦曉筠記得前世的時候光看劇本,她就已經淚流滿麵——《聲控》是一部穿著警匪商業題材的治愈類影片。看完後總會讓人忍不住幻想,以“如果”和“假如”的句式開頭。
《藝伎》已經殺青,《聲控》拍攝也已半年有餘。由於侯衛東比秦曉筠還低調的行事風格,再加上劇組遠在大西洋彼岸,以致於影片拍攝過半,國內依舊沒有半點風聲和傳聞。
結束《藝伎》拍攝後,秦曉筠又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專心致誌地處理後期。那天她回到帝都蘇宅的時候,意外地在院子裏撞見了結束環球旅行歸家的蘇華鋒。彼時蘇家大家長正在和孫子在院子裏逗貓。
說到蘇華鋒,那也是秦曉筠他們這一輩小時候口耳相傳的“傳奇人物”。年輕時候的蘇父,堪比浪蕩公子一枚,那時候蘇家老太爺還沒過世,家裏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自然是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他。
蘇華鋒在蘇老太爺去世後就繼承了蘇氏集團掌門人的位置,在位期間依舊不改風流本性,女朋友換得比蘇氏股票的漲幅還快。當時的蘇華鋒剛剛三十出頭,已繼承蘇氏集團,長得又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惹人模樣——多金帥氣的名門之後,自然有無數名媛趨之若鶩。
雖說蘇華鋒在個人情史上很有待商榷,可他接受蘇氏集團後,卻沒有表現出他私下裏“放蕩不羈”的一麵,花費兩年的時間,將蘇氏集團重整,除舊革新。也正是他在位期間,蘇氏集團從華國走向了國際,邁向了更為廣闊的舞台。
蘇華鋒在繼承蘇氏集團的第二年正式迎娶了奚家千金奚美玲,當時也是跌破了無數人的眼鏡。因為奚家在帝都雖也勉強算得上是個豪門,可在蘇家麵前根本不值得一提,與其說是豪門,不如稱呼其為“古老的書香門第”,對蘇氏集團的擴張沒有絲毫助力。而蘇母奚美玲,坦白講,在當時一票圍在蘇華鋒身後的社交名媛相比,充其量也隻是個小蔥拌豆腐。
可就是這一盤小蔥拌豆腐,蘇華鋒一吃就是吃了三十多年,自他與奚美玲結婚以後變浪子回頭,腰身一變專攻“商界精英”這一獨立人設,外加顧家好男人。至於各種原因,外界眾說紛紜……
而一等蘇錦澤的大哥成年,蘇父就在第一時間把手裏的管理大權丟給了自己的大兒子,自己做著甩手掌櫃再次恢複了年輕時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個性,但這次蘇老不愛美人,隻愛江山——背著包,無比灑脫地環遊世界去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都是上一輩人之間的事,秦曉筠作為人家兒媳婦,自然不好多打聽,但對蘇父其人,小時候被長輩們津津樂道了太多次,潛意識裏形成的敬仰和尊敬已把蘇華鋒神話。冷不丁讓她看見蘇父和自家兒子在院子裏“招貓逗狗”的日常,隻覺得略微有那麽點人設崩塌。
蘇華鋒見秦曉筠走下車,倒是一點也不驚訝,擦了擦滿腦門的汗,笑著說道:“呦,曉筠啊~臭小子,你媽回來了!”說著的時候非常“多餘”地拍了拍蘇子垚的屁股。
蘇子垚幽怨地瞪了爺爺一眼,最近幾天自己沒少被自家爺爺坑——都是這樣貌似非常友愛地下陰招,不是打屁股就是拍嘴巴子,蘇小少表示很蛋疼。
秦曉筠強迫自己不去在意公公那個非常“小孩子”的舉動,以及兒子向她投來的控訴眼神。也跟著笑了笑:“爸,您回來了?”
拜托,兒子求她有什麽用?整他的人不僅是他爺爺,還是她公公好吧?……
蘇華鋒笑眯眯地點點頭,目光祥和,神情和藹,讓秦曉筠莫名想到了自家門口的招財貓:“回來有段日子了,你不在的這幾天,就聽你媽她惦記你了。”
秦曉筠:“……”硬著頭皮,隻好說道,“嗯,是我不懂事了。錦澤還在美國,我就跑去拍戲了……”
蘇老的笑容更加明顯,眼睛已經迷城了一條縫隙:“聽說你倆沒離婚啊?”
秦曉筠此刻非常確定她這個公公是故意的了……此刻她恨不得有個地縫讓她鑽進去,隻能低著頭掩飾自己燒得火熱的臉頰,默默地點了點頭。
蘇華鋒見兒媳婦被自己“欺負”地差不多了,也暗自點了點頭,不打算繼續再繼續為難下去:“快進屋吧,別在外麵幹杵著了。”
秦曉筠:“……”
蘇子垚:“……”
蘇華鋒笑眯眯——他兒子是別人說不要就不要說撿回來就撿回來的貨?雖然秦曉筠和自家小兒子的事情他在理智上是接受的,可感情上總是覺得有個疙瘩沒解開,也因著這個疙瘩,在門口“刻意”逗了逗兒媳婦。
說到底,秦曉筠這是平白被遷怒到的,也真的有點冤枉。因為蘇老的心結主要在於他那不成器的兒子——你老子年輕的時候是什麽光景,你又是什麽德行?一點都沒有“乃父之風”好不好?
說到自己的小兒子,蘇華鋒那是真的氣不打一處來,所以索性平時就刻意不說。而正巧歸家的秦曉筠也隻是非常不幸地,撞到了老爺子的槍口上了……
等秦曉筠和蘇母打過招呼,走回房後,才慢反射地發現自己身後跟了一個小尾巴——蘇子垚這一年多來又長了不少,不過相比剛回來的時候,身高變化倒是不大,隻不過原本幹癟的竹竿個頭現在已經慢慢恢複了少年人應有的“血肉之軀”,圓潤的小臉蛋兒秦曉筠摸著很是帶感。
自打秦曉筠進組拍戲,蘇子垚這三個月是經曆了“沒爹疼,沒媽愛”的“反人類”操作,此刻見到他親媽,格外親切。
“媽,剛我爺爺欺負我,你都沒幫我。”說著是控訴的話,可蘇小胖的眼神和表情怎麽看都是在求抱抱的撒嬌樣,眼睛更是跟著她媽的移動亦步亦趨地沒離開過。
秦曉筠聞言輕哼一聲:“別說欺負你,就是爺爺批評媽媽,媽媽也得聽著。”兒子沒聽出來,可她當真是剛剛接受了一波言語上的“欺負”好不好?
蘇錦澤愣了半晌,最後訥訥開口:“媽,你變慫了。”
“慫”這個詞還是他和他媽學的,記得有次秦曉筠和蘇小胖自己在家,他一個人剛剛準備洗澡,就在衛生間裏看見了一隻蟑螂,隨後蘇家小少爺和那蟑螂對峙了整整十分鍾,沒有想出對策,可人也不敢動一步,隻好隔空呼喊他娘救場。
記得當時,秦曉筠就像漫畫書裏的英雄一樣,推門一看,立刻發現了“欺負”她兒子的罪魁禍首,話不多說左腳一踩……
清理幹淨場地,瀟灑退場的時候,秦曉筠還不忘上下打量了一圈自己“赤身裸體”的兒子,留下兒子評語:“真慫。”
如今被兒子反諷,秦曉筠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蘇小胖,能慫是好事懂不懂?人要是這輩子沒有幾個讓自己秒變慫的人,還有什麽意思啊?”
回頭輕敲了敲兒子的腦門:“當然,慫蟑螂……在你這個年齡,也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不用記一輩子。”
蘇錦澤:“……”怒了怒嘴,最終還是沒說出個什麽所以然。很久以後,他從他爹那裏學到了精髓:“永遠不要和女人打嘴仗,尤其是你媽。那完全是找虐。”
……
秦曉筠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空置已久的房間,然後又坐下來頗為“心平氣和”地和兒子敘了敘舊,雙方舉行了就最近一段時間蘇子垚小朋友生活和學習等相關事宜的友好會談,秦曉筠作為家長代表問詢了兒子的成績和校園生活的具體詳情,隨後兩人又就一家之主蘇錦澤究竟什麽時候能回國這一問題展開了討論。
就在二人剛開玩笑說著蘇爸再不回來,兒子快忘記他長什麽樣子的時候,秦曉筠的手機響了一起,來電顯示是國外號碼。
秦曉筠愣了一下,才接起了電話。半晌後才沉聲開口:“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摔傷了手臂到現在已經有半個月之久,你現在才通知我?”